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嬌嬌啊
來人在靈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把手中捧著的花恭恭敬敬地放到遺像前。猛的抱住阿平,說道:“阿平,好久不見!”
阿平也深深地抱緊她,說著:“好久不見,嬌嬌?!?p> 這幾天來的操勞,讓本就不胖的阿平更加消瘦了,臉色也有些慘白。嬌嬌摸著阿平的臉頰,眼睛有些紅腫,帶著哭腔心疼地說著:“你都累瘦了一圈!嗚嗚~”
阿平為她擦去眼淚,反倒安慰起她來了,說:“小哭包,我都沒哭,你哭什么?!?p> 嬌嬌哽咽地說著:“還不是心疼你嘛,都那么久沒見了。”
阿平心想,是啊,是好久沒見了,不知不覺,都過去那么久了。
兩人聊了很久,從幼兒園,一直聊到昨天。嬌嬌是從同學(xué)口中得知阿平母親去世的,連夜就趕來回來。
一個中年男聲突然打斷道:“那個,還沒吃飯的吧,應(yīng)該餓了吧!要不我們?nèi)コ渣c東西吧!”
阿平看了一眼說話的那人,有些熟悉,也是,畢竟長著一張大眾臉,好奇地問道:“這位是?”
嬌嬌輕描淡寫地說著:“忘了跟你說了,這是我的男朋友,剛子!”
阿平目瞪口呆,壓制住自己的驚訝,以及滿臉的不可思議,嬌嬌那么優(yōu)秀,?;墑e的美女,人品好,性格也好。反看這個剛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一點優(yōu)點沒有,真搞不懂嬌嬌看上他什么了。盡量自然地說著:“哦,哦,沒聽你提起過!不好意思?。 彪S后又伸出手,說道:“你好,我是嬌嬌的閨蜜,阿平!”
剛子一臉笑意地回著:“我知道,經(jīng)常聽嬌嬌提起你。說起來,我們,還是同學(xué)呢!”
阿平又是目瞪口呆,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嬌嬌插話道:“也不難怪,你上學(xué)的時候滿眼都是阿同學(xué),怎么可能還記得別人呢!”話說出口,嬌嬌又后悔不改這么說,一臉地尷尬。
阿平說著:“沒事,都過去了。我是喜歡他,不過那是以前了?!?p> 嬌嬌“嗯”了一聲,吩咐剛子買飯去了。靈前不能離人,阿平不能出去吃飯,嬌嬌也只能陪著阿平在這兒守靈了。
天色逐漸沉了下來,剛子買飯還沒有回來,應(yīng)該是趕上堵車了吧。嬌嬌只是低著頭玩手機,像是再回復(fù)誰的消息,阿平就跪在靈前,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兒。
嬌嬌是阿平從小玩到大的好閨蜜,可以說是從紙尿褲到姨媽巾的鐵“姐們兒”!嬌嬌,一頭靚麗的黑色長發(fā),柔順飄逸,鵝蛋一般的小圓臉,細細的一字眉,一雙卡姿蘭大眼睛,長睫毛,外加櫻桃小口。一米六三的身高,可以說是膚白貌美大長腿了,標(biāo)準(zhǔn)的妹妹形象,公認(rèn)的班花?;壢宋铩?p> 元旦晚會前一天,學(xué)校里掛滿了小彩燈,同學(xué)們臉上個個都飄出了云彩,忙著布置舞臺,雖然嘴上還是有些抱怨。
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禿頭油膩大叔在臺上講到:“大家都辛苦了啊,這個,初三的學(xué)長們忙著學(xué)習(xí),初三嘛,功課緊,大家都是知道的。初一的學(xué)弟們,初來乍到,還不太適應(yīng)。所以,這個重擔(dān)就落在了咱們初二同學(xué)身上,你們即是學(xué)長,又是學(xué)弟,辛苦點是應(yīng)該的哈,等你們上初三了,就不用這么累了?!?p> 嬌嬌撅起小嘴,抱怨的說著:“什么啊,去年可不是這么說的,說我們是學(xué)弟學(xué)妹,應(yīng)該多幫助學(xué)長們,這擺明了就是欺負我們這一屆?!?p> 阿平勸道:“算了,嬌嬌,辛苦點也沒什么的,至少不用上課,對吧?!?p> 嬌嬌說道:“你就是人太好了,那個四眼兔子看著就煩,等我以后發(fā)達了,可得好好的‘報答’他!”
四眼兔子,就是剛才在臺上講話的那個中年人,是初二的級部教導(dǎo)主任。這個名字,初二學(xué)生們對他的“愛稱”。(兔子/禿子)
忙著抱怨了,一個不留意,嬌嬌踩空了,搬著道具從臺階上滾了下來。
阿平趕緊放下手里的活,跑過去扶起嬌嬌:“沒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嬌嬌:“沒事,就是褲子摔破了?!?p> 四眼兔子顛顛跑過來,看著地上摔壞的道具,心疼地說著:“我的道具啊?!庇挚聪驄蓩?,罵道:“還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回去!有些女生,就是矯揉造作!”口水噴地滿天飛,一臉橫肉伴著話聲抖動的不停,坍塌的鼻梁上掛著搖搖欲墜的眼鏡,就連頭上那僅剩的幾根毛發(fā),都支棱了起來。
嬌嬌指了指自己,看了兔子一眼,扭頭走了,阿平連忙跟了上去。
“嬌嬌,你等等我,走慢點,別再摔著了?!?p> 嬌嬌走出音體館,停了下來,“你看他那樣,跟個發(fā)瘋的大公豬一樣。我去他大爺?shù)模媚棠踢€就不干了?!?p> 阿平勸道:“好好好,不干了,我們走,不理他?!?p> 嬌嬌停住了,看了看自己的腳,剛才從臺階上摔下來的時候,鞋子飛出去一只,還沒來得及去撿,就被兔子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褲子上還破了個大洞,露著紅腫的膝蓋,跟個小乞丐一樣,凍的直打哆嗦。
阿平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系在嬌嬌腰上,一把將她抱起來。:“你呀,只顧著臭美了,大冬天的就穿一條單褲子,凍死你算了?!?p> 嬌嬌撅起嘴,一臉無辜的翻著眼皮?!鞍⑵阶詈昧??!?p> 嬌嬌看著弱不禁風(fēng),挺瘦的,抱起來才知道,足足有一百來斤。抱著嬌嬌一路小跑,來到醫(yī)務(wù)室,可累壞了阿平。
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累死了,你可少吃點吧。”
嬌嬌:“就不,我才不要為了身材放棄好吃的呢!對了,一會兒放學(xué)我請你吃火鍋去啊,怎么樣?”
阿平瞥了一眼她的褲子,說道:“算了吧,你還是先換身衣服吧!”
嬌嬌:“切,真不領(lǐng)情!剛在我心里樹立起來的完美形象,又坍塌了?!?p> 校醫(yī)拿著酒精跟棉簽走過來,:“好了,你們兩個別斗嘴了,把褲子挽起來,我給你擦擦藥!”
嬌嬌挽起褲子,校醫(yī)姐姐認(rèn)真的給她擦著棉簽。
嬌嬌:“謝謝校醫(yī)!”
校醫(yī):“沒事,客氣什么。大冬天的,就穿一條褲子不冷嗎?”
屋里暖和了,嬌嬌說話也硬氣了:“一點都不冷!”
校醫(yī):“還好摔的輕,要是再狠一點,你這一冬天可都要拄著拐杖,做個小瘸子了?!?p> 嬌嬌低著頭,不說話了。
上完藥后,校醫(yī)找了一條厚一點的褲子,讓嬌嬌換上了,又給阿平找了一雙鞋。
出了校醫(yī)室,嬌嬌提著褲子,抱怨道:“有點寬?!?p> 阿平趿拉著鞋:“有點小了!”
兩人相視一眼,噗呲笑了。
嬌嬌:“鞋還你,我穿她的鞋吧!”
阿平:“嗯!”
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了,應(yīng)該是剛子買飯回來了,一天沒怎么吃東西,確實有些。
剛子手上大包小包的拎滿了飯盒,放在桌子上擺好,招呼阿平跟嬌嬌去吃。
桌子上擺滿了飯菜,東西是不少,不過都是辣的,阿平吃不了辣的,隨便動了兩口,就不吃了。
嬌嬌看阿平都沒怎么吃,就放下了筷子,埋怨道:“你怎么買這么多辣的,阿平吃不了辣的,真是的!”
剛子一臉無辜地說著:“我,你喜歡吃辣的,我才……”
阿平勸道:“沒關(guān)系的,嬌嬌,我不餓,沒什么胃口,不怪他?!?p> 隨便墊了兩口之后,阿平就繼續(xù)守靈了。嬌嬌跟剛子吃著飯,還歡聲笑語的說著。
一陣?yán)б庖u來,阿平躺在靈前,就這么睡著了。
嬌嬌看到后,有些心疼,想把她抱到接待室,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剛子勸道:“就讓她在這睡吧,畢竟她媽媽就她這么一個女兒?!眿蓩芍缓米髁T,兩人就這么守在阿平身邊。
剛子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嬌嬌說道:“你回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在這陪著她?!?p> 剛子點了點頭,囑咐道:“有事打電話。”
嬌嬌:“嗯,知道了,你回去吧!”
剛子走了一會兒后,靈堂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位中年大叔,穿著黑色的風(fēng)衣,留著一頭長發(fā),眼神中略帶憂郁,臉上刻滿了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