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齊日記:今天本小姐得了個新的外號:“作精”,這不是罵我,是愛稱哦~mua!嘔……】
=有時我在想,如果不用報恩就好了=
允諾幾乎是伴著東方日白,瞇了不到一個時辰?;秀遍g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看到宮人們進屋了。
罷了,頂多是眼紅一點、哈欠多點吧。這么想著允諾便掙扎著坐起身來。
“主子昨夜這是哭了?”前來服侍的蜀錦笑著問道,端來搭著臉帕的銅盆。
“哎,失眠了?!痹手Z擰眉,十分無奈道。
“今日王爺就能回來啦,主子不必擔心?!笔皴\搶著答。
啊,原來在她們外人眼里,自己同段鍥竟是如此這般琴瑟和鳴、比案齊眉的么?允諾挑了一邊眉歪頭想道,看來自己真的很適合偽裝呢!
粗略一挽袖子,允諾正要捧了水來洗臉,忽然發(fā)現(xiàn)今日這洗臉水有些青色,并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刺鼻氣味,不由皺眉問道:“這是什么水?”
“是藥膳水,用霜桑葉還有什么秘方一起煮的,美容養(yǎng)顏、抗凍除皺,是側(cè)妃忍痛割的她平日的藥材呢!”蜀錦又補充道,“聽說是為了求王妃開恩解了她的禁足,可是王妃的脾氣,主子你也是知道的,說好東西不能獨吞,便分了下來。”
“哼,我已經(jīng)能想象到章紀亭的表情了?!痹手Z聽罷擺了個吹眉瞪眼的鬼臉,噘了噘嘴,只伸了一根指頭去攪了那水,“但這水還是算了吧,下次再煮了,你們姐妹用了就是?!?p> “這怎么使得啊主子,不合規(guī)矩的?!笔皴\向來知道她們這位允良人的脾氣性子,待下人親厚、并不愿有尊卑之別,但現(xiàn)下一聽,還是受寵若驚。
“橫豎我用不慣這水,倒掉又浪費?!痹手Z怎么都不相信章紀亭心思單純,還是留個心眼為妙。
“主子是擔心側(cè)妃動手腳?王妃宮中懂藥理的宮人看過了,沒問題的?!笔皴\雖是這么說著,但還是叫人重換了清水來。
“聞人……聞人徹?”
“嗯,好像是她。聽說體弱多病,因而善通藥理?!笔皴\抬眼思索著道,“嗯?主子怎么認識她?”
“啊……曾見她偷偷晾過草藥,就、就搭了幾嘴。”允諾有些慌,差點漏了餡。
“這樣啊?!笔皴\本就是隨口一問,并不十分在意。
既然聞人說沒有問題,那這水應當就是單純的聞起來味道怪罷了。但就這亂七八糟的味道,允諾怎么也不愿往臉上揩,還是將這水分了下去。
草草用過早點,王妃稱這幾日身體抱恙,免了請安。橫豎自己一臉倦色,現(xiàn)下又沒有什么作妖害人的機會,允諾便在銅鏡面前擺弄起來。
她獨得專寵,除了三位妃子應得的那份,但凡有什么朱釵玉石、寶飾華簪,段鍥都一股腦送到自己這里。因而將所有抽屜打開來,允諾只覺得這琳瑯滿目的珠寶閃地她有些眼花繚亂。
允諾拾了兩支步搖,一左一右別在頭上,對著鏡子晃著頭,覺得耳邊清脆的玉墜撞擊聲當真是好聽。
心下歡喜,又撿了一只流蘇華勝帶在前額,遮住了光潔飽滿的額頭,也是別有一般風味。
一來二去,允諾帶了一頭的首飾,忽然感覺自己脖子要撐不住一顆腦袋了。
允諾用妝粉遮住了自己眼下的青黑,又取了螺子黛延了眉尾,挑了自己從未用過的朱色唇脂,又撲了兩個紅彤彤的臉蛋。
一頓肆無忌憚的拭粉弄妝后,允諾將面前桌幾只妝粉胭脂往里一推,撐了胳膊湊到銅鏡前好好端詳自己。
端詳良久,允諾微微顰眉嘆了口氣:果然是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畫成這般鬼樣子居然還是很好看!自己果真是仙女下凡、貌若天仙!
“主子,毽子找來了!”剛剛允諾同宮人猜拳,輸?shù)娜艘烨靶┤兆犹呱蟼?cè)妃宮墻的那只毽子。
章紀亭那跋扈潑辣的性子,允諾想想就頭大。這不,宮人白樺去的時候差點被罵個狗血淋頭,氣喘吁吁地提了毽子就跑了回來。
“你當真被罵了呀?”允諾笑著打趣,扭過臉來。
“主子,你、你這……”一見允諾鼻青臉腫、滿頭累贅,白樺硬生生止住了步子。
“如何,嚇人嗎?”允諾咧開嘴就笑,起身扶著發(fā)髻,接過毽子在手里顛了顛。
“主子,口脂蹭到牙上了啊!”白樺也是哭笑不得,忙捏起帕子要擦。
“無妨無妨,走,叫人踢毽子去?!痹手Z擺了擺手,卷起舌頭就蹭過了牙齒。
“哎呀主子,這口脂哪能吃呀……”
允諾斂了宮人,在院子里圍了圈。頭上流蘇滴溜當啷,眾人踢得丑相百出、笑得肆無忌憚。
當日段鍥就從府外趕了回來,風塵仆仆,面帶倦色。一進府,直奔允諾住處。
允諾正同工人踢著毽子,一個力道沒壓好,那毽子如同打了雞血的瘋兔一般直往墻的那邊竄。
眾人一看大叫不好,上次就是這樣踢進了側(cè)妃的宮苑。若不是王爺過分的偏愛,還不知道側(cè)妃娘娘要怎么掀了允諾的住處呢!
嘖,跟段鍥踢毽子向來不用擔心踢得太用力,現(xiàn)下的確是玩的忘我了。還未及允諾反應過來要不要去接,就見一人自門外騰躍而起在半空攔下了毽子。
“阿諾,同宮人踢毽子,可不能用與我對踢時那般大的力氣啊?!倍五浶χD(zhuǎn)過身來,顛了顛毽子,又道,“你當所有人都像你我這般能飛么?”。
“參見王爺?!?p> “嗯,都起來。”段鍥將毽子丟給侍從,又道,“阿諾,收拾收拾,與我出府吧?!?p> “現(xiàn)在?”允諾覺得這人簡直是心血來潮,還未及反應便被人牽走了。
“是,現(xiàn)在就動身,只有你我?!倍五洜苛怂氖?,不由分說地就往屋內(nèi)走。身后,一群人看到被拽得服服帖帖的允諾都悄悄地笑了。
果然啊,這位為所欲為、上天入地的祖宗,還是只有王爺才能收服得了啊。
來到屋內(nèi),段鍥示意允諾換一身便裝。
話還未說出口,定睛一瞧才看到她那顆掛滿首飾大了一圈的頭和花里胡哨的臉。
察覺到眼前人一刻的呆滯,允諾偏了頭,故作含羞地抬起手來手撫摸了一下鬢角,矯揉造作地問道:“王爺覺得妾身這樣美么?”
段鍥挑了眉,一陣欲言又止后終于出聲:“愛妻當真是,嗯……天人之姿呢。”
“當真么,檀郎~”允諾沖面前哭笑不得的人瘋狂眨眼。說實話,她自己都有點被惡心到了。
“嗯,尤其是這兩個猴屁股一般的臉頰,以及這個腫了一圈的紅唇。”段鍥將人攬在懷里,伸了一個指頭去沾了允諾沒盒蓋子的胭脂,復又點在她的眉間,“簡直美若嫫母!”
“哼,你在諷刺我,我聽得出來!”允諾掙開段鍥的懷抱,去找了面盆洗臉,邊洗邊問,“我們?nèi)ツ睦???p> 段鍥靠在一旁的木沿上,抱臂望著允諾的身影:“去個你會喜歡的地方?!?p> 允諾將臉埋進面巾,漏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眸,好奇道,“你知道我喜歡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p> 允諾被段鍥拉上馬,環(huán)在懷里,感受著身后人帶來的踏實感,輕聲道:“我會騎馬的啊……”
“馬都借出去了,只剩一匹?!倍五浲犷^盯著允諾,語氣里全是調(diào)笑和寵溺。
“鬼才信你?!痹手Z回頭,對上他一雙清澈深邃的眼眸,不由愣了愣。
“不重要了,我們走吧?!倍五洈堊≡手Z,一拽韁繩。
允諾有些恍神,這是她第一次在一個男子眼中,看到滿滿的全是自己。
可這個俊朗深情的男子,卻是自己要算計的對象。
允諾忽然感受到心臟的抽痛。
只是一秒,轉(zhuǎn)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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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律頭
嫫母,四大丑女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