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這聲住手喊得頗有些戲劇里“刀下留人”的味道,但忘塵不是死刑犯,那群男男女女也不是行刑官,所以這接下來的劇情自然和戲劇里不同。
沒有刀下留人,沒有束手而待。
只有一面倒的戰(zhàn)斗。
忘塵沒有下狠手,一來,若是大批普通人死傷,不論他有沒有立得住腳的理由,都需要面對修行者聯(lián)盟的審問,這會很麻煩。二來,找事兒的雖然是這群人,率先語言攻擊也是這群人開始的,但真正先動手的是忘塵,忘塵不覺得對方需要付出死亡的代價,他是修士,不是殺手。
但十數(shù)人以忘塵為花心四散花瓣狀的躺于地上的景象還是挺唬人的,更有兩個姑娘被石子擦破了皮流了血使得這場鮮花更添了幾分艷麗。
忘塵沒有理會倒地的眾人,而是看向了那群新來的喊出住手的人。
“你們是干嘛的?”
忘塵不認為這群齊刷刷站一起的人會是見義勇為打抱不平的路人,而自己顯然又不認識這群人,那么這群人自然便是和倒地的人是一伙兒人。
不過忘塵對這群人的印象自然是好于地上那群人的,畢竟站著的人知道克制。
“我們......”
站著的人群代表有些慌亂,畢竟眼前這個看似平靜的人剛剛在同樣的表情下放倒了一群不比自己這一波少多少人的人。
“我們是來找東西的?!?p> 忘塵皺了皺:“那找就找唄,我又沒攔你們,你們擋我干嘛?”
見忘塵沒有直接動手的打算,站著的人群代表小聲吩咐了其他人去扶起地上的人,然后解釋道:“因為我們覺得這東西可能是你拿了,昨天......”
剛剛被扶起來的最早挑事兒的女子沒等這人把話說完,便又盯著忘塵惡狠狠地接茬兒到:“什么可能,肯定就是他,咱們都找一晚上了,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其他又沒人接觸過哥哥,只有這個家伙碰了哥哥!你們跟他費什么話啊,你們到底還愛不愛哥哥了,給我上啊!”
那人顯然也很討厭這插話女子,聽女子如此攛掇,忍不住怒道:“你去一邊去,還不嫌丟人么!哥哥什么時候像你這樣沒禮貌了!你被打了是你自找的,和哥哥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是哥哥的追隨者,不是你的追隨者?!?p> 這人的話顯然比那插話女子的話冷靜和理性多了,但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同時,忘塵也從那口口聲聲的“哥哥”稱呼里認出了這群人:這不正是昨天打暈胖頭魚的棍子·沖軟了胖頭魚鱗片海潮·我們的弄潮兒蔡晨星“哥哥”的追隨者么?
見兩人又要議論起來,忘塵拍了拍手掌:“我沒拿你們的東西,你們想吵架自己找地方吵去,至于東西丟了就趕緊報官,現(xiàn)在馬上離開這里,人家客棧要做生意,我要去吃包子,誰不聽話,后果自負!”
“你嚇唬誰啊!別以為......嗚嗚......”
硬嘴女子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另一群人的代表給捂住嘴拉開了。
忘塵沒管那么多,只是向著那包子攤兒走去。
這世界上的傻子很多,但欠揍的不多,所以忘塵走過,人群如被天神之劍劈開的波濤一般散了開來,給忘塵讓出了一個道路。
等忘塵帶著包子回到客棧,人群已經(jīng)散去,而柏玉堂和掌柜卻在爭吵。
“那你讓我怎么辦!讓我攆他走?不可能!我告訴你,要走也行,我和他一起走!”
“你這是犯啥倔?。∷緛砭褪沁^路客,走了也就走了,誰能把他怎么樣?。】稍蹅儾灰粯影?,咱們以后在這里生活,要在這里生娃,咱滴娃還要在這兒長大,上學,娶媳婦兒!那些人好的壞的都有,大官大財主家的千金公子也都有!你得罪了他們咱們還咋活嘛!”
掌柜的說完,眼中的淚水終于止不住的涌出了眼眶。
柏玉堂有些手忙腳亂的抱住了掌柜,說著一些安慰的話。
見柏玉堂還是在乎自己的,掌柜的留著眼淚笑了起來。
“那你還讓不讓他走嘛?”
柏玉堂眼神里有些不舍,可還是推開了掌柜的:“我還是做不到?!?p> “他就是一個客人!我可是你......媳婦兒!”
“可他把我當朋友了?!?p> “可你們才當了一天朋友?!?p> “老朋友和新朋友在我心里沒有差別,我認同的人,邊都是需要在乎的人。”
“那我就不需要在乎了.......”
見兩人的對話似乎又要纏綿循環(huán)下去,忘塵趕緊弄出了點兒動靜來。
“咳咳,柏玉堂你包子還要不要?!?p> 掌柜的抹了抹眼睛沖著忘塵強笑了兩下離開了,而柏玉堂則是坐到了忘塵的對面,拿了包子一口吞下,咀嚼著含糊的問道:“你都聽到了???放心,沒啥大事兒,女人家家的,扛不住事兒,這也不是啥大事兒,蔡城不是野林子,不是誰拳頭大聽誰的,這里是有官府的,怕他們干啥!”
忘塵其實也有些奇怪:“我覺得也不至于吧,是我打的他們又不是你,他們要找麻煩也是找我,你們兩個著急什么?。窟@群人就那么惡劣么?”
“當然有關(guān)系了,昨天咱倆可是說過要做兄弟的啊,你不是喝斷片給忘了吧?咱們既然是兄弟,那他們找你的事兒我自然不能不管啊?!?p> 忘塵昨天自然是沒有喝醉,他也記得兩人昨天聊到興起的時候親切的稱呼了兄弟。
可他其實沒有怎么放到心上。
他挺欣賞柏玉堂的性格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是過路客,而柏玉堂卻像是扎根蔡城的一顆形狀獨特的柏樹,他喜歡那顆柏樹的樣子,但他不可能留下來為了柏樹結(jié)廬而居,也不可能只因為自己喜歡便把柏樹挖走而不顧及柏樹陰涼里蔭蔽的其他灌木。
所以那句兄弟更像是滿足一下自己的愿望,并沒有真的要做什么。
但沒想到柏玉堂當真了。
可正是因為如此,忘塵更不能承認了。
“你可別太上心啊,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咱們萍水相逢,雖然是投緣,但這兄弟真算不上?!?p> 忘塵原本以為自己這句足以讓柏玉堂死心了,沒想到那柏玉堂聽完之后更是來勁:“你怎么看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反正你這兄弟我認了,這事兒我?guī)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