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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知泊客處

茝月行.武試

愿知泊客處 尋杳 5560 2021-04-14 15:37:44

  三日已過,茝地武試如常開幕。

  接下來的兩場武試,都將在皇家試煉場進行?;始以嚐拡雠忈鳙C場,是軍營訓(xùn)練新兵的地方,一介鐵甲,由此而行。茝地選拔,不論出身,不論男女,只較強弱。

  二試共三十人,二人一組擂臺切磋,最終立在臺上的一人,勝。對決之人不攜武器,不施藥毒,赤手空拳,贏一身坦蕩。

  “聽說了嗎,甲組榜首是位外地女子?!?p>  “嗐!是能降虎的女子!不知是不是同猛虎一般魁梧?”

  “這有何奇怪?云國不也有幾位女將軍嗎?”

  云玗立在人群中,氣運周身以緩解身體的陣陣酸痛。被天虎抓傷的臂膀仍不能打出十成十的氣力,好在腿腳未曾受重傷,還可將用。她一面運氣,一面巡視比試場地。一塊六角棱臺,圍了兩圈彩綢,楊木臺面上用染料畫了群虎斗技,臺邊有些磨損,這擂臺有些年份了。

  咚咚!戰(zhàn)鼓起,紅香燃。

  主官是孫主司,高座看臺之上,用杯盞攆著熱茶。從看臺行出二人。各從兩個木盒中抽出一頁黃紙,是參試者的名錄。

  “甲組六?!?p>  “乙組三?!?p>  咚咚。

  兩名體型相當?shù)谋鞚h應(yīng)聲上臺,瞋目對視。擂臺之上如同佇立了兩座山頭,臺面匍匐的塵土隨二人挪動而跳動不已。

  二人皆擺開架勢,做足了攻守準備。風(fēng)鳴風(fēng)止,直至看臺邊落葉撲漱漱抖落。葉尖還未點地的功夫,兩座山脊已然猛烈撞擊在一處,剛落地的葉片又揚起飛塵。二人雙臂互抵,不斷喚起每一塊肌肉與骨骼的斗志。甲組猛士率先提起單腿,毫不猶豫踢在對方膝下,一擊,再擊!乙組之人也不讓分毫,在察覺自己將要摔倒之時大喝一聲,將肩頭撞進甲鎖骨之處。轟隆!二人一起栽倒在地,甲還來不及作反應(yīng),咽喉已被一條粗壯胳膊按住,遂掏出鐵拳一拳砸出,正中頭部,打得身上之人難以立穩(wěn),又趁機補了幾拳,原本上風(fēng)之人左搖右擺起來,終于向后倒去。機會!被制服之人抬腳直蹬乙壯漢的胸脯,將對方反擒在地。乙被臉朝下狠狠踩在臺上,右手被拿住動彈不得,發(fā)出幾聲怒吼仍于事無補,四肢無法調(diào)配,渾身力氣使不出來。

  “勝負已分!甲組六者,勝!”

  咚!戰(zhàn)鼓擂,勝負定。

  “甲組十四?!痹偏]的名字從旁邊的小盒子中抽出。

  “乙組一?!?p>  云玗扶了扶手臂,領(lǐng)號登臺。臺下沸騰起來,議論不休。一起上臺的,也是一位女子。想來小盒子里皆為女將。

  二人站定,行一禮。

  眼前這一位恐怕也是上過戰(zhàn)場的,臂膀結(jié)實,雙腿自然地找準了能令下盤扎得最穩(wěn)的距離,目光如炬,不容懈怠。云玗握緊手中的紗布,調(diào)動內(nèi)勁護住周身,將氣血都集中到腿腳處。

  來了!對方直接蓄力一拳招呼過來,云玗未接,直接躲開。氣浪在長發(fā)間翻滾,二人仿若游龍,在六角臺上一追一躲。二十余招,對方呼吸平穩(wěn),力道不減,果然是打過硬戰(zhàn)的。來人的拳法自成體系,招式宏偉,皆為明拳,想是出自大家之手。對付這樣的拳腳,硬碰硬為下策。云玗靈機一動,閃身躲過一拳,反肘撞在對方腰處,可惜并未打破對方平衡,反而被對方察覺到自己在低位,需盡快躲開。果然,來人回身直接掃腿,云玗彈起,借氣落腳,在空中翻滾一圈,抱住對方后背,手臂勒在脖頸處,雙腿下蹬,直擊小腿肌肉。對方吃痛,膝蓋落地,云玗趁機往后一倒,手腳并用夾住對方脖頸。任憑對方一拳一拳打在腿上,不肯松手。被束縛的女子高抬頭顱,猛地向后砸在云玗肩頭,一擊接一擊,直到血從云玗肩頭的傷口鋪滿衣物,沾滿了女子的頭發(fā)。

  “放開我!我一定要贏!”那女子試圖用腿發(fā)力站起,脖頸處卻像綁了塊巨石,太過用力恐怕會將經(jīng)脈扯斷。

  “我不松……除非你認輸……”云玗額頭爬細汗,她聽到自己手腕關(guān)節(jié)處骨頭咯咯作響,快要撐不住了。

  咚!

  “香盡!甲勝!”

  “不行!我不服!”云玗剛松開手,就被女子一把拎起,狠狠一拳砸在臉上?!爸粫闼闶裁矗∥胰~萱戰(zhàn)場三載,怎會輸這丫頭!”

  云玗踉蹌兩步,站定。提氣,共鳴,風(fēng)起,一腿橫掃,拍在女子腹部,屈膝,躍起??︵?,女子揚起下巴飛出擂臺,重重地摔在階梯上。

  “服嗎?”云玗扶住手腕,將脫臼處結(jié)合。原來是茝地先王的公主,那便不需要憐香惜玉了。臺階下并無回應(yīng),一群驚慌失措的內(nèi)侍從看臺處涌過來。一面大叫郡主,一面將人抬走了。

  臺下一陣緘默之后又哄亂起來。

  “是個狠人啊,連郡主都敢打!”

  郡主?誰還沒當過郡主?云玗穿過人群,也不顧多處傷口迸裂,痛感襲來。似乎所有人都只關(guān)心那位郡主如何了,繼續(xù)留在這只會遭人唾棄罷了。

  “愿姐姐!這里!”林念在人群外沖云玗招手,黝黑的臉蛋比別的腦袋高出許多來,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云紆會心一笑,松了口氣。

  林家兄妹將云玗扶上馬車,揚塵而去了。

  林念將馬車趕得又快又穩(wěn),直朝琥珀樓走。

  空巷傳聲,萬浪翻涌。

  三試已開。

  看客比二試時多了大半,其中不乏議論郡主一事的,七嘴八舌,真比年節(jié)熱鬧。

  擂臺兩邊,各端坐幾排人。一邊是皇城禁軍及軍中教頭,另一邊是二試獲勝之人。云玗坐在其中,環(huán)顧眾人神采。一頭士氣正盛,一頭寂靜地鋪滿肅然氣味。年少不知戰(zhàn)場血,這些入試者眼中眉頭,沒有對戰(zhàn)爭的敬畏與恐懼,他們心里只有斬敵馬下的豪情?;貞涀约旱倪^去,似乎也有一段這樣的年景,手中是利刃,身旁是戰(zhàn)友,眼前只有漫漫征途。沒有邊際的戰(zhàn)斗,幾乎剝奪了作為人的軀殼,他們像野獸一般地活著,撕咬一切可能傷害自己的同類。再之后呢,殺戮成了一種慰籍,身后是士卒,是王土,她再也沒有半分退路。在那些沒有退路的日子里,斬敵,成為唯一的歸宿。直到月華與陽淮雙雙倒在她的陣中,她方夢醒。這可真是個噩夢。

  銅鑼鳴,武試開。

  云玗迅速將自己從回憶中抽離出來,起身,邁步。如果說過去的歲月都是為了守住什么,那么現(xiàn)在,是新的征途。放下有所背負,才知曉自己終將去往何處。

  鑼鼓聲敲動人心,一鐵甲教頭翻身上臺。長刀握在手中,正身站立,迅速鋪開氣勢。其中懾敵之力,是被戰(zhàn)場熱血淋過的饋贈??此厖㈦s的白絲,大約是從前線退下來的將士。

  咚咚?!凹捉M十四,上?!笨赐?nèi)有仕官宣布開賽。

  云玗上臺,與老教頭對身而立。兩人眼神將會,老教頭眼中的光芒亮了些許。原是同命之人。

  “使出全力?!崩辖填^也不多話,向后半步,降低身位,準備迎擊。

  “是?!痹偏]抱拳行了一禮,從兵器架上挑了最輕便的長劍。

  咚咚,鼓落,告時香已燃。

  云玗點地起,落在老教頭身側(cè)半尺,旋掃一劍,隨即直擊而出。噔!劍身被長刀穩(wěn)穩(wěn)接住,嗡鳴不止。老教頭快步錯開云玗迎面的方向,回身一劈,云玗借勢下蹲,反握劍柄,裁擊橫出,劍將將碰到老教頭的鞋面,便被長刀抵在地面,挪動不得。云玗舍劍起身,雙腿用力蹬在長刀刀背上,氣勁余波硬是將老教頭震退了半步。云玗趁機抽回長劍,連續(xù)出擊,劍尖多旋,招招打在長刀刀柄之處,老教頭連退數(shù)步,尋找一個穩(wěn)固的落腳點。云玗點地借力,身體前撲,兩人從臺中直打到一側(cè),招招精彩。

  就是現(xiàn)在!噔!一聲渾響,老教頭后腿穩(wěn)穩(wěn)扎住,猛地將長刀推出,擋在云玗本打算突擊的位置,長劍落在刀柄上,卻沒有撼動他絲毫。云玗的連招被這一推打斷,重心已亂,趕忙向后彈回。握住長劍的手被余力震得有些麻了。長刀劍柄滿是細碎的裂痕,為了擋剛才的一招更是崩出一條暗色間隙。長劍亦是連連缺口,近乎不能再稱之為武器了。

  “可以了?!崩辖填^收刀于身后,負手看向看亭內(nèi)錄官,輕輕點頭。

  云玗見狀行上一禮,將長劍歸位,走下擂臺。掌聲雷動,評官也紛紛點頭,茝國今年又多了一位能兵良將。

  烈日當頭,英姿難舍。

  老教頭從兵器架換了一秉長刀,朝禮官示意。咚咚,“甲組末者,上?!?p>  上臺之人錦衣披身,樣貌姣好。

  “誒?是郡主!”

  “郡主不是……輸了嗎?”

  “嗐!人家是郡主呀!”

  看臺的百姓紛紛議論起來,有起哄的,有唏噓的。

  郡主?云玗皺眉,別過了臉去。

  林萱郡主杵在兵器架前,叉著腰,終于選了一秉的武器。沒錯,和云玗一樣,選的長劍。

  她用雙手將長劍穩(wěn)與丹田之處,接架之勢如二試時一樣,依然很穩(wěn)。教頭點點頭,向郡主行一禮,“多有得罪?!?p>  老教頭著手劈刀,郡主抬劍擋,反應(yīng)很快,遺憾的是,長刀落在劍腹上,將長劍攔腰斬斷??磥磉@位郡主,原是位不會用劍的主。

  劍尖落地,郡主掂了掂劍柄,反握住,弓步下蹲,直襲下盤,未中,抬手連接橫掃,呲啦一聲劃在老教頭腹部的鎧甲上。老教頭錯身側(cè)擊,被郡主用劍背擋住,刀尖就那么正正當當戳在薄薄的一側(cè)劍背上。不錯,郡主曉得劍身再不能承受一擊了。如此精準的反應(yīng)也是常人難有的。

  老教頭抽身,雙手握刀,旋身攻去。當當當,郡主用劍柄,劍尾,甚至劍身斷開處接住長刀的攻擊。

  “徒手過來?!崩辖填^將長刀插入腳邊的木板。

  郡主蹲身放下斷劍,雙手握拳,身盤穩(wěn)扎。

  老教頭蹬地一躍,一瞬拉近了二人距離,郡主拳未后撤,便打了出去。顧不上力度不夠,一拳接一拳,速度迅猛。這招式似曾相識,分明是上一個參試之人所連招式。老教頭瞥了一眼云玗,明白了什么。他猛地下蹲伸手抓住郡主的腳踝,往側(cè)面一拉,郡主一拳揮空,沒有了對方抵擋給的反力,加上下盤遭襲,一個趔趄朝前撲去。隨即感覺后背被推了一把,然后被人從后面揪住了衣領(lǐng)。她借力趕忙站穩(wěn),對上教頭的眼神,一時間脹紅了臉。

  “可以了?!崩辖填^朝錄官點頭??赐だ锏娜私云磷×撕粑钡娇ぶ飨屡_,才紛紛舒一口氣。

  教頭回到臺中,拔出長刀,準備下一輪測試。

  郡主朝云玗呲牙,仿佛下一刻那一口大白牙的嘴就要吹響勝利的哨。云玗抱著頭,仿若沒看見。林萱,是個討人厭的郡主。

  茝地殿試說來并不繁雜,茝不過是云的附屬國而已,“殿試”依禮只是為通過武試的各位分定官階。茝地選拔出的武試官員,多志不在此地,而是擠破腦袋將自己送入千云郡。云茝如同連體嬰兒一般,互為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茝地雖小,卻也是一方要地。

  之所以云為云,茝為茝,是因為茝地百姓多愛安穩(wěn),并不喜紛爭。濱海靜浪,是茝地百姓的生活方式。

  云玗著紅衣,位前列,是武試一甲榜首。殿試有茝?fù)跤H出一題,受試者當場論述。論述中有領(lǐng)軍之才的,能當參將,將來戰(zhàn)場爭功,前途無量。若無心領(lǐng)兵打戰(zhàn)的,也可任御前侍衛(wèi),伴王位左右??傊?,入殿者皆為人才,必得重用。

  柏州端坐高位,兩列考官伴其下位左右?;鹿賯魅朐偏],殿試開始。

  筆墨飛灑,金箋入朱盤。由宦官當場為云玗送題,之后交由錄事和各位考官傳看。

  金箋之上寫,“一葉障目?!?p>  此題目非重兵之法,非軍制法度,一時間叫眾人相覷。

  云玗立在桌前,思忖片刻,抬頭去尋柏州的目光,無甚提示。但這題怪異,也許說的并不是軍中之事,而直指朝堂。

  “領(lǐng)兵之人,上不可違圣令,下不可謊軍士。坦誠相待是軍中之禮,是軍心之根。上瞞軍情,下賭人命,方為,一葉障目?!痹偏]察覺一束目光襲來,追過去,是那位宦臣。她凝神緊盯,鋪開氣海,嘴卻沒停。

  “以一葉障目者,悖逆不軌,是為末路。違天命,窮蒼生,當誅?!蹦腔鲁夹毕码p瞳,俯視云玗,無聲宣戰(zhàn)。這份眼神似曾相識,她見過的。“然以葉障目,猢猻把戲。紅日當頭,殘葉散盡……終會有人目光如炬,不被欺惘,還世間一片清白。若尋一人,我定一命追隨,不問前程?!痹偏]將目光從宦臣那收回,看向許柏州。柏州眼中有光閃過,很快便歸于平靜。從他低垂的眼眸中,云玗可以分辨得出,柏州未改。

  春色正好,茝地的藥市開倉了。

  藥糧精足,士兵出征。

  云玗已受參將月余,此次隨兵部孫主司出征,平淮南亂寇。出發(fā)前將漢霄托于林家姐弟,經(jīng)淮國一行,云玗察覺漢霄之名太過招搖,如今局勢尚不明朗,實在不適宜過早在朝中出現(xiàn)。

  淮南群島總有不安分的敗寇,被白垠城驅(qū)逐出境,他們團聚一處,從云境邊疆的百姓那里,搶些活頭。

  聽聞此次是孫主司主動請戰(zhàn)的,論位分,這種小戰(zhàn)役,沒有他老人家親自下場的道理。孫主司只言多年消耗不是辦法,提出要在邊境處修筑城池,以囤兵防寇,終了亂寇煩擾,其言之懇切,沒有不批允的道理。于是眾軍從茝地出發(fā),前往茝地邊界海灣。

  孫主司坐行轎之中,走在隊伍末尾,周圍強軍環(huán)繞,儼然全副武裝,戒備過頭了。云玗在前頭領(lǐng)隊,心里盤算著人馬軍備。隊伍里除了行伍之士,還有十來位御匠,甚至有幾位是茝地皇城布局之人。無論軍士還是工匠皆,恐怕皆為這位孫主司的人,其數(shù)量遠超朝中其他門臣,這樣算來,這位孫主司,有些權(quán)高于位了。柏州派她同往的目的,應(yīng)當就在孫主司身上,但具體為何,柏州不曾說,也許是不能說。

  “于參將,主司傳你過去?!?p>  云玗應(yīng)聲調(diào)轉(zhuǎn)馬頭,行至轎前。

  “進來一敘?!鞭I輦內(nèi)傳出男聲。云玗將馬交由一位士兵,掀簾進驕。

  這位孫主司已年過半百,體格還算強健。

  “聽聞參將是群島的人?”

  “是?!?p>  “為何來茝地尋一職?依參將之才,直接入云無甚不可?!?p>  “登高易摔?!?p>  孫主司聽罷冷笑幾聲,“參將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主司多慮了,卑職是說給自己聽的?!?p>  “我掌控茝地兵權(quán),王上防著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然他喚我一聲伯伯,我一個做伯伯的,能害了小輩不成?!?p>  “主司說的是?!?p>  這孫主司看云玗八竿子打不出個屁來,也不好再問。可先前她在殿試之時說的那番話,分明就是沖他說的,她與許柏州一定有所圖謀。趁這次武試,許柏州一共換了三位他的總兵,新吸納的人才也都穿插進入各個軍中,如同插銷一般,釘入他的掌控。

  “主司,寅城將到了?!?p>  寅城,位于茝地東北,云茝之界一,東臨淮南群島,與淮接壤。瑁城破敗,成了棄城,寅城便成為了云淮要地。

  寅城,也是七年前柏州之父許知最后的戰(zhàn)場。在那一戰(zhàn)中,殞身的還有云邈之父,云敘。

  當年一役,淮南群島流寇暴亂,意圖從云淮接壤處的寅城打開大陸缺口,爭搶一方安土。原本在萬尤山莊庇佑下的淮南百姓,不知為何脫離管轄,投身這場暴亂。

  云淮出兵鎮(zhèn)壓,一片浪濤難以撼動整片大海,淮南群島終是事敗了。但此一役中,茝?fù)踉谘缦媳槐┟癜禋ⅲ苹措E將,可謂傷亡慘重。

  這一役之后,萬尤山莊閉莊三載,從蒼州的權(quán)勢戰(zhàn)爭中褪幕,只以人才入世,且世者再不返島。

  先不說這一戰(zhàn)來勢迅猛,事發(fā)前又是多么悄無聲息,就連起事緣由也疑點重重。究竟是何人促成了此戰(zhàn),尚無定論。

  云敘與許知,幾乎是毫無相關(guān)的兩人,卻因為此戰(zhàn)成為同生共死的戰(zhàn)友。要說二人的共同點,那就只是皆為魚肉罷了。

  一行人駛?cè)胍?,云玗有預(yù)感,這座城里藏著許多秘密,能夠揭開真相的秘密。這樣想來,這位孫主司,恐怕是這一陰謀鏈條中的一環(huán)。

  城門閉了,再啟愿是黎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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