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過去。
陳靈沒有想過,自己的傷勢會比自己想得嚴重這么多。
衛(wèi)無機留在她體內(nèi)的一寸雷霆之力聞到了新鮮的傷口,一下子爆發(fā),陳靈的身子宣布拉閘。
用云長安的話來說,就是已經(jīng)貨比三家,給她找好了跳舞最好的抬棺小隊。
后來被云長安強喂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藥,陳靈總算是悠悠地醒過來。
葉洛小朋友來探望她過好多次。
有時會認真地往她頭上放兩朵鮮花。
有時則會放兩顆小貝殼。
還在每天傍晚,定時地往陳靈床邊的小魚缸放條小金魚。
后來小金魚越來越多,從開始的一條變成八條再變成三十多條。
小小的魚缸,一坨金魚間已經(jīng)容不下水。
云長安抓住這個機會,教會了她人口密度控制、可持續(xù)發(fā)展與計劃生育的重要性。
小洛點點頭,第二天給陳靈姐姐換了個大魚缸。
一個月悄悄過去。
陳靈感到精神已經(jīng)好多了,在晚上的時候,她總是特別清醒——主要是被云長安折騰得特別清醒。
首先是全身的繃帶更換,陳靈從一開始的扭捏到現(xiàn)在任由云長安擺布,過渡得還算自然。
其次在云長安的婦科圣手下,陳靈的經(jīng)脈幾乎是以肉眼的速度被修復。
每晚定時定量的經(jīng)脈溫養(yǎng),讓她覺得渾身又痛又爽。
但是云長安這賤人每次在弄到一半時,都會停下,問她一句舒服嗎?
如果搖頭,他就會認真思考哪里做錯了,在一張紙上記錄下來。
要是點頭,他也會簡單地在表格上打個勾。
幾天下來,她的床頭就多了份筆記。
叫《無聊的魔族經(jīng)脈詳析》。
陳靈只是打開看了一眼,就光速合上了。
因為確實很無聊。
大量自己看不懂的字符還有圖片,壓根就是天書。
但是岳掌門來過一趟,只是看了一眼,就視若珍寶地讓人抄了一份回去。
要說以上這兩樣聽起來還算正常,那接下來的事就差點把陳靈逼瘋了。
云長安,每天晚上都會在固定時間,拿根針在她自己身上東戳戳,西懟懟,如實地記錄著她的反應(yīng)。
甚至會很變態(tài)地摁住自己的咯吱窩,拿針扎上一整天。
看著昏黃燭光下,穿著白大褂,桀桀桀地發(fā)出怪笑的云長安,陳靈晚上開始做起了一些奇怪的噩夢。
而最近兩天,云長安更加變本加厲,往她嘴里面倒些藍藍綠綠的液體。
喝了三天藥水滿臉長痘痘的陳靈忍無可忍了,問云長安自己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康復。
云長安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你一個月前就康復了。
“……”
長陵派當天發(fā)生了嚴重的叛亂。
雜役弟子陳靈造反不成,被云長安打斷雙腿又在床上躺了三天。
偉大的著作《魔族身體結(jié)構(gòu)之我見》,完成不到一半被迫擱淺,實屬人族之憾事。
折騰一番后。
云長安好不容易攢其起來的一些好感度被扣了個精光。
陳靈有條不紊的生活又開始繼續(xù)。
每天早上定時修煉。
下午聶清湖有空的話,會帶她們二人去釣魚,同時有幾個忠改堂的人在天上當著保鏢。
禪林派的弟子見到她,議論還是有,動手的卻不見了。
晚上做過晚飯。
小洛或修煉或看書或乒乒乓乓地搗鼓些什么。
陳靈則抓緊一切時間修煉。
禪林派六個弟子的聯(lián)手讓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她已經(jīng)深切地知道在這班人面前,自己是多么無力。
在生死斗到來之前,能提升一點實力便是一點。
當然。
盡管內(nèi)心不太承認,她偶爾也會想等云長安回來。
云長安這段時間總是很忙,每天都往凡世跑,卻不知道是在忙什么。
陳靈用了根腳指頭去想,就知道云長安應(yīng)該是和青樓的哪位姑娘好上了。
畢竟凡世里面什么都沒有,除了這事以外陳靈想不出任何其它理由。
但是讓陳靈又微微覺得云長安還算有點人性的是。
云長安再忙,也會來自己的房間給自己溫養(yǎng)一遍經(jīng)脈,給自己治療舊傷。
現(xiàn)在陳靈的房間已經(jīng)不上鎖了,因為鎖不住。
云長安從來不走正門,要么爬窗要么從地上冒出,陳靈已經(jīng)麻木。
二人獨處一室的時候,當然也是騷話連篇,會進行一些哲學上的探討。
大部分時候都是陳靈輸,因為每當她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的時候,云長安就會教她拳頭才是硬道理。
輸給她的仙氣走錯一小條經(jīng)脈,就能讓她痛得死去活來。
這天晚上,月明星稀,烏鵲嘩啦嘩啦地飛。
陳靈洗好了碗筷,如往常一般盤腿坐在床上修煉。
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大傷初愈后,境界有點上升。
當然,離化神境還是有一些距離的。
一顆人頭詭異地從地上冒出。
陳靈偷偷瞄了一眼,又閉上眼睛。
“嘿,二柱子,我又來了?!?p> 臉色蒼白的云長安從錦囊袋里掏出一張凳子坐下。
云長安去別人家做客,永遠不用看別人臉色的秘訣就是,自備桌椅茶飯。
“今天修煉的怎么樣,是不是從青銅掉到了木屑啊?”
陳靈白了一眼。
快兩個月過去了,她也習慣云長安這種說話方式了。
“不勞云公子掛心,算是進步了一點點?!?p> “真的?”
云長安扣住陳靈的手腕,腦子卻有些眩暈。
“怎么了?”
“沒事,只是剛從青樓回來,身子有點虛。”
“……”
這種人就該死在青樓。
“我的工作有了一個小進展,剛剛已經(jīng)證明了理論上的可行性了,現(xiàn)在只剩實踐部分了?!?p> “實踐?實踐什么?”
云長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你們魔族有陣法嗎?”
“沒有?!?p> “我們?nèi)俗逵?,嘻嘻?!?p> “???”
“那你有沒有興趣學陣法。”
“嗯?”
“我有一個陣法,讓你打敗衛(wèi)無機不是問題?!?p> “想?!惫麛帱c頭。
“有錢交學費嗎?”
“……欠著?!?p> “哦?!?p> 云長安點點頭,又擔心地看著陳靈。
“你不會想著不還吧?”
“怎么會呢,主人~奴婢整個人都是你的,又何況錢財這種身外物?”
還?還個屁!
“好,你要真想學,我?guī)阏覀€師父,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