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世璣和葉霖又再次造訪了酆都城,這一次,千律并沒有阻攔他們。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他的定數(shù)?!便迨拉^淡淡一笑。這是葉霖第一次瞧見他笑,他笑起來很好看,卻又帶著些苦澀。
“這位是蓬萊仙山的沐世璣!”葉霖向千律介紹著,“他是來見御塵的!星圖變異,他擔心她有事?!?p> “小塵在房中,你自行進去吧!”千律應(yīng)該是初見沐世璣,但他并不覺得陌生,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葉霖瞧著他手上螢火之光盤旋著,隔空使力開著門。那陰冷強勁的力量…葉霖瞧著細微,他運氣感受著千律的氣息,竟難以探尋他力量的深淺了!
“你的法力?”葉霖震驚,“束縛你的上古神力…”
千律冷冷一笑,“冥王星現(xiàn),本王自然是重拾新力了!只是…”法力雖回…
“哈!”葉霖頓慫,他移步到一邊,尷尷尬尬地,也不瞎嚷嚷了。被上古之力束縛了的千律是沒有殺傷力的,可是一旦解開了束縛的枷鎖,那就…
門外,氣氛有些冰冷。屋內(nèi),許久不見御塵的沐世璣卻是難得的懷念。
他來到床邊,看著熟睡的御塵,微微一笑。他俯下身來,將她袖口卷起,露出了雪白的手腕。隨后他取上背在身上的劍,他解開了劍帶,將那把稀松平常的劍露了出來。
那就是把簡簡單單不值一提的劍,直到沐世璣將劍拔出時。那劍的劍身閃爍著星河之光,劍身上能清晰瞧見北斗七星的星圖。
他將劍鋒刺在御塵的手腕上,劍鋒劃破了細嫩的皮膚,鮮血順著皮膚流了下來。那把劍所蘊含的星河之力全部傾注到了御塵的體內(nèi)。當光芒收斂時,劍便在沐世璣手中消散了,而御塵手腕上的傷口卻成了北斗七星的星圖。
“那是什么?”葉霖驚覺屋內(nèi)的奇異力量,但見千律一臉淡然,倒只好又站在遠些處,無言地干等著。
屋內(nèi),沐世璣吁了口氣,他的任務(wù)到這里也算是完成了。他將御塵的手放回被窩中,卻瞧見她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庇鶋m抓住沐世璣的手,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世璣,許久不見,你在蓬萊可好?”
沐世璣沉默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這是什么?北斗七星的星圖?”御塵露出手腕來,問著沐世璣。
“是蓬萊仙山,我等對你的守護!”沐世璣淡淡地說道,“你若不再是神了,也不能成魔!”
“是不是因為哥哥!因為…因為御堯,他們都消失了?”御塵兩眼泛起了淚花,“當初以為將蓬萊隔世便是安全的了!只不過,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哎…”御塵重重地嘆了口氣。
“你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便迨拉^安慰著,“就如杉葉,我們是為你而生的!歸于星座,不過是將賦予了我們的生命拿回罷了!只是,我卻留了下來?!?p> “世璣…”
“御塵!六界的上古之力正在流失。你所想保護的蓬萊,還有風皇的赫胥,岌岌可危。就怕有一天,天下蒼生,也開始變得混沌了?!便迨拉^頓了頓,他的眼里皆是憂傷?!笆廊嗣杀?,皆信坐在天帝之位上的,是唐族俊棠!卻沒有一人知道,他是御堯!混沌而生的神!”
“哥哥他…”御塵沉下了頭,“那個位置,他早已垂涎已久,為了成為天帝,他不惜…他丟下我…”
“御塵!你是帝嗣!至少,為了天下蒼生,做些什么?!?p> “我又能做什么!”御塵輕笑,“我和御堯一樣,都被神遺棄的…不過是帝嗣而已。”
“正因為是帝嗣!”沐世璣看向她,眼神堅守地告訴她,帝俊從未遺棄過她!“去昆侖,尋西王母,借一借昆侖神鏡,便能知曉前塵了。到時候,你再做決定!”說罷,便離開了寢殿。
“世璣!”葉霖見沐世璣出來,趕緊跑了過來。
沐世璣轉(zhuǎn)身朝千律施以微禮,“冥王!她將上古的純凈之力全數(shù)給了你,只不過…你法力雖恢復了,可惜,束縛著你的上古之律依然存在著。除非…”
沐世璣不再言語,千律目送著那個離去的清淡少年,輕嘆了口氣。
葉霖見兩人對他愛搭不理的,尷尬非常,于是他一路追著沐世璣,詢問著,剛才在房里都干些什么了!腰間掛著的結(jié)魄珠子來回晃蕩得厲害。
“世璣!世璣!說嘛!”葉霖好不要臉地纏著沐世璣,怎么也不放過。
沐世璣頗感無奈,他問葉霖,既是魔尊,御堯成了天帝自當高興才是!從前一直都默默地隨著他,現(xiàn)在又為何要與他對著干了?
“我不想見到生靈涂炭!也想著救贖他!”葉霖收斂了些痞性,“那時候,父王與帝俊交戰(zhàn)時,我還尚小??晌乙娺^,天下蒼生,渺小無助…御堯便是從那時候誕生的。也幸好,兩世之地還留有帝俊一脈,頓生的兩世鏡就像是平衡著天地黑暗與光明的雙面鏡。當盤古遺石問世,御堯借以御塵之手完成預言時,日蝕降臨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天地又將回到那個混沌的時刻!兩世之地的神木已然消散,上古之力很快便會消逝而盡…”
“頓生的兩世鏡像是平衡著天地黑暗與光明的雙面鏡…”沐世璣重復著葉霖的那句話,“你可知,御堯和御塵,便像極了那兩世鏡!一個混沌而生的神,一個是帝嗣,兩人輝映而生,卻擁有著不同的命運!”
“他最后會如何?”葉霖問。
沐世璣搖了搖頭,“若是像魔尊與帝俊一樣,一個會生,一個會死,或者…同歸于盡…”
“一個生一個死!或者同歸于盡!”結(jié)魄珠中的桃灼竊聽地真切,她一個激靈。她想象著御堯垂死的畫面,她咬著嘴唇,顫抖著,驚嚇的心久么不能平復。
“不!御堯不能死!若要在御塵與御堯之間選一個,那必須是御塵死!”桃灼咬了咬牙,悄悄地溜出了結(jié)魄珠中。“魔尊!對不起!你不在乎御堯的命,可我在乎!”
“哎…”葉霖重嘆了口氣,與沐世璣的談話間,他未察覺到桃灼從他身邊悄然離開。
“不過御塵令冥王星重拾了光芒,星圖變化,也許,不一定要他們分個你死我活了?!便迨拉^露出了釋然地笑容,“我相信,她會扭轉(zhuǎn)乾坤的!”
葉霖使勁地點點頭。瞧著少年的笑臉,像璀璨星光,抹去他心中的陰霾。
“這是…結(jié)魄珠?”沐世璣忽然瞥見了葉霖身上掛著的結(jié)魄穗子,“可否將它送予我?”
“送你?”葉霖瞅著他,難得這清心寡欲的來了興趣,于是便扯下穗子扔了給他?!澳阒灰獨g迎我日日造訪你蓬萊!你要什么,我便送什么!”
“你若要想上蓬萊,一人來便是。”沐世璣將結(jié)魄穗子藏入袖中,當葉霖高興得沒了心眼的時候,他便將穗子隨手扔進了附近的河流之中。
魔界,桃灼來到了陰神修的府祗,將魔尊葉霖近日來的行蹤和盤算悉數(shù)告訴了他。她知道,陰神修由始至終都是站在御堯這邊的!
“我就說,那小子最近神神秘秘的,好生奇怪!”陰神修笑得陰冷,“你繼續(xù)潛伏在他身邊,瞧著有何動靜!待我上天界與御堯商榷后,再作行動!”
“桃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