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心的催促下,云夕雁雖然不愿意,但還是在飯后回房休息了,她知道,能讓她回家,已經(jīng)很難得了,這個時候,她也不想有其它意外,雖然手術不一定成功,但她已經(jīng)滿足了,所有她最親近的人,都在身邊,這樣就夠了。
把云夕雁安頓好,安心從他們的房間退出來,剛好在樓梯口遇見暮云帆,“暮云帆,我可以用你的書房嗎?”
“當然?!蹦涸品粝乱痪湓挘竭^她上了樓。安心頓了頓,環(huán)顧客廳,沒發(fā)現(xiàn)暮云溪的身影,便也上了樓。
輕輕推開暮云帆的房間門,只開了一個小小的縫,側身擠了進去。
“你干什么,像做賊一樣?!?p> 暮云帆的聲音,把安心嚇了一跳,腿一軟,差點順著門框跌倒在地上,下一刻,卻貼上了暮云帆堅硬的胸肌,心臟漏跳了兩拍,稍稍回神,才想到掙扎,卻被暮云帆抱得更緊,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擊穿耳膜,漸漸與她的心跳重合,越來越快。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暮云帆才后退一步,低頭看著懷里的軟玉溫香,卻只看到了她的頭頂。雙手從腰間,移到臉龐,輕輕抬起安心的頭,黝黑的雙眸,炯炯有神,流光溢彩。
“我想了一下,如果媽媽有事,我可能會恨你,所以我決定,帶你去個地方?!?p> 轟的一聲,心的某個角落崩塌了,她從不苛求得到暮云帆的愛,可是恨,也是她不想要的。無助、失落、心痛、掙扎,失神間,已經(jīng)被暮云帆拉到了車上。
見安心一直沒動,暮云帆轉(zhuǎn)身,抬手在安心面前晃了晃,沒反應,于是在她額頭上狠狠彈了一下。
吃痛傳來,嘶了一聲,安心有些憤怒的眼神,落到了暮云帆的臉上,他卻只是笑笑,“系好安全帶?!?p> 安心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上了車,“我不想出去?!?p> “放心,我?guī)闳サ?,是沒人的地方?!蹦涸品樞σ宦暎罢娌恢滥阍趽氖裁?,就算被人看見,我們也是合法夫妻,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鄙陨灶D一頓,“難道說,和我在一起,是件丟人的事?”
暮云帆說著,車已經(jīng)開了出去,安心慌忙系上安全帶,平靜的說,“暮云帆,你要是想恨,就恨我吧,你恨我,我可以接受?!?p> 車子疾馳在安城的街上,近處的霓虹,遠處的萬家燈火,交織成一幅美麗的畫卷,這里有人間煙火,有平凡人家,有愛恨情仇,有生離死別,每一天,都有不同的故事上演,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人生開啟,誰會多在乎別人一點呢,連自己的人生,都如同一葉浮萍,漂泊不定。
暮云帆稍稍皺眉,想到了房間里他說的那句話,突然有些懊悔,這個時候,她需要的是安慰、鼓勵、信任。在面對安心的時候,他似乎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腳下的油門,不知不覺間加重了,很快,一個急剎車,車子在暮氏大樓前戛然而止,慣性的作用下,安心的身體頓時前傾,被暮云帆伸過來的手擋住,生生停了下來。
暮云帆解開安全帶,到另一邊開門把安心拉下來,走進暮氏大樓,徑直坐專屬電梯,上了一百零一層。
眼前是一個寬闊的平臺,可以將整個安城盡收眼底,雨后,晚風帶著清涼,拂面而來,輕輕撩撥著額前的頭發(fā)。
地上的霓虹星星點點,整個城市,散發(fā)著昏黃的光。暮氏大樓,如擎天柱般矗立其間。這里,是安城的制高點,身邊的男人,是食物鏈的頂端。財務、權勢、名利盡收,面對生死,卻還是一樣無奈,一樣無措。
暮云帆看著安心筆直的背影,靜靜站在她的身后。這里是他的私人領地,只對他個人開放,沒有他的允許,沒有人可以深入這里。為什么會帶安心來?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這個地方,對于消解情緒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對于他來說,是如此。無數(shù)個孤獨落寞,困苦艱難的夜晚,他都在這里,得到了釋懷。
他知道,大千世界,沒有哪個人是真正的統(tǒng)治者,盡管他擁有了讓人望而生畏的地位,卻依然是個普通人,在商場上可以生殺掠奪,在生老病死面前,一樣要接受公平的裁決。如果一定說有什么不同的話,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有錢,可以請到最權威的醫(yī)生,但也僅此而已。
當然,僅這一點,也已經(jīng)比別人多了更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