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草叢里悉悉索索的響動,讓黑夜里的二人心里一緊。
孟珞下意識的拽著蘇澄的衣袖,緊盯著草叢里的東西。
突然之間兩個黑影竄了出來。
“啊——!”孟珞大叫,急得跺腳,扯著蘇澄的衣袖遮住眼睛。
“何人?”蘇澄也是嚇了一跳,一支玉簫橫在身前。
“咳咳咳……,這小蟲子都飛到我鼻腔里了?!币缓谟皳崃藫嵘砩系膲m土說道。
“我臉上被叮的全都是包!”另一個黑影說道。
孟珞聽出那二人的聲音睜開眼,拿火把一照。
“是你們吶!”
只有錢啟晟和姜知煜二人,不見黎穆笙的身影。
“那個,木生呢?”孟珞問道,畢竟她邊上還有個蘇由撫的侄子,不能把真實(shí)姓名說出來。
“木生,他和我們走散了,這位是誰呀?!苯弦娒乡笱凵褚粋€勁的看看他又看看她身邊的男子,瞬間就明白了。
“他是蘇由撫的侄兒蘇澄,不過他是好人,就是他幫的洛兒我,盜了蘇由撫的糧倉?!泵乡笾噶酥柑K澄又指了指自己說道。
蘇澄見錢啟晟姜知煜和孟珞認(rèn)識,收起玉簫頷首微笑,“天色已晚你們?nèi)讼认律桨?,走散的那位在下會幫你們尋找。?p> “那就多謝了!”孟珞抱拳,帶著二人離去了。
沈明熙此時在一間小木屋里睡眼惺忪。
暖閣主殿和偏殿離的很近就只隔一條走廊,方才她聽見外頭有動靜猛地翻身起來悄咪咪的貼著墻走著,聽見那三人的對話,一個是蘇覓云的,她的聲音很輕柔很容易辨識,還有一個是孟珞的,當(dāng)時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孟珞明明在地牢里怎么會出來,可這聲音實(shí)實(shí)確確就是孟珞的,她剛想走近點(diǎn)好好看看是不是孟珞,結(jié)果背后一根枯瘦如柴的手嘚兒了一下她的后腦勺,轉(zhuǎn)過頭竟是戴嬤嬤。
“大半夜的在這干嗎?私會情郎?”戴嬤嬤臉上盡顯疲憊,語氣卻是十足的冷漠威凜,在沈明熙眼里她是比半夜妖魔都要可怕的存在。
心里祈禱,希望嬤嬤能放過她,或者跪一夜也行,不要不許吃飯大可都行。
“去我屋里,罰跪?!贝鲖邒哒f完扭頭便走,沈明熙松了口氣,俯首跟著。
嬤嬤的小木屋十分精致,看似蕭條其實(shí)一塵不染,門外的工具之類的都是由工匠雕刻的裝飾品,那厚重的門也是用檀木做成,開啟后迎面撲來的是淡淡的果香,沁人心脾。
里屋的設(shè)計(jì)也是與普通人家相似,但多了幾分說不清的韻味。
一道鵲起寒梅屏風(fēng)后跪倒著一人,發(fā)簪落地,發(fā)絲蓬松,似那勾欄做派。
嬤嬤見后,臉上并未作出什么生厭的神情,反而從床上拖下一張毛毯蓋在那人身上。
“曹小姐跪了上半夜,沈小姐就跪下半夜吧?!闭f完就側(cè)躺在床邊的木長椅上小憩。
跪倒在地上的這人是曹西若?沈明熙想著,跪下單手撩開她遮面的發(fā)絲,只見曹西若雙眼緊閉,額角支撐著頭部沒有打擾到那均勻的呼吸聲,沈明熙為她攏了攏毯子,自己閉目跪至天啟白。
此時,黎穆笙還在宮殿周圍四處逛悠著,見官兵都折了回來,只好躲進(jìn)竹林深處,那里他從一開始便偷偷關(guān)注著,沒有人進(jìn)去也沒有人出來,雖有猛獸嘶吼聲想來也是關(guān)著或鏈著的。
不過做了十全的心里準(zhǔn)備進(jìn)去后,他也是有些后悔了。
“啊——??!啊……”黎穆笙見著竹林深處被鏈著的龐然大物,有十個黎穆笙躺著那樣長,那樣貌詭異頗有些丑陋,伏在地上像是睡去,巨大的毛耳朵貼在地上,聽見有腳步聲,抬頭睜眼,一對綠色圓眼閃著光,一張大嘴呼著熱氣,透明的口水粘液流在地上,鋒利的牙齒怕是能勾好些個人,那怪物晃了晃大腦袋,猛吼一聲,嚇得黎穆笙跟著喊。
腿已軟的靠在竹子上,額上的細(xì)汗冒出流到眼睛里,他也無所察覺。
那怪物鼻子里通著熱氣呼出,緩步向他走來。
“你不要過來呀!”黎穆笙的腿腳軟的已經(jīng)走不動道了,面別過去,就好像眼不見為凈,看不見就是沒有。
就在那怪物快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一顆果子掉了下來,那怪物見了立馬欣喜若狂,用爪子勾起那顆果子,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這竹子還長果子呢?黎穆笙詫異地看著光禿禿的竹子。
忽然之間,天降一人,衣袍飛起飄飄如仙,那支白玉簫依舊玩弄于手中,腳尖點(diǎn)地落在黎穆笙眼前。
“是木公子吧,不必害怕,這是食果獸平時只食蔬果,餓極了才開葷?!碧K澄說著又扔了一顆果子過去。
“沒,誰怕了,這小可愛長得還,還挺別致的。”黎穆笙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容,絲毫沒有覺察出他稱呼自己的姓氏不對。
“不過我們是在哪見過吧?”黎穆笙勉強(qiáng)站直了問道。
“確是和在下有過一面之緣,洛兒姑娘他們已經(jīng)下山了,木公子是否需要在下護(hù)送您離開?”蘇澄輕輕一笑,問道。
“不用,不用,多謝蘇公子好意?!崩枘麦匣爬锘艔埖墓笆值乐x。
蘇澄頷首目送他離開,又眼看著他被自己的腳絆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般折返了回來,又是是拱手作揖,蘇澄回禮,二人相顧無言,黎穆笙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蘇澄見他欲言又止便說道:“木公子有什么話大可直說?!?p> “有位名叫沈明熙的姑娘,她要入宮,想必教習(xí)的嬤嬤定是會很嚴(yán)厲,你,你能不能幫我照看照看她……”黎穆笙小聲說著。
“在下必當(dāng)竭盡全力。”蘇澄頷首應(yīng)下。
這時的沈明熙已靠在曹西若的背上入夢了。
身上披著的一床被子把她倆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
戴嬤嬤在桌前吃著茶水,看著窗外的曉霧彌漫晚露未干。
曹西若被沈明熙靠的腰背酸痛,挪了挪身子睜開雙眼,“怎么這么重啊。”
習(xí)慣的坐起身。
沈明熙還沒醒,嘭的一聲,倒在木板地上。
“你干什么?睡得好好的……”沈明熙被撞醒伸了個懶腰。
“你,你怎么在這?還靠著我睡了一夜!”曹西若推開沈明熙心中惱火但也不敢有所作為,這里是嬤嬤她老人家的住所啊。
戴嬤嬤在屏風(fēng)外聽著里面的對話,靜靜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