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她去面試的,是一本名叫《放飛》的雜志編輯部。她在宿舍里聽過,但忘了是誰說的。出門前,她特意在網(wǎng)上再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還不錯,起碼薪資還給得挺高。
她特意換上了裙子,還穿上了高跟鞋,并化了點小妝,整個人神采奕奕的。路途有點遠,她還特意打了車。
雜志編輯部位于光明大廈里,而這里處于繁華地段。離光明大廈還遠著呢,可車子卻跑不動了,不是壞了,而是塞了!
眼見時間快到了,邵軼樞想了想,還是下了車,走路過去了。
平常在學校都穿小白鞋的多,如今穿著這高跟鞋,走那么長一段路,還實在有點難受。可是想了想上面的薪資,她還是忍著強烈的不適,努力走出優(yōu)雅的步伐。
盡管,這只是一本純文學的雜志,可她還是希望自己有OL的感覺,就像《我的前半生》里唐晶的形象。
腦海里想著“唐晶”的形象,感覺走路都帶著風。只見她昂首挺胸,面帶笑容,朝光明大廈走去。
在她正要邁進大廈的時候,背后有人叫住她。
邵軼樞停了下來,仔細辨別了一下那聲音,臉色慢慢變得凝重。
她真希望自己沒有出現(xiàn)在她面前,更準確地說,不希望那個人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呦!”虞嘉怡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你來這里做什么呢?”
雖然很不想理睬她,可是,她也不能置之不理。
“面試!”她說。然后轉(zhuǎn)過臉,看向虞嘉怡。
今天的虞嘉怡也打扮的非常美,一改之前的文藝范,穿上了紅色無袖窄腰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白皙的臉龐,也被襯顯得更有血色。原本就有170的身高,再穿上高跟鞋后,身姿就更加挺拔。
“面試?”虞嘉怡大笑,用嘲諷的語氣問道,“你去哪里面試?”
邵軼樞不想理她,黑著一張臉就要往前走。卻被她用力拉住了。
“我已經(jīng)在這里上班了,我不希望在這里看見你,你不要再去面試了!”虞嘉怡裝都懶得裝了,疾言厲色地對她說。
邵軼樞沒想到她對自己已恨到這種程度,竟然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形象對自己拉拉扯扯。
“去不去面試是我的權(quán)利,你管不著,況且,我跟你又不是同一間公司!你憑什么這樣要求我!”雖然自己也很生氣,可邵軼樞依舊忍著。
雖然虞嘉怡的痛苦不是自己造成的,但她那痛苦的經(jīng)歷,她也經(jīng)歷過,所以,她能理解她對自己的憎恨。
只是時間都過去那么久了,她忍受的也夠多,實在是不想再那樣卑微地面對她。
“憑什么?”虞嘉怡冷笑一聲,繼而冷冷說道,“憑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你這個下作的女人,因為你,我大一是怎么過來的?你不清楚嗎?”
“我不知道!”邵軼樞不想跟她吵,繞過她,想要離去。
可她卻不依不撓,大長腿一跨,便擋在了她面前。
“你不知道?”虞嘉怡表情慢慢變得猙獰,并用力推了她一把,繼而罵道,“你這個又窮又丑的女人,你不單不應該來這里上班,你四年前就不應該來我們學校!”
虞嘉怡越說越大聲,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圍觀。
這座大廈是很多雜志的辦公地點,來來往往的人也非常多,不乏有喜歡湊熱鬧的人,紛紛圍攏過來。
自己只不過是來面?zhèn)€試,不料卻惹出這么大的動靜,邵軼樞是后悔至極了。
她想走,可虞嘉怡卻不想放過她,一把將拉住,然后向圍觀的人大聲說道,“大家快看啊,這是SZ大學的的風云人物,窮山惡水走出來的刁民,有手有腳不去賺錢,就會偷同學們的東西!”
“我不是,我不是!”邵軼樞一邊掙脫她的手,一邊辯解道。然而,她的聲音太小了,而圍觀的人又太多了,另外,虞嘉怡的吸引力又那么大。大家根本沒有理會她說了什么,都期待著兩人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無助感,羞恥感,輪流沖擊著她的大腦,她著急地都要哭了,可是虞嘉怡似乎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她現(xiàn)在還說要來這里面試,我就看哪間雜志社敢要她!”虞嘉怡高聲說道,完全沒了她平時的文藝范,跟大街上叫賣的婦人沒有什么區(qū)別。
邵軼樞真的想痛痛快快地上去跟她廝打一番,可周圍的人只是看客,絲毫沒有要制止他們的跡象。而虞嘉怡身邊站了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但他明顯是站在虞嘉怡那一邊的,只是現(xiàn)在邵軼樞處在下風,他沒有出手的必要,才成了一個看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邵軼樞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在游街一樣,面紅耳赤,羞憤難當。
她的視線漸漸模糊,雙手也放棄了掙扎,任由虞嘉怡在那里罵罵咧咧。她無助地看向人群,可大家都只是在竊竊私語,并沒有動惻隱之心。
雖然很難受,可她還是極力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而人群的后面有個男人,已經(jīng)注視這個場景很久了。
他并不想觀看這無聊的吵架,可是通往電梯的路,被圍觀的人占著,他不想從人群中擠。在人群中穿行,對他來說,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平常,但凡有點人,助理都在前面開路,給他騰出一條“寬廣”的路。
而剛剛助理幫他買咖啡去了,他才不得不停在這里,遭受這種折磨。
“這里是菜市場嗎?這么吵這么鬧,你們都不用上班嗎?”
一道深沉有力度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緊接著,人群開始騷動,有窸窸窣窣小跑著走掉的,也有還在興奮地竊竊私語的。
虞嘉怡聽到這個聲音,也慌了一下,趕緊松開了邵軼樞的手。
邵軼樞朝聲音發(fā)出的地方望去,卻見一個手拿著咖啡,西裝筆挺,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前面。
話是端咖啡的人說的,他的臉上還裹著一層怒色。而后面的男子,雙唇緊抿,像是粘了膠水一般,不像是開口說了話的。
人已經(jīng)散得七七八八了,端咖啡的男子才讓開到一邊,讓后面的男子走到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