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附身
擬態(tài)·鬼化。
其實不借助本源道球,陸玦也是能施展的,可惜那樣耗費的時間太長。
這也是陸玦摸索出來的本源道球的除了輔助煉制丹、器、陣、符之外的第二個妙用,降低神通的使用門檻、加速神通的釋放!
擬態(tài)轉(zhuǎn)化完成之后,陸玦只覺得自己進(jìn)入到了一種奇異的狀態(tài),往常的肉身、元神在內(nèi)視中全消失了,但自己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而且身體如同丟了重量一般,輕飄飄地就想離地而起。渾身的力量冰涼冰涼地,帶著一股暴虐冷厲的氣息在體內(nèi)四處游走,直侵神智。
這種鬼化狀態(tài)不可持久,否則會對神智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陸玦心頭泛起一縷明悟。
呼~陸玦長出一口氣,這擬態(tài)神通,雖然在閉關(guān)歲月演練過無數(shù)次,但這還是第一次用在實戰(zhàn)中,此次能否出去,全依仗它了。
陸玦睜開雙眼,看向大靈兒,說道:“丫頭,放空心神,不要阻攔!”
大靈兒盡力壓住自己顫抖的身體,整個人恐懼而慌亂,完了,對面的鬼物要附身了!
可能不是附身,是……奪舍!
完了,自己真的要死在這里了么?這一瞬間,大靈兒的腸子都悔青了。
如果能夠重來,自己死也不會去答應(yīng)那兩個神秘人的條件,來這種鬼地方!
“都說了不會害你,你怎這般聽不懂人話?”陸玦看著大靈兒兀自慌神,眼神不善,而后又嘆了口氣,“你要是這般不配合,那我就只能用強了?!?p> 你是魔鬼么?!
大靈兒差點哭出了聲,“前輩……,我,我有點緊張,給我點時間……調(diào)息一下?!?p> “快點,時間不等人。”
大靈兒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安撫自己的情緒,既然自己無法逃離這苦海,那就只能去擁抱它了!
現(xiàn)在是順者生逆者亡,如果不依,能不能活過下一息都難說。到如今只能博一下,看看對方是真的沒有惡意了!
雖然希望渺茫。
大靈兒努力將對面的古裝青年想象成仙風(fēng)道骨、平易近人的大前輩,此次對方要給自己一份天大的機緣。自己現(xiàn)在只需要放空心神,作一次特殊的傳承……
“前輩,好了?!贝那槠届o下來,大靈兒睜眼望向陸玦,怯怯說道。
“很好?!?p> 說罷,陸玦放開了自己對身軀的控制,整個人飄了起來。
在陸玦的感應(yīng)中,此時有一絲隱晦的生機,時斷時續(xù),若隱若現(xiàn),從大靈兒的身上散發(fā)出來。
罩陰術(shù)原來也不是那么可靠啊,怪不得前輩先人們時常告誡這術(shù)法要經(jīng)常刷,刷得越多效果越好。
唔,好美味的佳肴……
這念頭使不得,掐掉。
陸玦心頭剛升起一番念想,旋即將其掐滅在心底。
陸玦苦笑,擬態(tài)修真術(shù)就這點不好,擬態(tài)是一種全方面的模擬,會將模擬對象的所有特征都模擬出來。
換言之,好的壞的都會被模擬。
好在這番影響并不嚴(yán)重,陸玦在半空飄著,旋即化為一道流光,纏著大靈兒繞了幾圈,而后身體徹底發(fā)虛、擴散,將大靈兒包裹在內(nèi)。
遠(yuǎn)遠(yuǎn)地看,大靈兒似乎身體散發(fā)出了一層白光,而后逐漸轉(zhuǎn)淡,并緩緩消散。
大靈兒只覺得自己似乎被冰涼的水包裹其中,身體的重量在剎那間消失了,而后一股冰涼直沁心脾。
“丫頭,可以了?!标懌i的聲音在大靈兒心底里響起。
大靈兒趕忙睜開眼睛,四下張望,卻發(fā)現(xiàn)那只古裝青年模樣的鬼物此時已經(jīng)消失了。
自己……沒被奪舍?
大靈兒心底一陣感動,自己終于活下來了。道祖保佑!
“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陸玦忍不住吐槽,“我活了這么久,就沒見過像你這么憨的人!還奪舍,還道祖保佑!”
“你……你能聽得見我在想什么?”大靈兒聲音驚慌。
“現(xiàn)在我附于你身,你的情緒波動太強烈,我為何感應(yīng)不到?”陸玦想著自己還得暫時靠大靈兒,出聲解釋了幾句,“放心便是,若非必要,我不會去主動窺視你的想法,我輩修仙者豈會當(dāng)此種腌臜之人?”
大靈兒臉色變得紅彤彤地,“前輩,晚輩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知道了,”陸玦覺得這丫頭實在不利落,在大靈兒心底道:“你自己的傷口處理一下,然后原路返回地宮出口,到了喊我,我休息會。”說完,大靈兒的心底便沉寂了下去。
“前輩?前輩?”大靈兒想了想,咬了咬牙出聲道,“到了地宮出口那幻陣?我們要不要從這旋渦里出去?那些神秘人告訴了我這旋渦的出去辦法?!?p> “按照我說的做。到了我自然有提醒?!标懌i有些頭疼。
“還有,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要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了,別露了馬腳,要說什么,只需在心底喊我一聲,我便知道了。”陸玦補充道。
“哦哦,好?!贝箪`兒應(yīng)了幾聲,簡單給自己包扎了下傷口,從地上爬起來,向著來路走去。
如今自己被叼在虎口,你說屎是香的我也只能應(yīng)和呀。
……
大靈兒突然想到了什么,整個人又驚慌了起來:“前輩,我沒罵你,我不是這個意思!”
“……”
你這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么!
“我知道了?!标懌i隨便應(yīng)付了下,隨后便不再管大靈兒了。
大靈兒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若能回去,一定吾日三省吾身,怎的盡犯這些低級錯誤!
眼巴巴地往回走,大靈兒來到了幻陣前,往前一踏步。
嘩!
兩側(cè)昏暗的長明燈,淡褐色的墓磚,以及一條走不到底的墓道浮現(xiàn)在眼前。
大靈兒剛要問詢接下來怎么出去,心底便泛起陸玦的聲音。
“左側(cè)走四十九丈,用靈氣做標(biāo)記,接著繼續(xù)往前走,每個三丈三便落一個標(biāo),當(dāng)你繼續(xù)前走,看見自己落的標(biāo)記后,取兩標(biāo)之中值?!?p> “以此為起點,右走四十七丈五二,間隔三丈四落標(biāo),依法炮制找到兩標(biāo)中值,接著是左四十四丈四四,一丈八一;右三十三丈一,八尺三;右十九章二六,兩丈九六,找到最后的落標(biāo)后,往里灌輸靈氣即可?!?p> “這是你要做的標(biāo)記的樣子?!?p> 大靈兒心里驀然浮現(xiàn)一個三兩筆搭成的簡陋標(biāo)記,已牢牢的記在了心底,似乎是本來就無比熟悉般。
這么簡陋的東西,連個禁制都算不上,能破陣?
“前輩……您這破陣法聽起來,不怎么……靠譜?”大靈兒弱弱地問了一嘴。
“照我說的做?!?p> “哦?!?p> 大靈兒只得依言行事,如今自己淪為提線木偶,是沒有人權(quán)的!
不多時,大靈兒依言完成了布置,將靈氣往陸玦所說的標(biāo)記點灌入。
毫無反應(yīng)。
“……”
“你的修為低了,”陸玦失笑,“我助你一臂之力?!?p> 突然,大靈兒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從不知何處涌來一股元氣,往手掌灌去。
“嗯……”大靈兒痛呼一聲,咬了咬牙,堅持住,自己惹得惡事,就得承擔(dān)惡果!
墓道里的靈氣標(biāo)記相繼亮起,而且越來越亮,一道道靈線將這些標(biāo)記串聯(lián)起來,幻陣中的靈氣開始劇烈波動。
驀然之間,像是打破了某種平衡,整個幻陣如同鏡子一般,破碎開來。
………………
地宮入口。
往常,這里除了巡守,一年都見不到幾個人影,如今黑壓壓一片,幾只大功率靈氣探照燈來回掃動,四周都是問訊趕來的禁地巡守、胡家護衛(wèi)隊和胡家修仙者。
一大群人把地宮入口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伸著脖子望著地宮入口。
誰也不敢進(jìn)去。
在追趕那位女盜墓賊的時候,胡家的祠堂里的那些陰冷的神主牌位大部分都開裂了!
神主牌位里封了死者剛死之時,肉身初生的一縷鬼氣。因此若鬼物尚在,牌位就顯得陰冷凄清。而若是鬼在鎮(zhèn)邪地宮中被磨滅,那么神主牌位就蛻化為普通的牌位,此時可以真正放心祭祀了。
而神主牌位破碎預(yù)示著牌位內(nèi)的鬼氣開始暴動,這說明鬼物破了棺槨的封印,牌位里的初生鬼氣感應(yīng)到了鬼物的存在!
現(xiàn)在的地宮,說不得已經(jīng)淪為了鬼物窩。
祖先是大家的,命是自己的。
“大少爺,您怎么看,現(xiàn)在地宮估計已經(jīng)亂了,剛剛來的訊息,死門陣眼被破了,老祖趕了過去,那邊溜出了好幾只鬼物?!?p> 眾人之中,一位管家模樣的老者,身體微微弓著,向身邊的一位留著中分劉海的年輕人問詢。
“是么?!鼻嗄晡⑽櫭迹瑔柕溃骸瓣惒?,老祖那邊怎么樣?”
“老祖去攔截盜墓賊去了?!?p> “該死!”青年咬牙切齒,“這幫孫子,攔到定要讓他們好看!”
被喊陳伯的老者苦笑道:“但是現(xiàn)在凡事都得講個證據(jù),我等雖然是大勢力但也沒有權(quán)利明面扣人,就算攔住了也只能先拖著,等上面來人了。我來之前家主暗中交代我說,讓少爺您做事別激動?!?p> “哎!我知道了!”青年擺了擺手,覺得太憋屈,如今這世道是怎么了,這口氣實在難以咽下去!
憋屈歸憋屈,中分劉海青年想了想,還是說道:“現(xiàn)在,給我圍著!不要讓地宮中的鬼物跑出來!還有,若是跑進(jìn)去的那兩個盜墓賊滾出來了,記得拿下他們,勿傷了性命!”
“喏!”眾人應(yīng)允。
這時,眾人有所感應(yīng),齊齊朝地宮入口看去。
入口處,出現(xiàn)了一道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