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佬并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事實上從路易斯家族誕生的每一個孩子從小就被告知,你要往甲鐵城的上面走,而不是和那些下等人混在一起。路易斯家族等級觀念極其森嚴,從甲鐵城十三層一直到八十七層都有他們家的產(chǎn)業(yè),但事實上只有上面關于軍工的產(chǎn)業(yè)才是他們家族得以屹立在甲鐵城頂端的核心,下層的賭場妓院以及農(nóng)場的生意他們家族并不在意。
小赤佬的名字是彼得·路易斯,事實上當他繼承路易斯這個姓就注定了他在甲鐵城是一個不平凡的孩子。作為路易斯家族最受父親喜歡的兒子,即使他沒有去學習最受家族青睞的荒神工程學,甚至私下里改造了自己的右手,第一次觸摸到了【勢】的力量,他想成為一名【騎士】,甚至能夠成為一名【天啟騎士】,駕駛【鋼神的右舵手】是他最終極的夢想。
他從家族里逃了出來,來到這深不見底的【死海】,是想要親眼看一下活著的荒神。他知道父親并不會責怪他,甚至會繼續(xù)寵愛他。比起他的幾個哥哥,他似乎并沒有什么想法接管家族龐大的產(chǎn)業(yè),但是他的父親曾說過:“我的彼得小兒子,不僅僅是我,就連他的幾個哥哥們都十分看好他的未來?!?p> 事實上,他的幾個哥哥們并不是很喜歡這個與他們格格不入的弟弟,他們的母親并不是路易斯老爺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都是路易斯老爺在某一場舞會上看中的姑娘,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路易斯老爺就成了他們的父親。他們在家族得到的重視并不是因為父親的寵愛,而是他們自身的手段與實力。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家將來會屬于彼得·路易斯。如果他是家族的皇帝,他們頂多只是輔佐皇帝的大臣。
但哥哥們并不是只想做一名大臣,他們也覬覦路易斯家族的皇位。他們接受的教育同樣讓他們知道甲鐵城的上層對于下層擁有幾乎神祇一般的權(quán)利,他們沐浴著鋼神的榮光,時代下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被上層所瓜分,剩下的從指甲縫里流出的東西才是甲鐵城下層人民哄搶的,甚至他們還認為這是一種珍饈。
小赤佬的其中一個哥哥如此說道:“真是可笑啊!就像我能夠隨意捏死一只螞蟻,也能夠隨意殺死一只甲鐵城的下等人。我甚至不用付出任何的代價。”
他親眼見過他的兩個哥哥在甲鐵城十四層的奴隸市場玩過一場叫做【國王】的游戲。
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兩個哥哥分別在奴隸市場買下了一百個奴隸,他們坐在兩個隔著很遠的王座上,指使這一百個奴隸去進攻對方。率先被攻上王座的人將輸?shù)粲螒颍瑒倮娜藙t會獲得國王的稱號。幾乎每一場游戲,雙方的奴隸都會死掉一大部分,那些成功攻上王座的奴隸將會殺死戰(zhàn)敗的奴隸,他們會得到來自國王的獎賞,奴隸主將他們的腳銬打開,國王會賜予他們一種毒酒。
奴隸要站在國王的身前宣誓效忠,親吻王的腳背,他們才得以繼續(xù)活下去,去往外面的世界。
小赤佬很小的時候就見識過這樣的戰(zhàn)爭,死在廣場上的奴隸從來都沒有閉上眼睛,那時他就站在一旁,第一次認識到這個世界就好像一場地獄。
“不僅僅是對于番外地,甲鐵城本身就是一個地獄。”小赤佬補充道。
他們二人并不清楚,此時的約翰上校已經(jīng)駕駛【鋼神的右舵手】來到了水下,那只看不見的荒神已經(jīng)感受到了【勢】的氣息。
荒神一直以來都是互相捕食,【鋼神】作為最頂級的獵食者,對于其他荒神而言是有致命地威脅性,他們能夠嗅出頂級捕食者的氣息從而提前逃跑。
那只看不見的荒神同樣如此,它才剛剛出生,對于鋼神的氣息有著來自生命本源的畏懼。
它開始停止自己的進食,往更深的水域下潛。事實上,它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么饑餓了。不過比起進食,它更在意自己的生命,它并不知道上面駕駛【鋼神的右舵手】的是人類這種生物,它只是切實地感受到了【勢】的波動,這是【鋼神】才能擁有的力量,這種力量使它本能地感到畏懼。
它越過【5】的水域,突然嗅到了人類的氣息。這只是普通的兩個人類,同那些已經(jīng)被它吞進肚子的人類并沒有什么兩樣,但其中一只人類卻突然激發(fā)了它的饑餓感,它有一種感覺,它必須吃了那一只人類,那人類的身上竟讓長著一只奇異的器官,原本在它的視線里人類只是一只只黑色的鳥,但唯有眼前的一只鳥,他的右手冒著璀璨的光芒。
那是【萊氏鋼】,鋼神右手中所誕生的王的金屬。
小赤佬并沒有告訴喬自己這只手臂完完全全是由萊氏鋼鍛造的,只有萊氏鋼才能如此輕易撕裂青鋼的甲殼。但也正是【萊氏鋼】將他們兩人帶來了巨大的危險。
那只看不見的荒神剛剛穩(wěn)定下來的情緒開始暴動,它開始興奮,因為它的眼前擁有一塊來自【鋼神】的血肉,那是【萊氏鋼】,長在鋼神的右手上的血肉,它突然變得急躁起來,它感到極其的饑餓,它要吞了眼前的這只人類,這只擁有鋼神血肉的人類。
小赤佬只感覺自己有一剎那死亡的錯覺,接著他看到自己的四肢都已經(jīng)被切割,似乎成為了一個人棍,他的四肢斷裂處噴涌出鮮紅的血,直直地往水底墜去,像一只折翼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