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zhuǎn)眼,過了十五年了,陳子漁還是那副小丫頭模樣,陳景也沒什么變化,前些日子,孫爺爺入土為安,二人去席間了吃酒。
村里人看二人都面有異色,就連小時候天天纏著要娶陳子漁的黃家二娃子都如此,于是陳景知道,該離開了。
陳景取下廟楣的葫蘆別在腰間,將院子里的竹子練成竹杖,掛上布幡,背上藥箱。
陳子漁煉化自己的櫻桃樹,一直到一兩厘米大小,吞入腹中,如此,也沒什么好拿的。
十五年的積蓄換了一架馬車,不過拉車的是牛,馬是管制品。
兩個人上路,倒也沒什么不舍。
陳子漁如今早就知道陳景修為高深,但也沒自己想的那么高,一天天無拘無束,跟陳景打打鬧鬧,倒也快活。
“你說,咱們會不會遇到山賊???”
“不會?!?p> “你說前面的城里會不會有姑娘比武招親?你要不前去搶個娘子?”
之前城里陳景繡球砸頭,逃之夭夭,給陳子漁笑了好半天,天天拿這個打趣。
“要是有,我就去討一個?!?p> 陳景認真的看著陳子漁。
她臉色一僵。
“我說真的,那城里咱們要待的久了,免不了要個身份,我找個人家入贅也行,你倒是說了個好法子?!?p> 陳景揩了揩自己的臉,覺得靠他吃飯不成問題。
“屁!”陳子漁緩過來,不屑道,“你不是一貫拿我當女兒看嗎?怎么,你入贅人家還帶個孩子?”
陳景沉吟,點了點頭。
“那倒也是,還要想想法子……”
“你聞到什么味道了嗎?”
陳子漁鼻翼微動,打斷了陳景的沉思。
“味道?”
陳子漁畢竟狐妖出身,嗅覺靈敏,陳景雖然修為高深,耳聰目明,但也比不上她。
不過聽她一說,倒也聞到了。
“血腥味?”
陳景微微一笑,“我們應該不用吃軟飯了?!?p> 事實證明,該吃的軟飯還是要吃的。
陳子漁看著倒在陳景懷里,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貝齒“咯吱咯吱”咬的極響。
周圍血流一地,倒不是陳景干的,他過來就是光把對面的匪徒用竹杖敲暈了,地上的血都是護衛(wèi)與之拼殺造成的。
終于,這大小姐緩了過來。
柔柔的向陳景行了禮,輕聲謝道:
“多謝大哥出手相救,敢問大哥姓名?”
陳景回了一禮,道:“不必多謝,在下陳景,叫我陳醫(yī)生就好,這是……”
“我是她妹妹!”陳子漁搶聲說,“你是誰?”
“小女子第五言月,”第五言月聲音柔柔的十分好聽,“多謝令兄相救?!?p> 陳子漁有些不爽,但人家禮數(shù)周到,倒也不好發(fā)作,跑到一旁生悶氣去了。
這時候,后面的侍從也清點好了損失,俘虜了對方幾個像是頭領般的人物,剩下的都殺了。
陳景沒說什么,死人他見多了,在他手底下死去的人也不是沒有,當然,不是他殺的。
只是,沒必要,還是不殺人的好,陳子漁化形之后,陳景連只雞都沒讓她殺過。
“不知道陳大哥要往何去?”第五言月柔聲問道。
“春來城?!标惥疤谷坏?。
“倒是與我等同路,不如我們相伴而行,也好讓小女子盡盡地主之誼,以報救命之恩?!?p> “如此,便恭之不卻了?!?p> 陳景回身去把牛車牽過來,坐上牛車,跟上第五言月的車隊,相伴而行。
牛車里,陳子漁還在生悶氣,陳景看著有些好笑。
“怎么了你?”
陳子漁一癟嘴。
“你管我!”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那女的不是好人?!?p> 合著給自己上眼藥水呢!
“人家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陳景愈發(fā)好笑,別的不說,只是就望氣而言,第五言月也是個頂好的女子,怎么到陳子漁這里就不是好人了?
“反正就不是好人,”陳子漁說,沉默了一會兒,“陳景,我為什么長不大。”
化形十五年,她一直是十三歲的模樣。
陳景好笑:“你是妖怪,怎么可能跟人一樣一年一變,你生長周期長著呢,放心,別人入土為安了,你還是個美少女呢?!?p> “……哦?!?p> 一行人來到了春來城,陳景不由得有些驚嘆,春來城是蘇州道第一大城,寧國第三大城,十分壯麗,單是城墻就有八丈八尺高,兩丈寬,人群如潮。
距離城池尚有十里,人流已然多了起來。護城河寬闊,直接從渭水引流,穿城而過。
此時樓船畫舫,漁船酒肆,川流不息,商販走足,相映成趣。
“好一個熱鬧繁華之地!”陳景不由得感嘆,如此大城,放在二十一世紀也可稱道了。
第五言月的車隊在前面引路,眾人很容易就進了城,一路順風順水到了第五言月家的府邸,也是占地廣闊,亭臺樓閣,別有韻味。
身邊有下人領著二人入內(nèi),一邊介紹著第五家的顯赫,第五言月的父親,二叔,三叔,分別都是寧國的兵部尚書,禮部侍郎,禮部郎中,四叔經(jīng)營家族,堂兄堂姐們也頗有才干。
當是寧國頂級豪門。
陳景倒沒什么好說的,一開始的新鮮感已經(jīng)褪去,如此顯赫家世不過讓自己的軟飯吃的更香甜些。
倒是剛才還在生悶氣的陳子漁,這會兒東瞅瞅西看看,好不有趣。
這時,一旁又走來一個侍從,說道:
“小姐已經(jīng)梳洗完畢,此時以備好宴席等待閣下前往。”
陳景二人自是欣然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