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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人羽

第四十章 抉擇

靈人羽 琴川野刺猬 5056 2020-10-07 19:00:00

  清晨的汪洋上,天空烏云密布,不見天日。天空中沒有了太陽作為方向的參照,又正值海上風(fēng)季,飛行翼被吹得東倒西歪,戚戰(zhàn)與古堯就這樣失去了方向,不知會飛往何處。

  ……

  靈基大炮的炮臺下,未曉以一副血肉之軀倒在校場沙地上無法動彈,皮膚被艾拉希莎的火焰烤化,只剩一副血肉的模樣,相貌極為恐怖。

  氣宗羅撤平空做出了無數(shù)根空心的空氣針,隨著一陣揪心的慘叫聲,空氣針插入了未曉身體上清晰可見的血脈中。

  羅撤控制著那些空氣針在未曉體內(nèi)越扎越深,而后得意地笑道:“皇后,我們來看看這染血一族究竟是不是有無限的血量!”

  “烏瑟,就讓我先來幫你教訓(xùn)教訓(xùn)這不懂事的雜種兒子,很快就送他去見你!”

  艾拉希莎揮舞著背后的火焰之翼,從后面扇出了眾多大團(tuán)的火焰,隨后火焰被羅撤的空氣針吸入了未曉的體內(nèi),在未曉的血脈中開始燃燒。

  這讓未曉痛不欲生,隨著血脈中火焰的燃燒,未曉體內(nèi)的血液逐漸開始凝固,而原本體外噴涌而出的鮮血也放緩了速度,只見未曉全身的肌肉逐漸開始失去血色,就像半熟了一般,心脈也漸漸放緩了跳動的頻率。

  “額啊啊啊……啊啊……啊……啊……”

  未曉本難以忍受痛苦正尖叫著,但隨著血脈的凝固,慢慢叫不出聲了,只留下了一副無比痛苦的表情。

  艾拉希莎湊到未曉耳邊說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還聽得見,聽著,我不能因?yàn)槟阋粋€人而斷送了整個靈族的前塵,日升帝國或是其他帝國能夠容納靈族,靈族同樣也可以壯大人類,等全人類都接納了靈族,我會去西涼城開啟烏瑟找到的地瑪?shù)叵#右覀兪澜缢械撵`族來到這里,與人類共繁榮,可惜你沒有這樣的大局觀??!”

  “可……是……你……放任……天皇……毀滅了……東岸城啊!……日升帝國一定……會吞并夏漢帝國!”

  聽著奄奄一息的未曉語速越來越快,語氣也越來越伶俐,只見未曉身下的沙地中滲出了許許多多水流,而未曉躺著的沙地開始下陷,將未曉整個身軀浸沒在水中。

  日光下,清水里蘊(yùn)含的生命之源源源不斷地聚集到未曉的身上,開始修復(fù)他的皮膚,甚至讓其長出稚嫩的淺棕色毛發(fā)。

  熙娜背著阿道迪亞之手,控制著一股股海浪,帶著她乘著浪花從大海上飛奔南下,趕到南島校場的海岸。

  剛被未曉擊殺不久的校場忍者血液尚未流干,被熙娜用地下滲出的水流推到未曉的沙坑邊,隨后熙娜控制水流從水中伸出一把液態(tài)利刃破開了忍者的尸首,一股又一股鮮血涌出,通過羅撤在未曉身上留下的空氣針匯入未曉體內(nèi),被灼燒凝固的血塊排出了未曉的身體,而更換了忍者的血液后,又利用水中的生命之源讓未曉的身體開始不斷造血,未曉的血肉漸漸恢復(fù)了血色,心跳的頻率也恢復(fù)到了正常的水準(zhǔn),血肉之外的皮膚開始快速愈合,讓未曉恢復(fù)了人類的正常模樣。

  熙娜雙手探入海水,隨之從海中抽出兩條粗壯的水柱,轉(zhuǎn)身將兩條水柱甩至靈基大炮下,將艾拉希莎與羅撤沖到了不遠(yuǎn)處。

  未曉從水坑中緩緩站起身,一臉茫然得看著熙娜,熙娜說道:“以后你要是有什么話就不要趁我睡著的時候說了!”

  未曉苦笑了一下,看著熙娜背著阿道迪亞之手的樣子英姿颯爽,未曉為此深深著迷。

  “我可不能原諒你的不辭而別,你就用往后的余生來彌補(bǔ)我吧!”

  熙娜撇了未曉一眼,隨后舉起阿道迪亞之手朝靈基大炮沖過去。

  被水柱打到不遠(yuǎn)處的羅撤立即聚集了身邊的氣形成一道空氣墻,而后將其推到熙娜面前阻攔她的去路。

  空氣墻不仔細(xì)看根本察覺不到,熙娜硬生生沖過去,結(jié)果撞了一臉,這才意識到這里被氣宗聚集了一面空氣墻。

  空氣墻非常附有韌性,熙娜將阿道迪亞之手深深戳進(jìn)空氣墻內(nèi),但空氣墻隨著利刃的扎入也凹陷了進(jìn)去,絲毫沒有破損,熙娜使出全力也無法戳破空氣墻。

  未曉站起身,從背后環(huán)抱熙娜,未曉緊抓著熙娜的雙手:“我們一起用力!”

  被未曉環(huán)抱著,熙娜暗自竊喜,隨后兩人一起拼盡渾身解數(shù),終于刺穿了空氣墻。

  那空氣墻的硬度全靠羅撤在一旁用自身的力量硬撐,沒能比過未曉與熙娜二者的力量,反而將自己憋傷了五臟六腑,只見羅撤一口鮮血吐出,半跪在地上。

  此時的艾拉希莎狼狽地站起身,背后羽翼的火焰被熙娜的水柱澆滅,艾拉希莎在羽翼處蓄力,眨眼間,熊熊烈火再次在羽翼上燃燒起來,隨之艾拉希莎展翅高飛,朝靈基大炮沖去。

  “我來殿后,這座大炮交給你,安心去吧!”

  熙娜將阿道迪亞之手交到未曉手上,隨后熙娜在自己背后的皮膚中擠出了兩道水柱,化成一對水之翼將熙娜帶到了空中。

  艾拉希莎在空中極速沖來,水之翼伸到熙娜面前將其護(hù)住。

  二者相撞,熙娜的水之翼被擊潰,飛濺的水花同時又一次熄滅了艾拉希莎燃燒的羽翼,熙娜與艾拉希莎雙雙墜落到了地面。

  未曉很快爬到靈基大炮頂端,而后竭盡全力一躍而起,在靈基大炮上空將阿道迪亞之手奮力一揮。

  羅輯見后連忙在大炮表面附上了一層空氣墻,而未曉將阿道迪亞之手揮出一道刀光,無視了空氣墻的防御。

  只聽“轟”的一聲,靈基大炮被劈成了兩半,隨即一陣爆炸的沖擊波席卷而來,煙塵彌漫,整個南島艦隊校場被移平,變成了一片廢墟。

  未曉、熙娜、羅撤、艾拉希莎被同時炸得傷痕累累,離大炮最近的未曉傷勢最為嚴(yán)重,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血肉,血流成河,本想利用自己的鮮血化成血鎧保護(hù)自己,但現(xiàn)在的未曉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血液。

  未曉被炸到了熙娜身邊,痛苦地抱怨道:“剛才……你為我用忍者之血……換血……這讓我失去了染血一族的……控血能力了……”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靈基大炮變成了一攤碳黑色的廢鐵,未曉見后放松了身體,躺倒在地上露出了許久不見的笑容:“沒事……沒事了……都結(jié)束了……”

  籠罩天空的烏云中掠過幾道閃電,“轟隆隆”幾陣?yán)茁曧戇^,南島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水是大自然生命的循環(huán),熙娜艱難地站起身,閉上眼睛感受著雨水的灌溉,暴雨沖刷著她的傷口,慢慢地,熙娜的傷口開始愈合,隨后熙娜利用雨水中的生命之源醫(yī)治著未曉以及艾拉希莎和羅撤,沒過多久便都恢復(fù)了元?dú)狻?p>  此刻,德康奈一與一眾武士衛(wèi)兵來到艦隊校場,校場的一片狼藉盡收眼底,帶著一臉詫異走到艾拉希莎身邊。

  艾拉希莎面向未曉與熙娜,問道:“你們既已得逞,為什么還要救我們?”

  未曉:“我生于夏漢,長與夏漢,夏漢對我有恩,我不能視夏漢于危難而不顧,我的目標(biāo)只是靈基大炮,不想傷害任何靈族,更不能因?yàn)槲覀€人的緣故,讓你們驅(qū)逐了我們帶來的夏漢靈族?!?p>  “哈哈哈,你可真是個天才!”聽了未曉一番話,羅撤不禁嘲笑道:“你就不怕因?yàn)槟愕男袨椋屘旎时菹聦⑽覀兯徐`族驅(qū)逐出日升帝國?”

  “我哪有這么小肚雞腸,靈族曾幫助過我,我不是一個恩將仇報的人!”德康奈一走到未曉面前對其冷眼相待:

  “小子,你太小看日升了,通過研者一族的鼎力協(xié)助,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靈基大炮的技術(shù),就算你摧毀了一臺,我們還可以重新再建,只要我們?nèi)丈蹏€在,對夏漢帝國永遠(yuǎn)都是個威脅,你能以你一人之力對抗我們整個國家嘛!”

  德康奈一語出驚人,并且說話的氣勢上就令人敬畏三分,未曉由此慌亂了神情。

  “呵呵,小子,你還是太嫩了!”奈一見后笑道:“我日升對夏漢帝國虎視眈眈,只是垂涎他廣闊土地上豐富的資源,實(shí)話告訴你,如今的夏漢我已經(jīng)不屑一顧,羅弗尼托帝國的奧古斯大帝也已經(jīng)達(dá)成與靈族共榮的策略,有我們兩大國打頭陣,其他小國紛紛效仿,我們共同進(jìn)步,并有了貿(mào)易往來,國家需要的資源可以不費(fèi)一兵一卒交易所得,不是很好?……”

  “……至于夏漢帝國,獵魔人興起,他們不與靈族合作,那就注定會被時代遺棄,到時候他也只是個坐吃山空的胖子罷了!”

  德康奈一向未曉解析了當(dāng)前中洲各國的局勢,既然如此,對于夏漢帝國,未曉已經(jīng)無能為力。

  ……

  隨著海上狂風(fēng)的飄蕩,戚戰(zhàn)和古堯乘著飛行翼來到了南島日升艦隊校場。

  夏漢遠(yuǎn)征軍僅存的兩人迎面而來,德康奈一與眾靈族正等著他們倆。

  “沒想到,真是天意弄人,我們竟然來到了日升帝國!”

  戚戰(zhàn)與古堯從飛行翼上降落下來,兩人顯眼的夏漢帝國鎧甲在日升艦隊的校場上尤為突兀。

  “還真沒想到夏漢帝國戚家軍有一天會來到我們?nèi)丈情T拜訪,本皇有失遠(yuǎn)迎還請兩位見諒呀!呵哈哈哈……”

  德康奈一身著一席白色長袍,仰首挺胸的模樣十分彰顯日升天皇的威嚴(yán),在戚戰(zhàn)與古堯面前不懷好意地笑著。

  未曉站在德康奈一身邊,戚戰(zhàn)目光掃過,連連叫道:“未曉!未曉!你居然站在日升的一邊!”

  “你……你果真是魔物?。 ?p>  戚戰(zhàn)看著未曉的容顏,驚嘆著,要知道如今的戚戰(zhàn)年近四十,一臉的胡須滿是滄桑,常年在沙場上風(fēng)吹日曬,歲月留下了不少的痕跡,而反觀未曉,只比戚戰(zhàn)小六歲,卻還是那副二十剛出頭,血?dú)夥絼偟哪?,靈族相對于人類來說,衰老的速度會慢很多,而壽命也比人類更長久。

  聽聞看似是正常人的未曉竟然也是魔物,古堯嚇得腿軟,躲在戚戰(zhàn)一旁不敢靠近。

  未曉向德康奈一請求道:“天皇陛下,現(xiàn)在的這兩人對日升艦隊沒有一絲威脅,放了他們一條生路吧!”

  見到未曉這副德行,戚戰(zhàn)怒火中燒,拔起腰間的佩劍對著他破口大罵:“未曉,你這個狗漢奸!”

  這樣的舉動讓未曉不免有些心寒,德康奈一在一旁冷言道:“看到了吧,你舍命相助的夏漢人就是這么對你的!”

  戚戰(zhàn)還是逼迫未曉,言語緊迫道:“未曉,日升天皇就在你身邊,你殺了他,我就還認(rèn)你是我二弟!未曉,為東岸城為了母親和蕓兒報仇!”

  德康奈一看著未曉:“一邊是生你養(yǎng)你的人類,一邊是流淌血脈的靈族,你會站在哪邊?”

  未曉緊握雙拳猶豫著,一旁的熙娜、艾拉希莎、羅撤都緊張地期待著他的一舉一動。

  未曉持久毫無動靜,戚戰(zhàn)便拔出佩劍高喊道:“你不殺……我殺!”

  只見戚戰(zhàn)將佩劍指向德康奈一,向其奮力刺去,而未曉隨即舉著阿道迪亞之手格擋在了德康奈一面前,這一幕看呆了在場眾人。

  戚戰(zhàn)詫異萬分,只聽未曉解釋道:“我為夏漢帝國摧毀了日升艦隊的校場,摧毀了靈基大炮,這么多年來從靈族手上救下了無數(shù)條人命,對于夏漢,對于人類,我仁至義盡,但我身上還流著一半的靈族血脈,靈族在這個世界上尚未站穩(wěn)腳跟,如今只有日升帝國全心全意接納了靈族,我不能將這一切毀于一旦!……”

  “……大哥,對不起,恕我辜負(fù)了戚家軍從小的栽培!”

  說話間,未曉眼角流下了眼淚,但手中的利刃絲毫沒有松懈,而戚戰(zhàn)極為憤怒,戚戰(zhàn)從小就希望能有一個與他一起保家衛(wèi)國的弟弟,未曉出現(xiàn)后,戚戰(zhàn)對其寄予厚望,卻沒成想到頭來是這樣一番景象。

  未曉用阿道迪亞之手砍斷了戚戰(zhàn)的佩劍,并在其胸口一拳下去就將戚戰(zhàn)打懵,一時間頭腦一片空白,隨后未曉又是一腳將戚戰(zhàn)踢到了古堯的腳下。

  戚戰(zhàn)根本不是未曉的對手,戚戰(zhàn)襲來的一招一式都被未曉輕易打破,但戚戰(zhàn)越挫越勇,毫不服輸。

  這讓德康奈一失去了耐心:“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jī)會,走還是不走?”

  戚戰(zhàn)很顯然已經(jīng)下了拼死一搏的決心,但一旁的古堯神情相當(dāng)不安。

  未曉將戚戰(zhàn)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然后朝古堯喊道:“將軍,快帶著總兵大人走!”

  此時,日升天皇的武士衛(wèi)隊趕到校場將戚戰(zhàn)和古堯團(tuán)團(tuán)圍住。

  古堯焦急地喊道:“總兵大人,我們回去吧!”

  “要走你走,我身為遠(yuǎn)征軍總兵統(tǒng)帥,我與夏漢艦隊共存亡!”

  戚戰(zhàn)緊握著被砍斷的佩劍,挺起身板,眼神異常堅定,古堯見其根本無法勸說,求生欲猛漲,轉(zhuǎn)身便抓住飛行翼飛向海平線。

  武士衛(wèi)隊正想上前追趕,卻被德康奈一攔了下來:“讓他回去吧,讓他回去告訴夏漢帝皇,夏漢斥巨資打造的艦隊全軍覆沒,夏漢帝國從此沒落,哈哈哈哈……”

  只見戚戰(zhàn)用斷刃指著未曉,提起嗓音高喊道:“未曉!你記著!戚家男兒不做逃兵!不做叛軍!即便我死了!那也還是夏漢英烈!”

  說完,戚戰(zhàn)放聲大笑,隨之抬起斷刃至頸部,在日升艦隊校場自刎而死。

  未曉沒能阻止,只好淚流滿面,跪倒在了戚戰(zhàn)的尸首旁。

  熙娜走到未曉身邊,深知此時已經(jīng)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安慰未曉,只能抱著他以身寬慰。

  “怎么處理他們倆?”羅撤問道。

  “他們摧毀了我們的靈基大炮與艦隊校場,他們便是日升帝國的敵人,但這與靈族無關(guān)!”德康奈一向武士衛(wèi)隊發(fā)號施令:“將未曉與熙娜逐出日升帝國!”

  “是!”

  ……

  未曉與熙娜被帶到了帝守城碼頭,訓(xùn)蠱齊里曼和樹靈古帕領(lǐng)著一眾夏漢來的靈族前來送別。

  離別之際,古帕在河道中用粗大的樹木做出了一艘大船,感激道:“謝謝你們,在夏漢帝國領(lǐng)導(dǎo)我們找到了能讓靈族安穩(wěn)生活的地方!”

  “答應(yīng)我們,一定要在日升帝國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要違背了我們榮派靈族的意愿!”

  正在熙娜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皇后艾拉希莎也來到了碼頭,遠(yuǎn)觀未曉與熙娜離開,艾拉希莎對未曉與熙娜其實(shí)內(nèi)心滿是崇敬:

  謝謝你們,為靈族所做的一切,等到時機(jī)成熟時,我會去西涼城開啟地瑪?shù)叵?,讓靈族降臨到這個世界上,與人類互幫互助,真正達(dá)成共榮!

  ……

  汪洋上,大船緩緩駛向太陽落山的方向。

  夕陽下,熙娜依偎在未曉身旁,詢問道:“我們接下來該去往何處?”

  未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想重回東岸城,我愧對戚家軍,我想幫助夏漢重建東岸城,以洗清我的罪過?!?p>  熙娜微笑著答復(fù)道:“好!我陪你!”

  ……

  【第四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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