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白色圣誕悄然將近。
這些天,碲城應景般地降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似誤入凡間的白色精靈,洋洋灑灑地漫天飛舞,再肆意旋轉降落。
雪落枝丫,似白玉花瓣,天然雕琢而渾然天成。放眼望去,漠漠復雰雰東風散玉塵,為這座紛擾喧囂的城市罩上了一層白色朦朧的安寧感。
坐在咖啡廳里的池璟琋,百無聊賴側首看著窗外正在玩雪嬉鬧的孩童,嘴角掛起了一抹愜意的笑容。
曾幾何時,她也曾跟顧時楓在家中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那時兩家長輩常年在外忙工作,除了留下保姆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甚少帶他們出去玩。而兩家連排的別墅離的近,僅一墻之隔,調皮蛋的池璟琋總愛翻墻到隔壁找那個漂亮的小男孩玩耍,或許也是因為那是她能找到的唯一玩伴。
亦兄亦友,占據了童年里絕大部分的回憶。
她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他的。
從年幼時就心喜他那張好看的小臉蛋,喜歡跟他一起玩耍的快樂時光。即便長大后,也依舊覺得他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人,喜歡呆在他身邊的親切感。大家說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抵就是像她那樣看過千山萬水后依舊心悅他那張臉吧?
可是。
最近好像越來越少地想起他了,曾經印在腦海中的那張好看的臉也越漸模糊。
追尋記憶,時間最近、印象最為清晰的大概就是上回在墨靳琛辦公室看到的那張精修的照片。
緊接著,池璟琋的腦海里又隨之飄過了她當時仰起頭來,看到的那張放大在眼前的俊朗面容,他輪廓深刻,雙目炯炯似漩渦般讓人沉淪。
這段時間跟墨靳琛的視頻通話,讓池璟琋不自覺地把他臉,他的各種表情都悄然地刻進了心里,再不斷加深。
不滿自己沒按時吃飯的他,嚴肅的他,工作疲憊的他,神情閑適的他,心情愉悅的他,被逗樂的他......
各式各樣的,是那么深刻而難以忘懷。
他,大概是除了顧時楓以外,第一個讓自己用心去記住的男人,也是第一個用美貌劫持了自己審美的男人......
“鹿汐!”
“...?。俊背丨Z琋愣愣地回過神來。
只見安娜踩著高跟鞋從遠處走來,“那邊場景都調整好了,再拍兩個鏡頭今天就能結束了。你準備好了嗎?”
池璟琋斂下眼眸,掩藏住還沒來得及整理的情緒,輕輕應和了聲。
下意識地,她緩緩轉過頭來看向窗外,兩個玩鬧的孩童早已不見身影,仿若未曾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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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總,今晚預訂了萊茵西餐廳的頂層包廂,您看還需要準備什么嗎?”
墨靳琛聽著,把視線從手邊的文件上挪開,輕輕地落在許進身上,淡淡地問道,“準備什么?”
“......”當然就是像花啊,首飾之類的鴨!
許進暗自在心中咆哮。
兩天前,許進也是像今天這樣拿文件給自家BOSS簽字,只是在他剛要落筆的瞬間,卻兀然停了下來,抬起頭來不著邊際地問了句“過兩天,是平安夜嗎?”
那時的許進也沒想別的,只以為BOSS是要詢問旗下度假村跟商場的平安夜活動安排得怎么樣,正當他像是做足了功課般滔滔不絕的匯報之時,卻被中途叫停,并讓他在平安夜訂個包廂,訂還是西餐廳頂層包廂。
基于墨靳琛這種私底下不管洋節(jié)日還是什么節(jié)日都不過的性子,一下子就讓許進嗅出了端倪。只不過抱著看破不說破的職業(yè)素養(yǎng),什么也沒說。
可是現下,看著自家BOSS竟然還是什么都沒準備,許進不免有些恨鐵不成鋼老母親的坐立不安。
正想著如何委婉地提出建議,就看到BOSS已經把簽好字的文件遞到自己的跟前,并催促道,“趕緊安排下去?!?p> 無奈之下,只好收起滿腔的欲言又止,一步三回頭地邁出總裁辦公室。
房間門再次合上后,墨靳琛微微側首,垂眸睨著安置在地面上的禮盒,唇角淺淺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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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時分,池璟琋正窩在被窩里打游戲,打的如火如荼之際,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啊啊啊,老娘正在大殺四方,誰???”
在她看了眼來電后,果斷退出了游戲,接起電話。
清了清嗓子,柔聲地喚了句“墨總”。
隨即,聽筒里便傳來了墨靳琛磁性輕撫耳膜的聲音,“回到家了嗎?”
“嗯,中午就回來了?!?p> “好。市區(qū)會有點堵車,你先在家里等著,我到了再給你電話。”
“嗯,行,不急,你慢點開?!?p> ......
電話掛斷,池璟琋沒有再管那場不知慘狀的游戲,噠噠噠地下了床,然后開始選一身合適的衣服換上,然后收拾臉上還沒卸掉的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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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大半個小時后,墨靳琛的座駕踏雪而來,揚起飛舞的雪花,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清瀾小苑的小區(qū)樓下。
正當他拿出手機想要撥打電話時,車窗卻從外面被“咚咚——”地敲響。
他不太想理睬,卻還是漠然地側過頭來,朝車窗外看去。
意外地,竟看到了一張傲雪綻放的明媚笑臉。
他沒有怔愣太久,趕緊解開了車門鎖,把人給放了進來。
一想到她大概是等在了小區(qū)樓底下不知有多久,他的表情就忍不住嚴肅了起來,“不是說到了給你打電話嗎?”
剛剛坐下的池璟琋大概也沒留意到他神情的變化,自顧地扣著安全帶說道,“嗯,怕你等久了?!?p> 墨靳琛想說,他等等也并無關系。但最后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
當注意到她交握著的白皙雙手時,他突然有種想拉過她的手給她溫暖的沖動。卻在隨即想到兩人飄渺的關系時,折斷了這個于禮不合的念頭。
他暗自沉重地嘆了口氣,深深地凝著她問道,“冷嗎?”
“沒有啊,我在室內等著的,看到你的車才出來的?!?p> 看著她莞爾的笑臉,墨靳琛有些無奈,卻只道了聲“以后不準再這樣了”,便冷蹙著眉驅車離開。
池璟琋默默地看著他像是生悶氣的側臉發(fā)呆,心里重復著,“以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