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策冷并沒有打擾李奇,而是悄然出了密室。
剛打開房門,就見楊威正在門外一臉焦急的等著。
“頭兒,不好了,那無淵劍派的陰神境強(qiáng)者,已經(jīng)提前到了京城,現(xiàn)在田大人正陪著對方向余府趕來?!?p> 見到余策冷,楊威就迫不及待的匯報情況,語速極快,吐字清晰,簡直比說書的嘴都還要溜。
這一刻的楊威,完全不像李奇剛來京城時見到了那副猥瑣之樣。
“這么快!”余策冷臉色大變,心下只能祈禱,希望李奇能將藍(lán)溫柔治愈,否則,今日怕是要出大事。
一個不好,藍(lán)溫柔定是必死的下場,而她余策冷,也將就此失去自由,淪為家族聯(lián)姻的工具。
“與他們來的還有誰?”似乎想到了什么,余策冷又問道。
“還有……頭兒的父……余侯爺也來了?!睏钔娪嗖呃涿嫔y看,也感到很是不安。
“果真如此嗎?”余策冷面色一白,隨即凄然一笑,“呵!我這位冷血的父親,還真是急不可耐啊?!?p> “只是,不知道這次他又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才能讓無淵劍派放過我呢?”
說到這里,余策冷只覺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悲涼。
她可以肯定,此番自己的父親必然會出手。
但身為一個父親,對方卻不是為了救她這位女兒,而是要將她拉出一個火坑,然后再親手推下另一個深淵。
有著如此一位冷血的父親,簡直可悲,可嘆!
“去吧,將人帶到議事堂,我在那里等著他們?!庇嗖呃涿鏌o表情的向楊威道。
“是!”楊威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迅速離去,看似與常人一般的步伐,身形卻是時隱時現(xiàn),無聲無息。
余策冷獨自走向議事堂,腳步有些無力,目光凄迷而空洞。
至親之人的冷血,心中無盡的悲哀,無不讓她幾欲窒息。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余策冷已然坐在了議事堂,似乎連心都已寂滅,宛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直到一陣腳步聲響起,她那張絕美的面容上,才露出了一絲冰冷的情感,只是一雙黑亮的星眸中,卻平靜得讓人害怕。
抬頭看向議事堂門口,入眼是三位中年人,均是如常人一般,一步步的走了進(jìn)來。
血影衛(wèi)田九,無淵劍派華成春,鎮(zhèn)山侯余向明,這三人,都是陰神境強(qiáng)者。
平素難得一見的強(qiáng)人,今日卻一起來到了小小的余府。
余策冷站起身來,沒有請三人入座,也沒有行禮,就這么面色冰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余向明。
“二位請坐吧。”余向明無視女兒冰冷的目光,微笑著伸出右手,邀請?zhí)锞藕腿A成春入座。
“余兄,我無淵劍派也非是不講理,還請讓令女叫出他的同伙,只要驗證其人當(dāng)真是生病,而非被我無淵劍派之人所傷,那就一切都好說?!?p> 華成春甫一入座,便開門見山的說道,看似很好說話,表情也溫文儒雅,其實語氣中透著一股強(qiáng)勢。
田九沉默不語,面無變色。
余向明則微笑著道:“華兄弟,你不是說,令公子華計看上了小女策冷嗎?不如……”
“就按之前咱們的協(xié)定,此事就這么定下吧,如何?”
“你我都是武林中人,雖然為兄身在朝堂,倒也愿意與華兄弟這種英雄人物結(jié)為親家?!?p> 聽余向明這話中之意,華成春竟然就是華計的父親,這也難怪父子兩都是一副偽君子的模樣了。
“哈哈哈!”華成春大笑,笑聲中說不出的暢快,道,“余兄果然爽快,那么事情就這么說定了?!?p> “不過,傷還是要驗的,若是證實殺我無淵劍派弟子的人,真是余策冷與她的同伙……呵呵!”
“余策冷即將嫁與犬子,她可以無事,但其同伙……必須殺之,畢竟這關(guān)系到了我無淵劍派的威望。”
“如此,倒也無妨。”余向明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向余策冷喝道,“你這不孝女,還不將那藍(lán)溫柔帶來?”
余策冷真的感到絕望了,她一直冷眼旁觀,就這么看著自己父親與別人一唱一和,無情的將自己給賣掉。
最可笑的是,兩人明明早已計劃好了一切,卻因為田九在側(cè),故而裝摸作樣的表演一場戲。
一場低劣、注定不會有掌聲的戲。
而余策冷也看出來了,田九其實還是想幫自己的,就是苦于沒有一個很好的借口,所以才一直沉默。
要知道,無論怎么說,余策冷也是血影衛(wèi)的一員,這不僅關(guān)系著田九的面子,還會影響到皇家的威望。
此外,田九年輕時,與余策冷的母親有過一段情,后來余母嫁給余向明,沒過多久就因病去世。
此后,田九對余策冷愛屋及烏,時常暗暗探望和幫助。
也正是因為如此,余策冷幾年前才得以遠(yuǎn)走麒麟城,僥幸躲過了被家族當(dāng)做聯(lián)姻工具的悲劇,安靜的生活了幾年。
“田叔叔不愿出手幫忙,顯然顧忌無淵劍派,還有可能是皇家下了密令,看來……這次我是真的……”
余策冷暗暗分析著,心下雖已絕望,但他的表情依舊平靜。
因為她已經(jīng)打算豁出去了,眼下她唯一的出路,就是逃。
相信只要他選擇逃走,并且以死相逼,到時田九必然心生不忍,從而出手相助。
最不濟(jì),田九也會阻擋華余兩人那么一下,如此,余策冷就能爭取到一絲機(jī)會,迅速遁出京城。
思緒轉(zhuǎn)動間,余策冷已經(jīng)決定借機(jī)去帶藍(lán)溫柔,然后直接遁走。
至于李奇和藍(lán)溫柔的安全,就憑李奇那神的奇隱身之法,余策冷相信,兩人有七成的把握,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蹤。
可就在她準(zhǔn)備按計劃行動時,藍(lán)溫柔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了:“姐姐,我成功了,成功突破了?!?p> “哈哈哈!因禍得福啊,走火入魔沒有讓本姑娘……呃!”
藍(lán)溫柔一邊欣喜的大喊,一邊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闖進(jìn)議事堂。
突見議事堂中除了余策冷外,竟然還有三位不速之客,似乎極是意外,表情一陣愕然。
這份演技,簡直絕了!
看著藍(lán)溫柔的表演,余策冷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裝著沒好氣的迎上去拉著藍(lán)溫柔,帶著滿腔的怨氣道:“你還真是沒心沒肺啊。
知不知道,要是你沒有成功突破,就算是走火入魔,別人也會將一個無須有的罪名嫁禍給我們?
果有多嚴(yán)重,你知道嗎?告訴你吧,后果就是……你死,而我,直接就會被人給買了。
下場必死還要可怕!”
“什么?”藍(lán)溫柔大驚,“是何人敢誣陷咱們姐妹?他媽的是豬腦子嗎?不知道你我是血影衛(wèi)?”
“這人是要造反啊,究竟是誰,是誰如此膽大包天……”
說到這,藍(lán)溫柔直接忽視余向明和華成春那又黑又怒的臉色,像是才發(fā)現(xiàn)田九似的,當(dāng)即臉色一喜。
“田大人,您在此就太好了,有人公然要殘害血影衛(wèi),這是造反,必須一一鏟除,以儆效尤。
挑釁皇朝權(quán)威,肆意破壞南域安定,如此賊子,死不足惜。
大人,還請下令吧!
這極有可能關(guān)系到天下蒼生的安危,以及皇朝的安定??!”
說道后面,神色越來越嚴(yán)肅、憤怒,還滿臉的擔(dān)憂。
這表演的……都快被藍(lán)溫柔說成真的了。
田九嘴角狂抽,但心下也是暢快至極,轉(zhuǎn)頭看向華成春與余向明,面無表情的道:“二位,以后遇到這種事,還請查明真相再說?!?p> “血影衛(wèi)代表皇朝,時常與敵國細(xì)作殊死搏殺,個個功勛卓著,不是誰想殘害就能殘害的?!?p> 話畢,又凝視著臉色黑得像千年老鍋底的華成春,“誣陷和殘害血影衛(wèi),這是敵國細(xì)作利用一些小人,時常喜歡使用的手段。
此事無淵劍派必須給出一個解釋,否則,皇朝就算與你無淵劍派終止協(xié)定,其他五大劍派,也不會反對。
除非,他們都承認(rèn)已經(jīng)投靠敵國。
那么,我南域的一些隱門,諸如:天機(jī)宗、神劍宗、道門等,絕不會坐視不理。
好自為之吧!”
說完,田九起身大步走出了議事堂,帶著一臉偽裝的憤怒,頭也不回,很是暢意的離開了。
“哼!”余向明冷冷的看了余策冷一眼,黑著臉道,“還真是個不孝女,你也好自為之吧。”
一甩長袖,仿佛根本不認(rèn)識華成春,也快步離去。
“好!好的很!”華成春幾近怒火攻心,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只覺今日簡受了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離去時,微微看了一眼余策冷和藍(lán)溫柔,眼中的殺機(jī),毫不掩飾的閃現(xiàn)。
就這一點心性和素養(yǎng)而言,其子華計與他一樣,都不是最合格的偽君子,太容易暴露情緒了。
看著華成春有怒無處可泄,一臉豬肝色的樣子,余策冷還好,仍然是冷冰冰的,沒有說話。
可藍(lán)溫柔就沒心沒肺了,居然得意的“哈哈哈”大笑。
與此同時。
沒有人知道的是,就在華成春離去時,李奇竟是膽大之極的跟了上去,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