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匕首,刃尖朝下,快速在方塊豆腐上劃了個“十”字。
那“十”字,一刀連成,自左側(cè)邊緣落下,下側(cè)邊緣收尾,中間段橫豎斜連,刀勢一氣呵成未有間斷。
隨后,他看了看豆腐上的劃痕,這才滿意的將匕首收起放回原處閉目養(yǎng)息。
時間飛逝,檀香盡燃,一聲吶喊直傳耳畔。
“時間到!諸位請離坐?!眻錾戏矫钌礁呗暣罄省?p> 聽得喊聲,眾人紛紛起身,出走思靜院。
稍時,紫陽對著三人逐一吩咐:
“清風!你領(lǐng)眾人趕往下一個考核點靜候?!?p> “高仁!你著手準備文試所需筆墨紙硯。”
“妙山!你隨吾等審評錄記?!?p> “是!”清風與高仁領(lǐng)命逐去,方妙山則伴隨紫陽身側(cè)。
“青松師弟!走吧!看看這些孩子考核的成績?!?p> “師兄!請!”
語落,逐朝一號房方向走去。
兩人走至一號房桌旁,俯首看向那塊老黃豆腐,卻發(fā)現(xiàn)豆腐的表面并無劃痕。
隨即轉(zhuǎn)眼,看向豆腐前邊橫著的那把匕首。
那匕首,卻是呆在原處保持原態(tài),似未曾被挪動過那般。
紫陽隨手拿起匕首,左右翻看,卻未能從匕刃上找出豆腐碎屑沾粘的痕跡。
于是便把匕首拋在桌面,對眼青松,輕嘆道:“走吧?!?p> 青松點頭示意,跟步前行,方妙山則尾隨跟后。
來到二號桌旁俯首觀看,逐發(fā)現(xiàn)豆腐表面已有劃痕。
不過,那劃痕確是有些細微。
紫陽隨手端起盛豆腐用的那塊薄木,將薄木端至胸口般高,與青松一同審視。
審視之下,頓生喜悅。
紫陽捋須贊道:“不錯!不錯!以‘又’字一刀慣連,三分豆腐?!?p> “這孩子可入得了甲等?”紫陽對眼青松詢問道。
“當然!當然!從這刀痕的走勢觀看,卻有幾分新意。
自邊緣起刀,對角收尾,中間段交匯貫穿,宛若騰蛇盤尾。
此等天賦不入甲等,那便是沒理了?!?p> 紫陽捋須輕笑道:“妙山!快些記下?!?p> “是!”方妙山應聲,逐揮筆記錄。
“走吧!往下瞧?!?p> “師兄!請!”
兩人一路審查,從三號房走到四九號房,卻發(fā)現(xiàn)場上在也沒有人能成功分出豆腐來。
這三號至四九號房所分豆腐,要么違規(guī),要么缺塊,要么胡攪亂剁。
真?zhèn)€亂相橫生,不入等別。
紫陽、青松、方妙山,三人稍時便來到五十號房。
青松走至桌旁,直接端起薄木,承與紫陽共同審視。
審視之下,紫陽捋須贊嘆道:“此子以‘十’字連刀,三分豆腐,天賦必屬極好!不過卻是可惜了。”
“可惜?有何可惜?”青松不解,疑惑問道。
“師弟!你觀他所劃之刀與那‘又’字所劃之刀有何不同?”
青松細細觀詳,而后評論道:“此‘十’字乃一刀連成,力度剛猛,刀勢干脆利落;那‘又’字亦是連刀,只是力度輕巧些,刀勢渾圓些。
這兩者相比,大徑相同,不知有何可惜之處?”
“師弟!凡用刀者,必會透過刀的勁勢顯露出人之性情。
觀其力——剛猛;觀其勢——利落。
試問,同齡孩子之中,能做到剛猛果絕的可曾有?”
“師兄所指,可是指這孩子戾氣太重!”青松揣道。
“正是!修行之人最忌戾氣重,你我皆是修行之人,當知其中要害?!?p> “師兄慧眼!一眼透徹本質(zhì)?!蔽嵛茨芸雌疲D感慚愧。
“這該如何評等?”方妙山一旁聞聽,不知如何錄記,著急發(fā)問。
紫陽捋須,思索片刻,應道:“甲等吧!”
方妙山聽得吩咐,又著手揮筆記錄在冊。
稍時,紫陽對著方妙山說道:“本次考核既已結(jié)束,你速去‘武道院’協(xié)助清風?!?p> “是!”方妙山領(lǐng)命轉(zhuǎn)身逐離去。
話說,蕭清風領(lǐng)著一群考生來到武道院,把考生安置在外,便踏入院門。
院門入口,但見綠竹蒼蒼高過首,山石磊磊平齊肩,一左一右立在兩側(cè)。
往前走,逐見一寬闊場地。
在那場地的北面,每隔六尺逐見一長形平板石臺一字排開,其數(shù)有九。
那石臺,自地算起半尺高,每墩臺上各放著一木桶,木桶無柄亦無繩。
在那桶邊三尺處,又各立一木架,架上置有亮堂堂的鋼刀。
蕭清風掃了一眼現(xiàn)場,逐朝東面走去。
東面,只見一人正坐桌旁靠椅上,斟茶自飲,神情悠然。
而在他左右側(cè),卻各站著一名藍衣少年。
藍衣少年正面一丈處,置有一口青銅大鼎,鼎上立起一柱未點燃的檀香。
蕭清風走到那人跟前,拱手說道:“稟!師父!武考人員已在外靜候。”
“嗯!喧讀規(guī)則就此開始吧?!蹦侨孙嬃艘豢诓杷?,把杯放置桌面,緩聲說道。
“是!”聽得吩咐,蕭清風逐轉(zhuǎn)往院外靜候。
不多時,武道院門外來了一人,那人正是方妙山。
蕭清風候在院外,見得來人便口述道:“開始吧!”
“嗯!”方妙山點頭示意,走到孩童面前,攤開卷軸,大聲朗道:
“第三項考核,名為抽刀斷水。
其規(guī)則如下:考核者只需用刀,把木桶內(nèi)的水,分成數(shù)段即可。
此次考核,為單人輪流展示。
參考的順序,將按‘演武試劍’的出場先后依次排列。
考核的時間,為一炷香,超時者皆判作不入等?!?p> ……………………………………………………
“第一位出場者:趙小松?!?p> 語落,一名孩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方妙山領(lǐng)著那孩童入了亭院,來到石臺邊木桶前,自己則退到木架前邊站候。
那孩童站在石臺一尺處,伸頭往木桶里觀,卻見桶內(nèi)裝有半桶水,水質(zhì)清澈可見底。
正看得入神,忽聞一喊聲。
“焚香!”
孩童扭頭看去,卻見自藍衣道士,站在鼎邊,拿起火燭點起了檀香。
便在這時,方妙山取下木架上的鋼刀,把刀交給那孩童,說道:“開始吧?!?p> 孩童接過鋼刀,便覺有些沉,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彎了彎。
待穩(wěn)住刀柄后,漫步走至木桶邊,把刀伸進桶內(nèi),便開始斷水。
孩童雙手握刀,在桶內(nèi)橫來豎去,諸般翻動攪撥。
幾番嘗試,卻始終未能把桶內(nèi)的水分出個所以然來。
無奈,孩童只好選擇了放棄,把刀還予方妙山便往院外走去了。
坐在東面的蒼玄君,只顧斟茶自飲,絕然不理會,好似早已知曉結(jié)果那般。
走出一位,便進來一位,此是單人輪流獨考的規(guī)則。
第二位進來的孩童,直走至桶邊,看了看桶里的水,又看看木架上的刀,未等檀香點燃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第三位進來的孩童,接過鋼刀便一直站在石臺邊木桶前注視桶內(nèi)的清水,宛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直至那檀香燃盡,也未曾提刀斷水。
規(guī)則之下,孩童也唯有遺憾離場。
這一出一進,一進一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外只剩最后一名孩童,正是那鄒黑羽。
只見他,來到石臺邊木桶前接過鋼刀,便把鋼刀柱在腳下,雙手疊加掌心摁著刀柄,細細俯觀桶內(nèi)清水。
片刻,他閉合雙眼,屹立風中,一副泰然之色。
良久,他掙開了眼,提起鋼刀放置桶邊便挽起了袖子。
待袖子挽至臂腕般高時,他把右手伸進桶內(nèi),用臂力旋轉(zhuǎn)攪動清水。
那水在他的急速旋轉(zhuǎn)引帶之下,頓成漩渦螺旋狀,高速運轉(zhuǎn)。
便在這時,他把手一收,迅速接過刀柄,把刀舉過頭頂。
瞬間雙手發(fā)動八分勁力,自上而下往那木桶中間劈去。
“啪!”一聲驚響,砍刀落下,木桶霎時一分為二,橫倒臺上。
桶內(nèi)急速旋轉(zhuǎn)的大部分清水,在砍刀阻隔之下,頓往兩側(cè)跌落,灑在兩片帶有凹槽的木塊上。
小部分清水在失去木桶的依托后,自然墜落于石臺流散臺面。
方妙山站在木架前,定眼旁觀,一時竟愕然無聲。
倒是東面處,連連傳出數(shù)道手掌拍打聲。
鄒黑羽循聲,轉(zhuǎn)身看去。
卻見,東面靠椅上的那位長者站了起來,拍手大贊道:
“妙!妙!妙!好個一刀兩斷,好個分木截水。
常言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不拘泥于水,而能向水外求解,你之天賦勝過同齡人數(shù)倍,日后成就定可無量?!?p> “你可是叫鄒黑羽?”
“是!”冷冷一聲回應。
“妙山!記下?!?p> “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