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孟靜臉色蒼白,雙眸緊閉,眉間有淡淡的不悅,似乎進(jìn)入了讓她不解的夢眼里。她不知道她這么一副樣子似心極為心疼,忍不住給她撫平。
半月后。
這半個月里孟靜這個常年無人問津的院子里今日都有數(shù)人進(jìn)進(jìn)出出,長安城里所有的御醫(yī),太醫(yī),太夫,山野太夫全部被那高昂的診金慕名而來??蓻]有一個能治,只能搖頭離開。
“你要是這么走了,你真的就看不見君了?!?p> 落子閻雙手包裹住孟靜的手,輕柔地放在自己唇前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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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風(fēng)凜凜,寒氣逼人,四處彌漫著鬼魅般的叫聲,昏暗的燈火下,只能隱約看見前方兩個引路者的背影,他們似人非人,似牛馬又不似。
陰曹地府,閻王殿。
孟靜一襲白衣站在昏暗的公堂前,本來就沒有表情的臉上,此刻冷漠地看著高堂上半躺撐頭看著自己的男子。
男子容貌俊朗,身上散發(fā)著冷漠無情。他有著蒼白的皮膚,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表情如若寒星。直挺的鼻梁,靜默冷峻如冰。
兩個人不知道對視了多久,軟榻上的人用著陰冰聲音開口。
“萬物自有定數(shù)!人有人道,天有天道,鬼有鬼道?!?p> “超出三道,定為虛無,不入輪回,不生不死不滅?!?p> “本王這里不收你,回去吧。”
孟靜聽著每次來都是這一句的男人,什么都沒有說。緩步走了過去坐到閻王身邊,順著閻王的動作就躺了下去。
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了,以前每次來都是搶人來的,再就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的時候,她是也是這么從這個男人懷里醒過來的。
閻王看見這個女人睡到自己懷里,什么也沒有說。手對前方半空輕輕一劃,一堵透明墻出現(xiàn)在她們十米外。這一堵墻出現(xiàn)之后,下面帶上來的鬼魂都看不見閻王懷里的女人。
孟靜就這么一睡,就睡了半個月,一動沒有動。閻王也是保持了這個動作半個月,處理的來來往往的輪回鬼魂。
突然,閻王看著手里冊子的動作微頓,低眉看著懷里漸漸變淡的孟靜,視線又回到冊子上。直到全部消失,良久才放心冊子,那陰冷的聲音淡淡響起來。
“黑白無常,把那一份禮物給她過一段后送去?!?p> 說著,在一個發(fā)長方形,發(fā)著光的東西上看著上面的擁吻在一起的兩個人,久久才低喃一句,又似自言自語:“孟婆做事越來越愛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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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靜靈魂回歸人間,慢慢走進(jìn)自己房間里,一進(jìn)去就聽見落子閻的那一句低喃。
孟靜腳步微頓,走到自己身體別躺了進(jìn)去。一會身體里,她被震碎的五臟六腑,奇經(jīng)八脈快速恢復(fù)。
手動了一下,眼睛睜開。
落子閻就這么看著突然睜開眼睛的孟靜,心里緊了一下,眼睛睜大,一眨不敢眨眼。
生怕一眨眼,這個女人又閉上了眼睛。
孟靜睜開眼睛低喃一句:“閻王都不收自己,果然是不祥之人。”
說著把手猛的一抽回來,坐起來自己去洗漱一下,抬眼看著剛微微亮的天,端坐在一個軟榻上。
“你會說話?”
落子閻給她那一句從嘴里發(fā)出的聲音,給聽懵了,反反復(fù)復(fù)在腦海把記憶調(diào)出來看了幾十遍,確定不是腹語之后,不由自主問了出來。
孟靜側(cè)頭看了一眼落子閻:“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啞巴?”
“我只是不愛說話罷了?!?p> 落子閻腦海里全部是孟靜那天籟般的聲音,每一個音節(jié)都讓人沉迷,讓人無法自拔。也明白了為什么她不愿意說話,可不嘛?這個聲音響起,別人還活不活了?
“我曾記得你身邊不需要啞巴王妃,和離書給我休書也可以?!泵响o眼看著窗外,面無表情,用無關(guān)緊要的花說著,
落子閻給孟靜的話說得發(fā)懵,嘴張了張又閉上,半響才說道。
“女子一旦嫁人,便是一生隨著君過的。你四書五經(jīng)沒看么?”
孟靜聽見這個回答,眼前有些恍惚,久久才道:“那就讓我做一個小妾吧?!?p> “三從四德,本王還沒有死,你就只能從夫?!甭渥娱愒俅握f道。
孟靜眼里更是恍惚了,她不知道閻王說自己超出三道是一個什么意思,死又死不了。難道真的按閻王說的,隨心而走么。
想著,閉上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落子閻心疼的輕輕把她帶進(jìn)自己懷里,下巴枕在孟靜腦袋上。
對不起……本王沒辦法放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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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寶貝孫女,你嚇?biāo)雷婺噶?,夜王說你……”老太太看見孟靜健健康康回門了,抱著孟靜就在哪里左看看右看看,眼里含汨。
“姐姐安~”
“見過夜王。”
四個孟家小姐聽見孟靜回來了,剛剛在院子里跑過來行禮。
丞相孟哲宇目前府上有三個枕邊人,二夫人紅楠,若姨娘若清雅,柔姨娘柔兒。
二夫人有兩女一子,二小姐孟傾城,三小姐孟雨,大少爺,孟風(fēng)華。
夢姨娘有一女一子,四小姐孟淑婉,二少爺孟辰。
柔姨娘一女,五小姐孟婉婉
孟靜對幾個人點點頭,把準(zhǔn)備回的禮物拿給了她們。又把那一把贏來的琴送給了小妹妹孟婉婉。
孟靜一回來就給府上的老太太,二夫人,兩個姨娘,孟哲宇,和四個小姐把脈又個她們寫了新的食譜又在家里住了一段時間,一一指點幾個妹妹琴棋書畫歌舞等技能。
今日,落子閻以從夫的手段,讓孟靜陪他逛街。而孟靜就是一個深閨女子,落子閻這么說只能聽了。
而孟靜根本沒有在長安城逛街過,加上那日說話后,對落子閻越發(fā)冷漠了,以前還用紙聊兩句,現(xiàn)在不但嘴不說,連用紙也不愿意了。
而落子閻似乎把紅翩翩也忘記了,天天呆在孟靜院子哪里。把一個諾大的王府不住,一個王爺住偏院。
如今已入秋,晚上的風(fēng)也有些微涼。湖中一朵朵蓮花似隱似顯的在翠綠的荷葉叢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個個披著輕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佇立,嬌羞欲語。
湖上一艘艘畫舫在上面張燈結(jié)彩,鶯歌燕語。要去畫舫上還有座小舟,或者用輕功飛過去。
一紅一白,兩個身影落在湖上最大的畫舫上,沒發(fā)出一絲聲音,可見輕功了得。
“九侄兒今日在此辦了一個雅聚,八,五都在,還有別的官家少爺小姐,咱們也去湊熱鬧吧?!甭渥娱愓f著就拉著孟靜進(jìn)去。
孟靜聽見這一句話,站著就不動了。
她沒有參加過這些雅聚,所以她不想去,加上自己不說話,去了也是無事可做。
還在孟靜想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落卿辰那個冰冷的聲音從落子閻身后突然響起了。
“既然來了,就進(jìn)來吧?!?p> 落子閻聽見這個聲音,心里好笑,對孟靜挑挑眉頭向后抬了抬。
孟靜看見落子閻這一副欠抽的表情,頗為無奈。那初中見面時的冷若冰霜,氣勢逼人早已不存在了。如今這樣倒是讓人頗為頭疼。
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和落子閻走了進(jìn)去。
天齊國名風(fēng)不算開放,也沒有對女子太過要求。一進(jìn)去就看見十幾個各家小姐是十幾個各家少爺在三五成群坐在一起玩耍,有的在作詩,有的在作畫,有的賞花,有的在玩牌,有的在玩骰子,有的在喝酒。
孟靜沒有來過這樣的雅聚,深閨呆久了看見這些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更是有些臉紅耳赤。
太…太…太開放了……
有點接受不了的孟靜,不由自主的就抓緊了落子閻牽自己的手。
“皇嫂?。?!”落沐辰本來在和她(他)們玩牌,突然看見落子閻拉著孟靜進(jìn)來,一下子站起來手里的牌一丟,還不忘記打亂了才跑過來。
只見落沐辰耍賴的動作似的桌子上的幾人怨聲載道,又無可奈何,一見變是常常如此做了。
“皇嫂,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越發(fā)迷人,讓我很是著迷?!?p> “身體可有好一些?”
孟靜被落沐辰說的一怔,老大一會反應(yīng)都不過來,待反應(yīng)過來時,只感覺自己被他調(diào)戲了,眼眸轉(zhuǎn)動。
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看著落沐辰,手不自覺的就摸到他的臉上。
落沐辰瞬時就被孟靜的眼神迷亂了心神,可接著背后一陣?yán)湟庖u來,讓他大腦恢復(fù)了些許,大腦告訴他要趕緊跑,可習(xí)慣讓他把話說了出來。
“皇…皇嫂…你,你你不要這樣。雖然喊皇嫂,可,可咱們年紀(jì)差不多,你要是不想要皇叔了,你同我說,我現(xiàn)在就讓父皇給你們和離?。?!”
落沐辰這一番話不高不低的,這里的人一下子安靜下來看向這一邊。
只見,夜王妃一臉柔情似水摸著九皇子,夜王站在一邊臉黑如鍋底,頭綠如草原,身上發(fā)出的氣息如冰窟。
眾人只感覺,九皇子太能惹事了,戰(zhàn)神的王妃也敢想。
落子閻只感覺頭頂綠油油一片,恨不得把面前這個小子染綠了。
就在落子閻控制不住要把落沐辰這個小子染綠了,落沐辰感覺自己桃花要開了,眾人感覺應(yīng)該要挖墳的時候,柔情似水的孟靜眼眸一瞇,要摸落沐辰臉的手快速移動到他的耳朵上,用力一捏,向上一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