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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黑甲云逸

第七十六章 冒險出河

盛世黑甲云逸 小山包兒 3081 2020-06-20 17:18:00

  翌日,天剛破曉,陳家哥倆兒起身準備去打漁,出奇的,沒有見到娘準備飯食,卻被老爹叫住。

  自從被他們接替上河打魚,陳滿從沒有起過這么早,見到他出現(xiàn),哥倆都很詫異。

  “常勝、常青,你們過來!”陳滿招呼二人。

  “爹,我們還要上河,早上水熱的時候如果趕不上,今天恐怕夠嗆。”大哥一邊收拾漁具一邊說。

  “小兔羔子,你打魚那兩下子還不是老子教的,什么時候魚多我還不曉得?有要緊事,讓你過來就過來,哪那么多廢話!”

  見爹這樣說,哥倆只能跟著他走。

  香君早起,剛好看見眼前一幕,她善于觀察,注意到老爹竟然背著他的那口環(huán)首刀,隱約覺得事情有異,一時間好奇心大起,便躡手躡腳地跟在三個男人身后,想要偷聽個究竟。

  陳滿領(lǐng)著兩個兒子一路爬坡,左拐右拐,來到村后一個小山洞前。

  山洞很隱蔽,洞口外有一片四五畝大的林地遮擋,就算在周圍穿行,不仔細看也沒法發(fā)現(xiàn)。

  香君跟長樂叔最親近,所以知道那個山洞是陳家村的秘密儲藏點,備荒備戰(zhàn)的糧草補給都在山洞里,是全村人不到危機關(guān)頭不敢碰的地方,越發(fā)覺得今天早上非比尋常。

  陳滿三人到達的時候長樂叔已經(jīng)蹲在洞口外等候,此外,還有兩個年輕人也在,一個叫三娃子,一個叫陳良,都是村里最身強力壯的后生。

  長樂叔將嘴里嚼著的草葉子一口吐到地上,站起身來向著陳滿招呼道:“來啦?”

  “來啦!”

  天蒙蒙亮,暗得很,香君隱在草叢中看不清老爹的臉色,但聽口氣似乎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事情難以抉擇。

  長樂叔拉著他說話的空,那兄弟倆上去跟三娃子、陳良打了招呼,他們也不知道這么早被找來是什么事,只知道各家都拿到了長樂叔分發(fā)的糧食,家里人也都跟他打過商量。

  這時,兩個長輩話已說完,陳長樂轉(zhuǎn)過來向四個小伙兒道:“你們四個是咱陳家村最棒的后生,都是我從小看大,如今到了生死關(guān)頭,我把你們找來,就是想你們能夠為村里出把力,一起扛過下面的難關(guān)?!?p>  對于“生死關(guān)頭”這樣的字眼,漁民們很是陌生,乍一聽十分刺耳,各個感到措手不及。

  “長樂叔,哥兒幾個都是您看著長大,有啥事不能直說,咱陳家村不出孬種!”三娃子道。

  他脾氣火爆,但是為人仗義是出了名的,一陣沉默之后率先開腔。

  陳良平時沉默寡言,但遇事不含糊,只從眼神里那股子狠勁就知道他也沒有異議,常勝、常青哥兒倆自然也不會反對,點頭表示聽從長樂叔安排。

  這一輩年輕人對長樂叔的信任是從懂事那天就建立起來的,幫他就等于幫自己,這是早已經(jīng)深埋在大家心里的信條,天經(jīng)地義。

  四人誰都沒問到底什么是“生死關(guān)頭”就異口同聲,點頭應下。

  長樂叔嘆了一口氣道:“陳家村夾在田澤里,前后左右十四條河,滿地泥巴和蘆葦蕩抱著這片天地,讓咱們平白享受了十多年太平,卻也讓咱們對外面的事反應遲鈍。

  外面打仗啦,而且是十多年來從沒有過的大仗!

  冀北、冀西的拜火教已經(jīng)起事,跟恒安、幽州、并州三面諸侯同時開戰(zhàn),恐怕有幾十萬人要卷進去,血水得把易水河染紅?!?p>  “把易水河染紅?”所有人臉上都顯出驚恐神色,只有陳滿瞇起眼睛,沒有太大反應。

  香君咬著牙,隱在草里靜靜觀察,便聽長樂叔繼續(xù)道:“打仗要糧食,開春的時候,兵船間接了大網(wǎng)在主河道上撈魚,把大河里的魚挪小山一樣往外搬,魚群受到驚嚇,剩下的就都逃到小河汊子里。

  這些當兵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打魚,只知道往外撈,不養(yǎng)漁力,就像種田吃種子一樣?!?p>  說到這里大家才弄明白為什么開春時河里魚突然多起來,一入夏反而消失得一干二凈。

  三娃子忍不住嘰里咕嚕的罵了一陣。

  等他罵完,陳長樂續(xù)道:“如今已是大暑,眼看夏天便要過去,已經(jīng)到了魚群甩子的最后節(jié)氣,如果河里魚苗不足,明年恐怕就真的熬不住,所以我把你們幾個年輕力壯的叫過來,想要你們和我一起出河收魚苗。”

  “出河收魚苗嘛,有什么的?沒問題!”三娃子想都不想一下,沖口而出,忽然注意到其他人臉色都不大好看,一幅滿不在乎的笑容登時僵在臉上,“你們咋啦?出河打魚苗算啥事?有啥為難?”

  這時候陳滿陰惻惻地道:“難倒是不難,有兩條解決掉什么事都好辦:第一條,是船。

  咱們的櫓船常年在河汊子里打魚,從來沒進過主河道,易水河干道的水面有這邊十個寬,水底少說也有這邊五六個深,水流湍急,暗流多,河道也不熟悉,船小停不住,別說打魚,就是找魚也得用上大把時間;

  第二嘛,現(xiàn)在河兩岸在打仗,早已經(jīng)封河,我們出去即便不被射死,也大有可能被抓壯丁。

  這年月,聽說外面十一二的小孩子都上了戰(zhàn)場,你們幾個看上去確實是好材料,估計不會被浪費。”

  說到這里,所有人都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危險程度,一時間再沒人吭聲,只有三娃子粗重的喘息聲有節(jié)奏的在耳邊撲騰。

  玩命的事情,到誰頭上都得好好想想。

  約莫半柱香后,常勝突然深吸口氣,起身向常青道:“我和爹去,你回去等消息吧!”

  “要去一起去,我可不當孬種,家里還有香君、長達,再說咱們這一趟未必回不來。”

  “香君是妹妹!”常勝瞪大眼吼道。

  “那你回去,我和爹去!”常青毫不退讓。

  “家里有我,不用你們照顧,盡管都去?!币粚εF?,誰也不肯退讓,正鬧得不可開交時申氏從山洞里轉(zhuǎn)出來,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娘?”兩人一齊向她望去。

  “你們這一船人是全村人的命,婆婆媽媽的像什么爺們!”申氏眼里噙著淚花向他們道。

  哥兒倆終于知道了昨晚爹、娘和長樂叔私下商量的是什么,鼻子不爭氣的一酸,雙手緊緊拉住申氏的胳膊,陳滿則慢慢將身子背了過去。

  陳長樂走到申氏身邊:“弟妹放心,即使丟掉我這條老命,也會把你們家這爺三帶回來?!?p>  申氏沒說什么,一下子要走她的丈夫和兩個兒子,對于一個女人來說負擔確實過于沉重。

  “回去吧,老子天生命硬,我兒子也不是軟骨頭,過兩天就回來,你還在這磨嘰個啥?”陳滿沒有回頭,但聲音里也帶著哽咽。

  熟悉的謾罵聲沒有響起,申氏還想再說點什么,終于把話咽了回去,左手提過來一個包裹,里面是還熱的棒子面饃饃:“給你們路上吃,到大河上千萬小心!”說完也不等回話,轉(zhuǎn)身徑直走下山去,那背影孤獨、滄桑。

  香君滿臉淚痕,卻沒有喚住母親,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xiàn)。

  望著申氏的背影,所有人沒再說話,回首向長樂叔點了點頭。

  剛才這一出讓三娃子和陳良也下定決心,事情就這么定下。

  眾人隨后跟著長樂叔到了他家院子,拖出那條全村最好的櫓船,簡單打點行裝,推船入水,向大河方向駛?cè)ァ?p>  ……

  易水河確實跟田澤的河汊子有天壤之別,剛出蘆葦蕩,船身就開始顛簸。

  河上霧氣大,兩岸一片模糊,河水流速劇增,波浪拍在小櫓船的船舷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聽得幾個常年在水上生活的漁民心中發(fā)慌。

  兩丈多的撐桿下到水里,連河底的毛都沒碰到,只能靠左右兩根船槳努力維持平衡和方向。

  常勝、常青兩人努力操槳,哪知逆水行舟分外吃力,半個時辰過去已然腰酸背乏,滿頭大汗。

  常年在河汊子里打魚的他們哪見識過如此雄渾的波濤,好在眾人深識水性,雖感不適,但在河面沒有大風大浪的情況下還能勉強維持。

  船行一個時辰,陳長樂帶著陳良和三娃子試著下了一網(wǎng)。

  用的是村里最好的網(wǎng),苧麻線、浸過豬血,網(wǎng)長特意加了一托,達到六托,如果在田澤里,小點的河叉甚至能攔腰截斷,就像粘鳥一樣等著魚往上撞。

  可是這回爺仨將大網(wǎng)下到易水河里,便如鍋中撒鹽,連大點的水花都沒打出來,折騰半個時辰把網(wǎng)拽上來,一網(wǎng)木屑爛泥,氣得三娃子哇哇怪叫。

  “耐心!如果容易也不用特意挑你們出來?!遍L樂叔還算沉得住氣,一邊安慰大家一邊尋思對策。

  陳滿始終無話,對打魚的事情漠不關(guān)心,只是拄著環(huán)首刀警惕地向霧蒙蒙的兩岸觀察。

  這時,櫓船艙內(nèi)忽然有響動傳來,驚得船上眾人一陣毛骨悚然,莫不是這大河之上還有河神、水鬼,已經(jīng)摸到船上?

  “砰!崩崩……”

  聲音越來越急促,陳滿判斷是原本準備乘魚苗的大箱內(nèi)發(fā)出的聲音,抽出環(huán)首刀,奓著膽子帶上兩個兒子下到船艙中,辨明方位,猛地打開大箱子,環(huán)首刀摟頭便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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