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兩天,林曉芙都在羅意平的盛情邀約之下,在他的新家度過的。因
為樓層較高,他們二人在離住處最近的大超市里瘋狂地掃蕩一通,然后貓在家里優(yōu)哉游哉地支起火鍋,一邊小斟小酌,一邊促膝長談。天氣漸冷,但情意漸濃,這著實令人羨慕。
自從欣賞了他在音樂上的才華,林曉芙對羅意平的好感更增加了幾分。在她看來,他有潛質(zhì)成為一名民謠歌手,哪怕是小眾,她也會成為他最忠實的聽眾。這當然是客觀評價,絕非“情人眼里”的光環(huán)。
在林曉芙的少女夢中,一直期盼著能夠遇到一個手握吉他,憂郁彈唱的文藝男青年,而羅意平恰恰滿足了她自初中以來就存在的這種幻想。
對羅意平來說,林曉芙的乖巧伶俐也令他欣賞,因此,對她也添了幾分依戀。
周日的傍晚,按照約定,他要把她送回家吃晚飯。
兩人緩慢地走在逐漸降臨的暮色中。這幾天的秋風格外肆虐起來,眼看就要迎來北方寒冷的冬季了,他們兩人都換上了更厚實的外套。
一陣狂風襲來,兩人同時都把領口緊了緊。
曉芙整理了下自己凌亂的發(fā)絲,她的手臂還未落下,就被身旁的大手一把揣進了寬大的上衣口袋里。
林曉芙的神經(jīng)像被猛然抽動了一下,隨后心跳開始加速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牽起她的手,在局促的空間中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而對方的面色卻依舊平靜,說道:“下個周末愿不愿意去看一場小型的樂隊演出啊?”
曉芙故作鎮(zhèn)定地問:“是周六還是周日?”
“周日,怎么?你有別的安排?”
“下下周一要去簽份合同,所以周日中午就要動身了?!?p> “啊,之前怎么沒聽你說過,去哪???”
“成都,這是經(jīng)理臨時交代的?!?p> “成都的單,不是棠姐談下來的嗎?”
“是,經(jīng)理考慮她新婚,所以讓我替她跑一趟?!?p> “蜜月應該早就過了,經(jīng)理怎么還攔著不讓她出遠門?!”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p> “我倒覺得也許是她大大咧咧,把這事給忘了。不如,我去給她提個醒吧?!?p> “我看還是算了,三四天的功夫就能回來了?!?p> “不行,你一點辣都不能吃,那種地方怎么待啊。這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
林曉芙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完全被羅意平劃進了自己的保護范圍,很是心安。她知道再勸也多說無益了,只能靜觀其變。
……
周一的中午,他們二人又與孟一棠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羅意平故意指著自己餐盤里的水煮肉片,對曉芙說:“要不要嘗嘗我的水煮肉片?”
“不要,太辣了,受不了?!?p> “你總得適應適應吧。”小羅又把他的盤子往林曉芙的方向推了推。
曉芙看著面前那些冒著紅油的肉片,上身直往后仰,說:“我不吃辣。”
孟一棠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似乎已經(jīng)不怎么顧及周圍人的警覺眼光了,而且畫面還有些過于甜膩,自己這個燈泡愈發(fā)顯得礙眼了,但仍打趣地問道:“下班以后的時間還不夠黏糊的???”
羅意平抬頭笑著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棠姐,我覺得吧,現(xiàn)在是川菜當?shù)?,全國人民都吃辣,像林曉芙這樣的人太不合群了,不好混哪?!彼弦惶牟捅P里同樣的水煮肉片,又補充說,“你看,棠姐,你就能吃辣吧,難怪混的比我們都強,經(jīng)理還那么器重你。”
孟一棠夾了兩筷子自己盤里的水煮肉,聽著小羅的話,覺得云里霧里的,心里覺得奇怪:這個羅意平何時學會拍別人馬屁了?于是,她糾正道:“吃辣難道和一個人的前途還能扯上關系?”
“當然啦,***都說過,不吃辣椒不革命?!?p> “小羅啊,你這扯得就更遠了,你到底想說什么呀?”
羅意平嘿嘿笑著,想了想,說:“我呢,想了解了解你的口味,然后找個機會請你吃飯唄?!?p> 既然對方和自己拐彎抹角地擺八卦陣,那她也可以拿他調(diào)侃一番,于是說道:“呦,小羅,無功不受祿啊,既然你的體力和財力無處施展,那就再提高下早餐質(zhì)量吧?!?p> 小羅似乎被辣椒嗆了一口,咳嗽了半天,擠出幾個字:“現(xiàn)在的水準已經(jīng)很難維持了,哎,你們還不知足,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彼贿呎f,一邊扮可憐狀。
林、孟二人看著他的反應哈哈大笑,孟一棠開口問道:“那你還提請客干嘛?”
羅意平覺得剛才的暗示顯然不夠戳中對方,不知道是對方太過麻木遲鈍還是自己頭腦不夠靈光,于是他又繞了一個近一點的圈子,問道:“棠姐,你覺得蜜月一般要保持多長時間才算合理呢?”
一棠驚喜地望著他和不動聲色的林曉芙:“你們倆神速啊,難道都要談婚論嫁了?”
“沒啊,只是隨便問問,跟我們倆無關。”
孟一棠嘆了口氣,說:“沒想到戀愛中的男生也智商下降啊,這問題問的,蜜月當然就指新婚的兩個人如膠似漆,黏黏糊糊的第一個月呀。不過呢,凡事還要順其自然的好,感情的事怎么還能拘于定數(shù)呢?”
“嗯,那在你的身上……”小羅有些不好意思的停頓了下,繼續(xù)說,“這種狀態(tài)一般要持續(xù)多長時間才算合適呢?”這個問題一拋出來,在場的說者和聽者都覺得有些不妥,面色都有些尷尬。
“喂,小羅,你把我都問蒙了,打聽別人隱私,也不是你的一貫風格呀!再說了,你剛才還說要請我吃飯,怎么沒下文了?我可是個務實的人,說清楚具體時間和地點!”一棠對小羅的態(tài)度也變得單刀直入了,或許是對他的冒失有點惱火。
小羅若有所思地長嘆:“指日可期,指日可期啊?!?p> “什么意思呀,怎么還文鄒鄒的?”一棠徹底懵圈。
一旁的林曉芙覺得實在聽不下去了,紅著臉對一棠解釋道:“他是想問你出差的事兒,下周一的出差,經(jīng)理不是交給我了嘛。成都武侯祠那邊談下來的合作,你忘了?”
孟一棠呆愣了半天才醒過神來,原來自己在兩個月前談妥的合作要在近期去簽單,經(jīng)理仍然照顧她新婚,把出差的任務拍到了林曉芙的身上。
而羅意平剛才云里霧里的說話,就是為了提醒她這一點。她恍然大悟,責怪自己的記性怎么那么差。
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厲聲厲色地對小羅說:“我說羅意平啊,你這繞來繞去的,怎么變得那么滑頭啊?有事就直說唄,你剛才費了不少腦細胞吧?!”
“還真是,棠姐,誰知道你的記性那么差?!绷_意平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
“哎呀,多大點兒事?。∫粫何胰枂柦?jīng)理,這事還是我本人行動吧。明明是你拖著曉芙不讓她走,要黏黏乎乎的,還說我黏黏乎乎?!行吧,看在曉芙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了。不過說好了,小羅,等我回來,你就請客?!?p> 小羅嘿嘿笑著,爽快地說:“沒問題,棠姐,我的錢包隨時聽候你的吩咐,保證指哪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