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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魔教誤此生

第49章 紅衣如血真神歸

一入魔教誤此生 由雨逐流 2015 2020-05-07 00:52:01

  紅衣如血,邢飛立于高臺,不怒而威:“穆堂主,你目無尊卑,該當(dāng)何罪?”

  “教主,我不知道是您!您不是已經(jīng)……”穆云神色變換,一時未能理清來龍去脈。

  卻聽邢飛道:“自行了斷吧?!?p>  穆云臉色一沉,自知事已敗露。如今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死,要么,反!

  他想,之前他刺了邢飛數(shù)劍,即便斬首祭天是謠傳,邢飛從刀宗逃了出來,此時也該身受重傷,恐怕在強(qiáng)撐吧。

  可他還是沒敢冒然出招,而是跳下高臺,遠(yuǎn)離邢飛后松了一口氣,繼而仰天長笑:“邢飛,你已是強(qiáng)弩之末,今天的事沒人會泄漏出去,因為你們?nèi)嫉盟?!?p>  “穆云,你這個叛徒!”明白真相的雷堂教眾,將跳下來的穆云團(tuán)團(tuán)圍住。高臺上,邢飛亦被穆云親信圍住。

  穆云沖殿門外,大聲令道:“進(jìn)來,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

  霎時,大殿外教眾涌入,地堂浩大的聲勢,與雷堂的小撥人,形成兩個陣營,執(zhí)兵戈相對。

  然而,涌入的地堂教眾,在看到邢飛后,卻亂了陣型,面面相覷,不知大殿之上,哪些是敵,哪些是友。

  穆云見狀,大怒:“把他們抓起來,沒聽到嗎?”

  地堂教眾進(jìn)退兩難,一個勁兒地相互試探眼神。

  “都是舟族好男兒,卻要在這里自相殘殺嗎?大家受穆云蒙蔽,是我邢飛管治無方。此時棄戈,我承諾,絕不追究!”邢飛語調(diào)一轉(zhuǎn),“如若執(zhí)迷不悟,殺無赦!”

  眾人皆知教主對內(nèi)一言九鼎,當(dāng)即有地堂教眾扔掉兵器,對穆云道:“堂主,我們追隨的是教主,你背叛教主,就不再是我們的堂主!”

  隨著地堂教眾分出一半跪地請罪,穆云剩下的親信已經(jīng)失去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

  穆云真的慌了。

  任堂主將近十年,他親手調(diào)教出的地堂教眾,卻在邢飛面前,不再聽從他的調(diào)遣。

  部署被徹底打亂。

  不過沒關(guān)系,大殿容不下那么多人,進(jìn)來的只是把守殿門的一部分,大部分還在地堂外圍。

  穆云如是安慰自己,強(qiáng)裝鎮(zhèn)定。

  高墻小窗,飄進(jìn)一些雪花。

  “我勸你們認(rèn)清形勢。這里是地堂,是我的地盤!我的人已將這里重重包圍,你們插翅難逃!”穆云獰笑,笑得聲音都在顫抖,“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邢飛受了傷,對,就是被我親手所傷!所以我知道,他傷得到底有多重?,F(xiàn)在的他,根本護(hù)不住你們!”

  聞言,邢飛淡定的神情,終于起了變化,怒道:“果然是你害死何雷!”

  “何雷?”穆云有些懵。

  “留你廢話半天,你以為我為了什么?”邢飛道,“我只是想知道,何雷被抓的真相?!?p>  穆云心念飛轉(zhuǎn):難道被我刺傷,而后被刀宗帶走的人,竟是何雷!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有人膽敢冒充教主,除非得教主授意。教主為何授意何雷扮作自己?

  念及此,他的心如墮冰窟,因為他很快意識到,邢飛未受傷。若非使陰招,給他十個膽,也不敢公然背叛全盛時的教主。

  而此時門口走進(jìn)之人,更令他喪失全部斗志。那是風(fēng)堂堂主——藺陌岑。

  只見藺陌岑走向邢飛,停在高臺下方,稟道:“教主,外面的叛眾,已悉數(shù)擒下,聽候教主發(fā)落?!?p>  聞言,穆云頹然后退了一步。

  完了,一切都完了!

  重泉教三大分堂,雷堂靠近京都,主情報,地堂位于風(fēng)雷兩堂之間,主聯(lián)絡(luò)運輸,而風(fēng)堂,才是舟族精銳戰(zhàn)力匯聚地。

  風(fēng)堂堂主親率精銳支援,他穆云憑借一個小小地堂,還有什么勝算?

  穆云挪步想逃。高臺聲動,吳長老飛身下臺,攔住他的去路。

  穆云暴喝:“吳朔,你也騙我!”

  吳朔道:“你作亂犯上,我豈會和你同流合污?我與教主謀定,假裝配合你,引你自曝罪行。”

  穆云恨得咬牙切齒。不久前,他還竊喜事情進(jìn)展順利。

  原來這一局,早已布下,可謂深謀遠(yuǎn)慮,盡在教主掌握之中。

  砰!兵刃脆響,殿中交鋒起來。

  吳朔對戰(zhàn)穆云,藺陌岑躍上高臺,戰(zhàn)穆云的幾個親信。

  只一會兒功夫,高臺上鮮血橫流,幾個親信頭顱落地。穆云則被吳朔縛了帶回高臺,膝蓋彎挨了一腳,跪在邢飛面前。

  “邢飛,你下的一手好棋,讓何雷假扮你,引我入局!”穆云掙扎著撲向邢飛,似要咬上一口才解氣,被吳朔按下。

  至始自終,邢飛都沒出手,難道他穆云,連做教主對手的資格都沒有嗎?

  “你究竟什么時候察覺的?”他不甘地問。

  “從你瞞著我尋找九重龍影?!?p>  “你早知道九重龍影在我手里?”穆云恨道,“教主,你的心好狠吶,明明知道我想殺你,還讓雷堂堂主替你死!哈哈哈哈!何雷他娘的就是傻子,被利用了還心甘情愿為你賣命!”

  說到何雷,邢飛神情一慟,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暗自握緊。若非被陳遠(yuǎn)寧發(fā)現(xiàn)雷堂所在,僅憑一個穆云,未必能害死何雷。

  “忘了告訴你,那傻子的霜寒刃也在我手中。我就愛搜集神兵利器,我有一個很大的兵器庫?!蹦略粕袂槲⒚睿で裤?,“世傳,得九重龍影者天下無敵,你那么大意,弄丟了神劍,可我視之如珍寶。我得到它,就能戰(zhàn)勝你!”

  “使兵如治世,善用者為之。”邢飛道,“九重龍影不過是一件死物,你撿件破兵器就想天下無敵,幼稚得可笑?!?p>  “破兵器?你已經(jīng)擁有過,自然不當(dāng)回事,可你不能摧毀我的夢想!”將死之際,穆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瘋狂傾吐多年壓抑,“邢飛,我受夠你了!受夠你那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模樣!我是你表兄,你卻事事打壓于我,教內(nèi)事務(wù)寧與何雷、藺陌岑商議,也不告訴我,你何曾信任過我?”

  憑借邢飛母族勢力,穆云之父,也就是邢飛的舅舅,曾官拜尚書令,在前朝位高權(quán)重。是以穆云認(rèn)為,邢飛若死了,自己能夠取代其位。

  大殿里,藺陌岑面無表情看著穆云,就像看一個跳梁小丑。

  “兄長,這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喊你?!毙巷w道,“我將地堂交給你,已是徇私,否則以你的襟懷,不配?!?p>  毫無情面的話讓穆云惱羞成怒。作為曾經(jīng)的信徒,他不過是想得到教主垂青。

  “你既然看不起我,為何又要讓我坐上堂主之位?”穆云哽咽,聲音嘶啞,滿是不甘。這個位置帶給他的,不是榮譽(yù),而是負(fù)擔(dān),是“靠關(guān)系上位”“諂媚巴結(jié)”“德不配位”的閑言碎語。

  “是我錯了。”邢飛一嘆,道,“穆云罪不可赦,就地斬首?!?p>  “教主,你不能殺我!你只剩我一個兄長了。長兄如父,你若殺了我,必定背上不孝罵名!”

  “我就做你口中的不孝之人又如何?”邢飛冷笑,讓穆云心寒的,是那唇角掉落的驚艷。

  有親信跳出,妄圖相救穆云,被藺陌岑斬于劍下。蠢蠢欲動的地堂教眾,在風(fēng)堂堂主的威懾下,踟躕不前。

  堂主以上犯事者,由長老行刑。

  看著吳朔手里的刀,穆云忽地沒了力氣,如斷線木偶,委頓在地。

  “阿飛!”他伏在邢飛腳邊,拿臉蹭邢飛衣腳,“兄長知道錯了……你記得嗎?你小時候,我常常抱你,你最愛粘著我玩……求求你,看在先皇后的份兒上,饒我這一次!”

  吳朔顧及穆云身份,看向邢飛,等待教主答復(fù)。

  邢飛微微皺眉:“你在質(zhì)疑我的話嗎?吳長老。”

  “不敢。”吳朔揮刀,血濺當(dāng)場。

  “好!”眾人稱快。

  臨陣倒戈的一半地堂教眾脊背發(fā)涼,慶幸自己沒有站在教主對立面,而猶在觀望的另一半,當(dāng)即丟掉兵器,跪倒一片:“我們受了穆云蠱惑,求教主恕罪!”

  “我給過你們機(jī)會,可是實效已過?!毙巷w背轉(zhuǎn)身,令道,“叛同者,同罪?!?p>  廝殺聲頓起,血肉橫飛,腥味充斥殿堂。

  一場內(nèi)亂,以殺戮告終。

  吳朔來到高臺之上,向邢飛施禮:“教主,叛亂已平,此處血腥氣重,請移步內(nèi)室。”

  邢飛轉(zhuǎn)過身來:“不,還有一個人沒得到懲罰。”

  聞言,吳朔、藺陌岑,殿上一干教眾,均露出戒備神情,你瞅我,我瞅你,生怕混入奸細(xì)。

  吳朔問道:“請教主明示,這個人是誰?”

  “我?!毙巷w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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