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插曲之所以稱之為插曲,是因為它看起來沒有那么重要,并不能影響全局,卻又悄然改變些什么。
李正起自那天起,一直刻意板起來的臉似乎柔和了起來。
每天的早會他也都是笑盈盈地進行,一時間巨漢變得越發(fā)靦腆。
并且每節(jié)課間他也都會來到教室里轉(zhuǎn)幾圈,為有問題的同學(xué)解答......
而姚可,終于在周五的早晨,如愿見到了那位‘包子’主人。
這兩天崔冠文許是喚起了以前學(xué)習(xí)的記憶,效率尤為的高,因此勁頭則是越來越大。
他特意早早趕到學(xué)校,想來復(fù)習(xí)一下閆辰昨天給他講的模擬題錯題。
他一進到教室,就看到一個女生在他座位上鬼鬼祟祟的做些什么。
女生看起來比姚可矮一些,標準的學(xué)生頭,校服套在身上很是肥大。
正陽校服看起來大體相同,但是每個年級細微之處稍有區(qū)別。
這個女生,應(yīng)該和他是同級的。
她背對著他,看不清面容。
崔冠文皺了下眉,手抓住書包肩帶緊了一下,一只腳往前伸了一下,頓住。
猶豫著該上前去還是裝作沒有看見。
這幾天各種借口來看他的女生不計其數(shù),或多或少給他帶來了一下困擾。
但他想著自己是一個成年人,不應(yīng)該和小女生計較,強行遏制她們萌動的心,并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然而那不過是他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真相則是,他,姚書凡,從未享受過被青春奔放的女生赤裸裸示好的感覺,每次和她們說話就臉紅罷了。
這要傳出去,怕是要笑掉陳杰的大牙了。
這時,那女生轉(zhuǎn)過了頭。
兩人皆是一怔。
于心如已經(jīng)摸清了崔冠文的大概習(xí)慣,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間來到教室。
她僵在了當?shù)?,隨即又懊悔地低下了頭。
應(yīng)該放下早餐就走的,這樣就不會碰見了。
但她缺在看到崔冠文那張略為慘兮兮的試卷之后,忍不住停下來仔細分析了一下,耽誤了些時間。
崔冠文見這人似是有些眼熟,但此刻又想不起來。
真正吸引他視線的是那女生的臉。
于心如的五官并沒有突出之處,甚至說是有些寡淡,但是她的臉,卻是異常的白。
與姚可如脂般的白潤不同,她是一種蒼白,襯得唇色十分的深。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寂靜中誰都沒有開口。
“閆辰,你覺不覺得很神奇,我今天來得這么早還是能遇見你。這是不是說明我們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姚可清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崔冠文如釋重負般猛地準頭看向門口。
姚可看見崔冠文先是一驚,她沒想到他也來這么早。
現(xiàn)在大家都開始發(fā)功了嗎?
可是,小小的期中考試也不至于啊。
或許這就是父女和愛人之間的心意相通吧。
她笑了笑:“崔老板,早??!”
打過招呼,她抬頭向前一看,發(fā)現(xiàn)兩人的位置旁還站著一個女生。
而她,從來沒見過。
她又是一驚。
待到走近些,她看見桌子上明晃晃地擺著那熟悉的包子時,她笑出了聲。
“同學(xué),每天的包子是你送的???”
于心如被戳中,羞著臉小聲“嗯”了一下。
姚可走到她跟前,閃著詭異的渴求的光芒,笑得十分親昵的樣子。
“那包子也太好吃了吧,這是我長這么大吃過的最好吃的包子。你是哪里買的?”
經(jīng)過的閆辰聽到這話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卻又不著痕跡地睜大了耳朵,想要聽一聽那店的名字。
“那不是買的,是我自己做的?!?p> “自己做的?那你每天得起多早啊?那得多麻煩啊?”
姚可著實一驚,疑問三聯(lián)。
今天早上從她遇見閆辰開始,她驚得太多次了。
果然,越早起越幸運。
而這次,就連一旁的崔冠文不免也看向了于心如。
“不麻煩的,反正我也要做我的,就順便多做了一份。”
于心如說謊了。
她以前早餐基本是不吃包子的,只是見崔冠文路上經(jīng)常拎著,感覺他喜歡而已。
自己做早飯?
崔冠文眉頭一皺,姚可也是發(fā)現(xiàn)了她似乎是有隱情的樣子,輕咳了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
她打趣道:“你叫什么呀?什么時候喜歡我們崔老板的?”
從一開始就軟綿綿的不見情緒起伏的于心如,在聽到‘喜歡’二字的時候,瞬間激動了起來。
她急促地磕了幾聲,抬起手快速晃動否認,漲紅著臉。
“不......不是,我不是喜歡,就是感謝他那天救了我......”
救?
姚可不解地看向崔冠文,而崔冠文則以同樣的表情看向于心如。
“就那天......小巷子里......”
“是你?”
崔冠文了然起來,難怪一開始他就感覺那女生的身形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嗯”,于心如咬了咬嘴唇,“真的很感謝你?!?p> “我叫于心如,九班的”,說完她又補充了一下,做了個自我介紹。
“啊,我叫崔冠文,五班”,崔冠文不經(jīng)思索回應(yīng)道。
聽到姚可毫不掩飾的大笑后,崔冠文反應(yīng)過來,恨不得咬掉舌根。
于心如都找到了這里,還給自己送了那么就早餐,怎么會不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