晚上鬧了這么一出后,胡桃一晚沒睡好,總覺得睡不安穩(wěn)。
直到凌晨五點來了一個電話,徹底的讓她從床上坐了起來。
掛了電話,她突然大哭起來,把凌夜辰都給吵醒了。
凌夜辰聽到哭聲,開了床頭的燈,迷迷糊糊的抬起頭問道:“怎么了,大晚上的哭什么?”
胡桃這秒鐘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忘了腳上的傷,抽抽噎噎的的說道:“我要回家,現(xiàn)在馬上,你送我去車站。”
邊說邊從床上爬起來,拿起床頭邊上的拐杖,要下床。
凌夜辰被她這一動作嚇到了,趕緊從床上起來,連鞋都沒穿就跑到她面前,搶了她的拐杖,阻止了她下床的動作。
“你干嘛呢,腳還不能落地知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凌夜辰問。
但胡桃好像沒聽到一樣,總是重復(fù)著一句:“我要回家……回家……我現(xiàn)在要回家,你送我去車站好不好?”
整個人抽抽搭搭,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凌夜辰急了:“到底怎么了,你先告訴我怎么了,我才能幫你?!?p> 胡桃這才哭著道:“剛剛我接到我媽電話,說我奶奶快不行了,讓我回家?!?p> 這次終于一句話把事情說明白了。
凌夜辰也瞬間明白了快不行是什么意思。
身體抖了一下,心也不自主的跳了。
他看著哭成淚人的女孩,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道:“你先別哭,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車站。”
胡桃乖巧的點了點頭:“嗯,我不哭了,我們走吧?!?p> 凌夜辰先給胡桃套上拖鞋,把她抱上輪椅,然后收拾好兩人的行李,穿上自己的外套,帶著胡桃出了門。
雖然是凌晨五點,但天還沒亮透,兩人摸黑到停車場找到車,摸黑上路。
一路上,胡桃都很安靜,已經(jīng)不哭了,但安靜到一句話都不說,這讓凌夜辰有些擔(dān)心。
雖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但他還是說了句:“別擔(dān)心,我會把你安全送回去的。”
胡桃看了看認真開車的他,說了句:“謝謝。”
胡桃知道,現(xiàn)在她這種狀況,要一個人奔波千里回家,是很困難的,或者說她自己都感覺自己做不到。
所以沒拒絕,他說送就讓他送吧。
一路走來,到達曲市,天已經(jīng)蒙蒙亮。
凌夜辰直接開車到機場,買了兩張最早的機票飛往江市。
而陳文軒他們這邊,早上起來就看到凌夜辰發(fā)群里的信息‘急事,先回,去胡桃家,照看好胡桃的朋友?!?p> 短短幾個字,還是凌夜辰上飛機前發(fā)出去的。
幾個人看到信息,先去酒店房間看了一圈,沒人,問了門衛(wèi),才知道他跟胡桃五點多走的。
幾個人覺得凌夜辰不在,沒意思,起來吃了早點,收拾好東西就往曲市回。
至于后邊籃球隊的那幫人,他們可就不管了。
鄭秀妍打了好幾個胡桃的電話,一直無法通話中,所以一路上都有些焦慮。
“你們說會不會出了什么事啊,不然兩人怎么會凌晨五點多就走,現(xiàn)在還聯(lián)系不上?”鄭秀妍擔(dān)心的說道。
木琛想了想道:“先別急,不是說去胡桃家嘛,兩人可能在飛機上,沒信號呢?!?p> 洪天宇道:“你們說胡桃家出什么事了,怎么回得那么突然?”
陳文軒道:“我哥自從遇到胡桃后,哪哪都不正常,你說他是不是魔怔了?!?p> 鄭秀妍哼了一聲道:“他魔什么怔,桃子現(xiàn)在都還不能下地,他負全責(zé)?!?p> 陳文軒最受不了別人讓他哥給胡桃負責(zé)的話,當(dāng)場就反駁說:“負什么責(zé),我哥做得夠好的了,有些人就是不知足。
看到兩人又要吵起來。木琛趕緊道:“好了,好了,兩人都少說幾句,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兩人這才安靜下來。
胡桃兩人下了飛機就去了最近的租車公司,這是凌夜辰提議的,現(xiàn)在胡桃腳不方便落地,兩人去轉(zhuǎn)大巴車有些吃力。
租車的過程還算是比較順利,兩人開車往胡桃家趕,三個小時后終于到了胡桃她們村子。
凌夜辰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進農(nóng)村,但總體的感覺是比以前下鄉(xiāng)家訪的村子稍微好點的。
總體來說環(huán)境不錯,衛(wèi)生也很好。
按照胡桃指的路,進了村后很快就到了胡桃家。
她家就在路邊,很遠就看到煙霧繚繞,人生喧嘩。
胡桃看到眼前的情景,突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再走進就看到熟悉的村民和親友三三兩兩的站在門口。
看到車停下來,都好奇的轉(zhuǎn)頭看過了。
胡桃將車窗搖下,看到是她,村民就開始說到:“呀,胡桃回來了呀?!?p> 接著就聽到姑媽的聲音:“桃子回來了。”說完竟然哭了起來。
桃子還心存僥幸,但看到姑媽的眼淚,她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
凌夜辰?jīng)]來得及多想,下車,開車門,然后拿出輪椅,把胡桃抱下車。
這時候周圍的人才發(fā)現(xiàn)胡桃坐輪椅的情況。
所有人都呆了,趕緊過了問是什么情況。
特別是胡桃的姑媽,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胡桃問到:“你腳怎么了,怎么走不了路了?”
胡桃趕緊安慰了一下:“沒事,在學(xué)校扭了腳?!?p> 很多人都圍了過來,凌夜辰不知道這些人,但看到胡桃跟他們打招呼就知道她們都是胡桃的親朋好友吧。
胡桃的姑媽在注意到胡桃坐輪椅后,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抱胡桃下車的凌夜辰。
朝凌夜辰看了看,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而凌夜辰也注意到了胡桃叫她姑媽,以及她姑媽紅腫的眼角。
胡桃也忘記了跟別人介紹凌夜辰,因為她一整顆心都在奶奶身上。
看到姑媽紅腫的眼已經(jīng)猜出了結(jié)果,但她還是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還是問出了口:“我奶奶怎么樣了?”
她問出這句以后,姑媽不講話了,安靜了一會,還是胡桃的大媽開口道:“人死不能復(fù)生,想開點,這是人之常情,我們都必須經(jīng)歷的過程?!?p> 胡桃不想聽,但死這個字還是進了她的耳朵。
眼淚不聽話的噼噼啪啪掉了下來,接著姑媽也跟著哭了。
兩個人就在家門口哭成一團。
也許是哭聲驚動了里邊的人,胡桃看到媽媽朝她走來,堂哥、堂姐、大伯,出來了很多人。
平時忙到見不到面的很多親朋好友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