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當(dāng)那串珠手鏈現(xiàn)身的時候,對這個來歷不明材質(zhì)不明年份不明什么都不明的串珠手鏈,大家顯得沒有興趣和興致,唯獨(dú)蔣家小姐蔣依依對此情有獨(dú)鐘,邢昭在一旁觀察的仔細(xì),殷勤的說:“這整晚你就看著這物件著迷,要不要我拍下來送給你。”
“并不怎么著迷,只是一時好奇而已?!?p> “有什么特別地方嗎?”邢昭故作神秘的問。
“那倒沒有,就是這東西我也是頭一次看到,女人嘛,總會對首飾類的多上心。”楊瑩琳并不想把一些事情告訴眼前的這位其實并不算怎么了解的邢昭。
邢昭有些摸不準(zhǔn)這一旁楊瑩琳的想法,明明很喜歡也不爭取,本來他還想借著這個機(jī)會和周旭然搶搶風(fēng)頭,順便諂媚一下這個沒什么明確喜好的楊小姐,看看她好像又不怎么想要入手,也就作罷。最后這串手鏈毫無懸念的非常低調(diào)的被蔣家小姐蔣依依拍到手。
最后一件物品倒是有趣,是一件古董照相機(jī),根據(jù)介紹可以追溯到民國年代,楊瑩琳瞪大眼睛看著這傳說中教科書里才見過的老式相機(jī)頗有興致的跟季冉說:“這個會不會像書里寫的那樣一拍照就會冒煙,沒想到能見著實物呢?!?p> 她剛說完,就聽拍賣人介紹說這相機(jī)不僅保存完整,更重要的是還能拍出照片,下面的人一片嘩然,紛紛表示不相信,楊瑩琳倒是好奇這跨越百年的相機(jī)拍出人物的話會有什么效果。
這接下來了忽然增加了互動環(huán)節(jié),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現(xiàn)場不會有人主動想上臺做模特,主持人怕冷了場子只能說:“那我隨機(jī)點人上來嘍?!?p> 他環(huán)視四周,點了就在離他位置很近的周旭然和蔣依依,蔣依依欣然同意,她十分動情的說:“我十分試試看看它能不能拍出此情此情?!彼鹕砝苄袢蛔呱吓_前,周旭然有一絲的不情愿但是還是沒有拒絕的同她一起上臺。
本來楊瑩琳以為自己可以作為吃瓜群眾,見證奇跡發(fā)生的一刻,沒想到這主場人忽然喊了暫停,隨即直愣愣的盯著自己的方向:“這位小姐,我想你和你身邊的這位先生也能上臺嗎?”邢昭頗有興致的說:“我倆,好啊?!?p> 一直圓滑的主持人突然一臉嚴(yán)肅的說:“不是你,是另一位?!睏瞵摿枕樦姆较蚩吹剿傅氖羌救?,態(tài)度十分的堅決,弄得邢昭有些下不來臺,居然當(dāng)眾拒絕自己,邢昭很生氣但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顧忌面子又不能發(fā)飆。
“謝謝,不用了,我想我們在下面坐著看就好?!奔救街罈瞵摿詹辉趺聪矚g成為焦點,并且在這種場合以他倆的身份,確實不太妥當(dāng),更何況臺上已經(jīng)有了周旭然和蔣依依。
“不可以?!边@主持人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語氣特別堅決,充滿執(zhí)念。
“人家不愿意,你還要強(qiáng)求啊,有你這樣的嘛。上面不是已經(jīng)有一對璧人了嗎?!毙险岩驗閯偛诺氖陆铏C(jī)發(fā)作。
“他們必須上來才可以,不然不完整?!边@主持人的態(tài)度堅決,一副命令的語氣,甚至弄得有些對峙,一副楊瑩琳和季冉必須上臺才可以,任工作組的人拉都拉不住,惹得下面議論紛紛
“唉這伙計是不是腦子壞了,之前沒少見他主持這樣的活動,沒見到今天這樣,敢這么大的膽子耗著臺下的人晾著臺上的周家公子和蔣家小姐,非得逼你門上去,我看他是不想混了?!毙险颜f道。
“算了,這樣下去可不好,我可不想引人注意。季冉我們上去吧,早弄完早結(jié)束?!?p> 楊瑩琳和季然終究還是起身,這主持人一副欣然的樣子。這位少爺您站在左邊,這位千金你站在中間,離著這位少爺近一些,這位小姐麻煩您往邊上靠靠,這主持人對他們的稱呼怪怪的,同樣按照他的指示排位變得怪怪的。
蔣依依看著這人的給他們安排的位置滿心的怒火,這算什么東西敢左右自己,依照現(xiàn)在蔣家的地位,居然把這個女孩子放中間站C位,讓她和周旭然變成中心,讓自己靠邊站,蔣依依心里記他一筆,以后絕對不會讓他出現(xiàn)在任何拍賣會的現(xiàn)場,同樣礙于場面沒有過多的計較,強(qiáng)撐著笑容。
楊瑩琳沒有蔣依依那么多的想法,她的心思都集中在這主持人異常的舉動上面,肯定有問題,她轉(zhuǎn)而低聲的對身邊的周旭然說:“我怎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你看他對我們的稱呼,什么少爺和千金,非得硬拉我和季冉上來,一幅我們不上來誓不罷休的樣子,還有我們四個人的組合排位怎么看怎么覺得奇怪?!?p> 周旭然有些顧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刻意和楊瑩琳保持距離,他怕另一旁蔣依依的視角是兩個人的親密的低聲細(xì)語而激怒蔣依依,看著蔣依依越發(fā)難堪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緒管理,周旭然倒是非常確定一點,那就是這件事不是蔣依依搞得鬼。
“看我這邊哦,一會有聲音有煙,不要害怕?!边@主持人開始輕車熟路的嘀咕著注意事項,季冉都有些忍不住的調(diào)侃:“你們說他像不像是專業(yè)人士?!?p> 這人說完一大通,真的像季冉調(diào)侃的那樣,完全是專業(yè)人士的派頭,操作起這個老古董簡直是駕輕就熟,按道理而言這古董相機(jī)存世的不算多嗎,現(xiàn)代人會操作的恐怕更是不常見,這主持人對著這么古舊的相機(jī)顯得操作游刃有余完全一副專業(yè)人員的架勢,越發(fā)顯得異常,季冉也覺得非常不對勁。
拍照過程真的像電視里的場景,沒想到的是這相機(jī)真的還能拍照,他們拍好照片后各懷心事的準(zhǔn)備下臺,這主持人忽然走到他們跟前:“您的照片洗出來了請拿好。上次你們來拍的照片就沒有取走,今天務(wù)必取走?!?p> 他們一愣,蔣依依更是嚇得躲在周旭然身后,“怎么怎么回事,這個人是不是瘋了,這東西老物件怎么可能會直接出照片呢?!?p> 下面聽到主持人的一句話,寂靜之后,忽然一片嘩然,那個年代怎么會有拍立得的技術(shù),就是個活躍氣氛的小游戲,開玩笑而已,還真的出來一張照片。
下面議論紛紛,但是這主持人完全一副置身之外的神情,全然不顧下面一眾人的反映,從古董相機(jī)的三腳架那邊真的拿出一張好像照片的東西,遞給司儀,這司儀沒怎么在意的接過照片看了一眼,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越是這種情況,臺子上的人越要保持冷靜的處理,不能生出異端。楊瑩琳保持鎮(zhèn)靜,她看到有些嚇得花容失色的蔣依依的躲在周旭然身后:“那那那是什么?不會真的是照片吧?!?p> “周旭然你照顧蔣小姐?!?,楊瑩琳看著蔣依依一副擔(dān)驚受怕的樣子,“季冉你去疏導(dǎo)一下情緒避免失態(tài)擴(kuò)展,這里交給我,我去看看那照片到底什么情況?!?p> 臺下已經(jīng)議論紛紛:“難道不會是真的鬧鬼了吧,真的有照片還有你看看司儀都嚇到了,還有蔣小姐?!?p> “那照片到底照出來是什么東西?”
“就說有些老東西不能買,之前就常聽說,有些古董一類的里面帶著不干凈的東西?!弊h論聲音越大,局面越有些混亂
“沒有沒什么,哪有什么照片,那是看著大家反映不夠熱烈,為了互動效果開得玩笑,司儀小姐是腳滑?!奔救矫銖?qiáng)的說道。
周旭然已經(jīng)示意啟動預(yù)案有人替換下來這個司儀重新活躍氣氛,而他扶著蔣依依親密的下臺:“就說讓你不要太操勞,身子太弱了,一定要多注意休息?!笔Y依依勉強(qiáng)的配合著,這拍賣會的籌措有蔣家的利益,更何況蔣家是靠販賣古玩出身,她必須配合周旭然控制住局面。
楊瑩琳默默走到華容失色的司儀那扶她起來,輕聲安慰著:“沒事的?!毙⌒囊硪淼姆鏊屡_。經(jīng)過那古董相機(jī)的時候,她確實看到有些不尋常,這古董相機(jī)有些年頭,在那個年代是受人追捧的新潮玩意,拍了很多照片,經(jīng)歷好多畫面,相必也確實存了一些印記,萬物有靈,就是這么湊巧,楊瑩琳看出來這主持人的前世居然是它的主人,所以引發(fā)了這個事情。
古董相機(jī)前世的主人被周旭然安排的人架著離開了這里,印記沒了這古董相機(jī)不在作祟,安安靜靜的待在那。
局勢得到控制,接下來的拍賣環(huán)節(jié)繼續(xù),楊瑩琳準(zhǔn)備低調(diào)的下臺,這時候看到司儀摔倒的地方確實好像散落著一張好像照片的東西,她離開前隨手撿起掉在地上的那張照片,無意中看了一眼,她好像明白為什么這個司儀姑娘會嚇成這樣,誰看了能不害怕,就是她也嚇得心里一顫,強(qiáng)裝鎮(zhèn)定。
原來真的是照片,他們四個人居然是照片中的人物,這照片中的他們四個人的站位,就是今天他們在臺上的站位。但是照片中的場景不是今時今日的情景,如果說世間真的有穿越的話,那么應(yīng)該是他們穿越回了民國時代。
照片中的四個人,形象各異,季冉一副貴公子的派頭穿著長衫,而中間的自己笑顏如花,剪著短發(fā),穿著新式學(xué)堂女學(xué)生的藍(lán)布上衣黑色長裙,滿臉幸福的靠在一旁周旭然的身邊,而周旭然一身西裝有留洋歸來的派頭,表情有些不自然,有意和自己疏離,身體更貼近穿著新式旗袍的蔣依依,不過照片中的蔣依依不似現(xiàn)在這么氣勢跋扈,反倒比自己嬌弱一些,有一種美人惹人憐愛的既視感挽著周旭然。
楊瑩琳甚至注意到了一個特別的細(xì)節(jié),照片中居然有今天現(xiàn)場拍賣的兩個物件,一個是蔣依依手上戴著的那串珠手鏈,另一個是蝴蝶發(fā)卡,居然佩戴在自己頭上,她掃了這古董相機(jī)一眼,把照片默默塞進(jìn)自己的口袋里,準(zhǔn)備帶走。
雖然有小插曲,但是周家和蔣家安排人善后全副出動,堅持到最后整個拍賣會算是圓滿結(jié)束。
邢昭送她和季冉回酒店的路上,突然來了興趣:“你們剛才在臺上拍照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總覺得周旭然的解釋是無力的辯白,那演技真爛至極,我都忍不住想要當(dāng)眾拆穿他,大家肯定都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給他們面子而已?!?p> 看著好奇寶寶邢昭上線,楊瑩琳想到今天邢昭還是很維護(hù)自己的,不打算嫌棄他了:“你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但是中間內(nèi)容有些嚇人,我怕別嚇掉你的三魂七魄?!睏瞵摿瞻腴_玩笑半威脅的說道。
“看來是真的有問題,那算了,你還是別嚇我了,我可不想知道了?!?p> 邢昭有些顯擺的拿出自己拍賣到手的字畫:“大師珍品果真不一般,要不要觀摩一下?!睏瞵摿章唤?jīng)心的掃了一眼,算是給邢昭面子,沒有發(fā)表任何言論,整晚的季冉更是心事重重,一直沉默。
“大家不要這樣嘛。雖然過程曲折,但是結(jié)果圓滿的,楊小姐你見到了你想要見到的蔣依依,而我買到了自己想要的字畫,應(yīng)該是皆大歡喜才對。不如我們換個話題,你實話實說,那個串珠手鏈?zhǔn)遣皇钦娴挠袉栴}?!?p> “是有不尋常之處?!睏瞵摿照f道。
邢昭有些興奮的說:“怎么不尋常,說來聽聽,我其實也暗中看了那串手鏈沒發(fā)現(xiàn)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想著整晚你一直盯著它看,別的東西都不掃一眼,你敢興趣的東西肯定某個方面不一般?!?p> “卻切的說,那不是串珠,那是法器,我沒猜錯的話,它是玉玄珠?!睏瞵摿照f這話的時候是看向季冉的。
季冉忽然有些疑惑的問道:“玉玄珠,是什么?”
“具體我也不十分確定,我也是聽說加上推斷,根據(jù)今晚的情況猜測的結(jié)果。”
“哎呀呀呀,是法器,威力大嘛放在身上能不能護(hù)身?為什么不早說,楊小姐,不楊大師,你為什么不早說,你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多少錢我都會買下來,送給你或者留給自己那多好,白白便宜了那蔣家人,不過這蔣家果真有兩把刷子,難怪是倒古董出身,看寶貝的眼光就是準(zhǔn)。”邢昭懊惱嘆息。
“威力有多大,倒是不清楚,你買下的話沒有升值觀賞價值,留著應(yīng)該沒什么用,而且法器用不好會有反噬,并且好的法器會選擇他的主人?!?p> 當(dāng)初,季冉的舅舅方大師怕季冉不著調(diào),不肯接手重任,就把古羅盤放在自己這里,事實證明放在自己這里的古羅盤不是法器,甚至連羅盤指明方向的功能都沒有,就像廢了一樣。當(dāng)她把羅盤交給季冉的時候,羅盤才折射出不一樣的光芒。
這個道理季冉怎么會不明白:“難道是這個玉玄珠選擇了自己的主人?”
楊瑩琳沒有說話,算是默認(rèn)。
“難道,這蔣依依也和你們一樣不同尋常,可是我認(rèn)識她好些年了,人品是不咋地,不過也沒見她有什么過人之處?!?p> “這就不清楚了,還得查證,我們到了,邢昭,今天謝謝你?!彼硎靖兄x和季冉下車。
邢昭沒有繼續(xù)追問,他雖然是好奇寶寶但是懂得適可而止,想要知道的辦法有很多,比如一點一點挖掘,他看的明白有些事,比如說楊瑩琳接近蔣依依肯定得靠自己,來日方長,所謂放長線釣大魚。
“不麻煩,能為楊小姐服務(wù)是我的榮幸,楊小姐之前在張大師那次幫了我那么大的忙,相比這些都是小事,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說?!睏瞵摿諞]有推辭。
她和季冉一同回到酒店:“季冉你休息一會,來找我吧,我有話跟你說,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我都會告訴你?!?p> 季冉比楊瑩琳想象中的要沉的住性子,是他都知道了,還是自己認(rèn)為重要的事情,他本就不在乎。
沒有等到季冉,她來到季冉的房間,季冉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fā)了,既沒有休息也沒有打算去找自己,更像是算準(zhǔn)了等自己過來找他。
“你來了?!奔救匠林?,沉寂的打量楊瑩琳,讓楊瑩琳感覺的如此的陌生,在印象中季冉總是和自己嬉皮笑臉,很少能夠看到他如此安靜沉默的一面。
“季冉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有什么事嗎?”難得看到季冉?jīng)]有以往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沉著眸子,神情?yán)肅。
“那倒不是,你多想了。”季冉回答的蠻不在乎。
“為什么感覺今天大家都怪怪的,族長今天在拍賣會上就像丟了魂一樣,失魂落魄的,你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p> “可能有些累了吧。”季冉敷衍的說道。
“不對,季冉你有心事。你是藏不住事的人?!睏瞵摿绽^續(xù)追問。
“也沒什么,就是最近休息不太好,經(jīng)常做一些奇怪的夢?!?p> “多長時間了?怎么從來沒聽你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