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畢業(yè),特別繁忙,主要忙著找工作。
像邵軼樞這種,要姿色沒姿色,要家世沒家世,專業(yè)能力也不是特別突出的普通女孩,要想在這座城市立足,不付出比別人,比如像李詩如這種人,多幾倍的努力,怕是工作都找不著,更別說立足了。
好在“性格好”,傍了個“富婆”,可以收留她,免了她租房子的煩惱,有地方落腳,其他一切都好說。
“軼樞,這是鑰匙,我昨天已經(jīng)把東西都搬空了,你明天就可以搬進去了!”李詩如把鑰匙放到邵軼樞的面前,順帶放了一套化妝品,“畢業(yè)了,找工作,面試的時候,還是化點妝比較好!”
她的聲音如夜鶯一般好聽,最要命的是,她說話時總愛帶著笑,甜甜的,像巧克力。一般人還真沒辦法忽視她的魅力。
李詩如,是她大學同班同學,沒有人知道,她們倆為什么這么要好。
李詩如是這所學校的傳奇,相貌出眾,才華橫溢,最重要是家世還好,父親是本市的檢察官,而媽媽是國內(nèi)一家頂尖時尚雜志社的主編。然而她卻沒有官二代的囂張跋扈,也沒有都市時尚人的那種潮流打扮,衣著打扮與邵軼樞頗為相似,可她依舊是女神范,而邵軼樞卻成了女屌絲。
在別人看來,李詩如這種出場自帶主角光環(huán)的人物,圈子里應該都是帥哥美女,或者某些方面卓越超群的人。
像邵軼樞這種女屌絲,一般美女都不屑于與她為伍。她怎么會成為李詩如這個圈子的人呢?不但其他人覺得不可思議,有時連邵軼樞都懷疑,是不是李詩如對自己這一介草民有什么不良企圖。
“謝了!”邵軼樞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手拿過鑰匙,一手接過化妝品,然后淡淡地問道,“你吃了嗎?”
“沒呢!”李詩如說著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看來她是跑過來的。她約邵軼樞到外面吃飯,邵軼樞一句“不去”,她就屁顛屁顛地跑來了。
“那你趕緊去打飯吧!”邵軼樞遞給她一張飯卡,接著又埋頭苦吃。
李詩如拿過飯卡,嘴里咕噥,“叫你出去吃,偏要在這里吃!這里的飯菜一點也不好吃!”話雖這么說,可她還是乖乖地去打了飯來。
她極少在學校飯?zhí)贸燥?,她家離學校近,不是回家吃,就是到外面吃。
可邵軼樞不一樣,只要在校一天,她就離不開學校飯?zhí)?,她覺得飯?zhí)玫娘埐丝珊贸粤?,最重要的是便宜,能吃這樣的飯菜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她還想著,如果以后工作的地方離這里近,她就回來這里吃,當然,如果學校愿意收留的話。
李詩如可是學校的風云人物,如今出現(xiàn)在這飯?zhí)?,難免會引起騷動。
邵軼樞本就是看著這個位置人少,才在這里坐的,如今李詩如一來,這一邊的人突然就多了起來。
“飯?zhí)迷趺茨敲炊嗳说?!”李詩如睜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道?p> “明知故問!”邵軼樞語氣不是很友好,雖然知道別人看的不是自己,可是被圍觀的感覺,真的不怎么樣。
但李詩如卻似乎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待遇,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邵軼樞趕緊扒了幾口飯,在旁人攻陷這個地方之前,趕緊逃離了。
“你慢慢吃,我吃飽了!”邵軼樞說著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背上那個褪色了的,一看就知道有點年代了的書包,再拿起那一套化妝品和餐具,起身準備離開。
“你不等我了嗎?”李詩如柔聲喊道,哀怨地看著她。
宋軼樞沒有說話,自顧自地往前走了。
李詩如卻沒有生氣,趕緊端起餐具跟了上去。她腿長,幾步就追上了邵軼樞,與她一起把餐具放回到回收桶里,便一起離開了。
倆人一起走,誰是主角,誰是配角,一目了然。然而在校園里,往往看到的,都是長發(fā)飄飄,氣質(zhì)如華的李詩如熱情地跟在穿著樸素,毫不起眼,一臉漠然的邵軼樞身后。
大家給她們起了個名稱,“美女與野獸”。邵軼樞很排斥這個稱呼,不是因為說自己是野獸,只是電影里“美女與野獸”是一對戀人。她是怕被人誤會自己是百合。
可她正常的很,她比李詩如更喜歡帥哥。
“詩如,你的畢業(yè)論文寫好了嗎?”迎面走來的陳柏義,微笑問道。陽光透過繁茂的樹葉,落在他的身上斑駁成影,使他俊郎的面容更添幾分魅力。
他同樣是這所學校的風云人物,相貌出眾,才高八斗,是這所學校的研究生,也是李詩如的表哥,同時,是邵軼樞暗戀的對象。當然,既然是暗戀,就不會讓人知道,包括李詩如。
“差不多了!”李詩如甜甜地應道。
他們經(jīng)常能在校園里相遇,除了第一次見面李詩如把自己介紹給他的時候,他有向自己點頭微笑??勺阅谴魏?,每每再相遇,邵軼樞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隱形的一般。
“有什么不懂的,就來找我吧,我這段時間都挺有空的!”他說。
李詩如微笑著點了點頭,當余光瞄到已經(jīng)前行的邵軼樞,便拋下還想跟她聊天的陳柏義,三步并作兩步,追上了邵軼樞。
“為什么不等我!”李詩如埋怨道,小臉蛋紅撲撲的,她這樣的人,生氣也是極好看的,連邵軼樞這種沒有正常審美觀的人都覺得好看。
邵軼樞手往肚子一捂,脫口而出,“我肚子疼,想拉肚子!”
李詩如信以為真,一手幫她拿走手上的東西,一手扶著她,急匆匆地走向不遠處的宿舍。
如果不是要收拾行李,邵軼樞是不會想回到這個宿舍的。這四人的宿舍里,一共建了五個群,呃,當然,宋軼樞只在其中的四個。
別人笑她福澤深厚,不但有李詩如這樣的大美女好友,還能與三個尤物同住一間宿舍。
吳捷,德語系的系花,美貌自然不在話下,加之打扮端莊得體,只要一出宿舍門,就有一種要上臺的感覺,但對人十分冷淡,似乎誰都瞧不上。
虞嘉怡,美術系的高材生,長得雖然不怎么樣,但勝在氣質(zhì),是上過學校大公告欄的文藝女神。
而章晴,是這個宿舍里跟邵軼樞關系最“要好”的,她是新聞專業(yè)的,一心想著畢業(yè)后能進本市頂尖時尚雜志社工作。
邵軼樞到現(xiàn)在都沒有想明白,自己一個歷史系,第二專業(yè)是中文系的,怎么會被分到了這個宿舍,難道是來陪襯的嗎?她當年也找過輔導員,可輔導員一句“沒有宿舍了”,就把她給打發(fā)了。
一見她們倆進來,三個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門口。除了章晴,其他兩人都只是看看,便又回過頭繼續(xù)干自己的事。
“哇,詩如!貴客??!”章晴放下手中的口紅,分外熱情地向門口的李詩如招呼。
邵軼樞瞄了她一眼,不想橫在她們中間,往旁邊一閃,便躲進了廁所里。
她沒有肚子痛,更沒有要拉肚子,她就不是想像個隱形人一樣站在陳柏義面前。站得越久,她就越自卑。
她沒有什么驕傲的資本,但她不想被自卑拖累。沒有排泄的欲望,站在鏡子前,看到自己的臉,內(nèi)心還是痛恨自己,怎么可以長得如此普通。
聽著外面的人聊著自己不怎么聽得懂的內(nèi)容,邵軼樞覺得越發(fā)煩悶,一煩就想揪自己的眉毛,這一揪,又沒了幾根。
她想蹲下,卻被口袋中的東西硌了一下。她一摸,想起是李詩如房子的鑰匙,那房子也是自己即將要去住的地方。眼睛突然一亮,心想,“我為什么不今天就搬過去呢?我下午不是沒事干嗎?”
想到這,她二話不說就開了門走出去。
她忘了,自己是在“拉肚子”,關了門,外面的人都以為她在里面“方便”。
“沖廁所!”
她才剛走出廁所,便傳來虞嘉怡冰冷的聲音。
邵軼樞想解釋,但她看到虞嘉怡那不屑的表情,她只好作罷。雖然自己在里面什么都沒干,可她分明看到虞嘉怡用手捂了鼻子。
“矯情!”邵軼樞在心里痛罵,轉(zhuǎn)身回到廁所,摁下了水箱,然后還從水籠頭裝了一大桶水,往廁所里沖。
邵軼樞從里面走出來,看到虞嘉怡竟然拿出香水在那亂噴,還不時地向自己投來嫌棄的目光。狹小的空間里,瞬間被一種濃郁的香味覆蓋。
邵軼樞卻感受不到這種香味所帶來的美好,這一刻,她更加想逃離這個地方了。
一直安靜在學習的吳捷,站了起來,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她是被香水刺激的,還是被邵軼樞刺激的。
吳捷麻利地收拾了一下桌面,轉(zhuǎn)身看到一旁的邵軼樞,又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份東西。
“給你,也許能幫到你!”
邵軼樞看著手中那寫滿招聘信息的紙張,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但她卻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收拾好東西就出去了。
而一邊的章晴與李詩如聊得熱火朝天,盡管章晴說的都是一些司空見慣的東西,但李詩如卻表現(xiàn)的很感興趣。
邵軼樞撇了撇嘴,仔細收好了吳捷給的東西。她走到李詩如他們身邊,卻沒有加入她們的行列,而是開始著手收拾行李。
“李詩如,”邵軼樞用膝蓋輕輕碰了一下坐在一旁的李詩如,說,“我準備現(xiàn)在就搬去你那里!”
此話一出,宿舍突然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