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寺內(nèi)不僅交易繁多,各種雜劇、說書、賣藝等活動也多的數(shù)不過來,瀕臨開封的汴河,位置極為適中,擁有六十四個禪院律院,養(yǎng)僧?dāng)?shù)千的相國寺是整個開封,乃至宋朝最熱鬧的民間交易和游樂場所。
呂淵沒有很盡興的游玩相國寺的各處經(jīng)樓、廟院,他倒是想要好好的看看大相國寺,可邊上的陳遮卻不知道是因?yàn)檎嫒缢砸话悖瑸榱嘶厝プx書趕時間,還是其他的原因,整個人都著急的很,直接快步帶著呂淵到了上香祈福的正殿——大雄寶殿。
才到大宋,盡管呂淵是專攻宋史的博士生,可畢竟所長之處也僅在歷史大勢、朝堂風(fēng)向上,一些細(xì)節(jié)之處,肯定是沒有土生土長的陳遮清楚,所以呂淵還是順著陳遮的性子來吧。
大雄寶殿內(nèi),已經(jīng)蔟集了不少的香客,呂淵學(xué)著陳遮取來了三柱香,裝模作樣的拜了拜,就準(zhǔn)備插在爐鼎上。
呂淵前世不是信佛的,他一直秉承的都是人定勝天,所以相比于上香祈福,來這的目的更多還是湊熱鬧、好奇,此刻,呂淵已經(jīng)開始四處觀望了起來。
目光隨意的往寬敞的寺門一瞥,一張精致的臉蛋就映入了呂淵的眼中,這女子著一襲虛鑲真珠的繡蘭花背子,發(fā)后惟著翠金白玉簪,僅此一眼,便是滿目的貴氣。
站在這年輕女子邊上的還有一婦人,婦人也是雍容華貴的,不用多想,這二人應(yīng)該是東京城富貴人家的母女。
“長的還不賴,宋代女子在梳妝打扮上一直可以的,倒是這丹鳳眼看起來略微有些刻薄。”
呂淵心中想著,視線也就停頓了一下,長的好看是好看,只不過漂亮的女人呂淵也見多了,博士生、富二代,這兩個身份重疊在一起,呂淵前世想不做海王都難。
“這里的香味太濃了,我得出去喘喘,長明你好了沒?”
陳遮揉了揉鼻子道,他轉(zhuǎn)過身子,從佛像這頭,看向了大門那頭,在看見那位姿色上佳的女子之后,頓時陳遮不由的抽了一口氣!
怎么是她!
陳遮一直怕來到相國寺后呂淵會想起前段時間的記憶,可他這擔(dān)憂的事情沒有出現(xiàn),倒是出現(xiàn)了更糟糕的情況!
“伯亮兄,你傻站做什么,不出去嗎?這殿里頭確實(shí)熏人的很?!眳螠Y道,相比于大雄寶殿內(nèi)做工精美的佛像,還是外頭的交易鋪?zhàn)?,雜技團(tuán)子更吸引他。
陳遮馬上反應(yīng)了過來,見到那對母女還沒有將目光看向這里來,趕緊一把拉著呂淵往殿外去,“是極,是極,我等還是趕緊出去?!?p> 這下倒是呂淵反應(yīng)不過來了,這陳伯亮也太著急了吧。
大雄寶殿內(nèi),呂淵二人的前腳剛出去,那引行人側(cè)目的一對母女卻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呂淵的背影。
“娘親,那是……”
李婉看著走出殿門外略有些熟悉的背影。
韓氏看了好一會,眼神中逐漸流露出厭惡,遂道,“是那泉州的窮酸書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大姐,為娘都說了這段時間不宜來相國寺,你非不聽!”
得到自己母親的確認(rèn),李婉回到,“他似乎沒有看到我,這樣也好,不然少不了一些麻煩。”
李婉很清楚這位泉州來的書生對自己有多么的癡迷,如果不是沒看到,那么不可能先前不上來糾纏一番的,自己確實(shí)算倒霉,她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來相國寺了,今日一來又碰到了此人。
“罷了,再過兩日那邊就有消息了,我看他還敢不敢再放肆!”韓氏沉著聲音說到:“對了大姐,聽說這呂淵中了進(jìn)士?!?p> “娘親你是在擔(dān)心我當(dāng)初說的話?”李婉道。
“可不是嗎,要是其他人拿來做文章,倒是無所謂,可沈府那邊……”韓氏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
“無妨,不是還有最后一輪殿試嗎,省試他只是排第兩百五十一名,殿試最多只能博一個三甲,二甲都不可能,更別說一甲了。到時候我放出話來,當(dāng)日說的進(jìn)士是進(jìn)士及第,是一甲!可不是什么二、三甲之流,他人所想的不過是曲解我的意思?!崩钔窭淠幕氐?。
一甲稱呼為進(jìn)士及第,只有三人,也就是狀元、榜眼、探花,今年的能人何其之多,李婉可不相信這泉州來的呂淵能夠位列前三!
“還是女兒想的周到啊。”韓氏笑了起來,如此最好不過,外頭沒話說,沈府那邊也不會挑毛病。
“再說了,女兒當(dāng)初講的是要嫁只嫁進(jìn)士,可沒明明白白的說那呂淵中了進(jìn)士就一定要嫁給她,娘放心好了,沈家,女兒去定的?!?p> 一般而言,女子嫁給進(jìn)士就是莫大的福分,可李婉不一樣,以她的家世,以她的美貌,一般的進(jìn)士有何資格能夠擁有她?毫不夸張的說,要不是當(dāng)今天子早有了皇后,這后宮,她李婉都想要且有信心去闖上一闖!
“對你,娘還是很放心的,這佛像拜完,待會到西門那邊看看,說不定有稀奇的漂亮之物,屆時,如有鐲子、頭簪之類的東西,也好購買一二,娘的這些飾品都帶好久了?!表n氏放心的說到。
李婉本想拒絕,但看著聽了自己方才一席話后欣喜的母親,又不忍掃興,只好點(diǎn)頭答應(yīng)。
其實(shí)在見到那呂淵之后,這相國寺她就不想再繼續(xù)游玩下去了,她擔(dān)心到時候再撞見呂淵,那人又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李婉不在乎她的名聲弄的滿城皆知,畢竟這也側(cè)面的說明了她的容貌是有多么的美艷動人,但在那件事還沒答復(fù)下來之前,李婉認(rèn)為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為好。
“你爹爹死的早,我們家全靠當(dāng)年祖先的余萌才能富貴到如今,要想延續(xù),只有找個好夫家!”韓氏輕聲道。
李家的祖上可以追溯到太宗朝的宰相李昉,到了李婉這一代,整個李府只剩下母女兩人,雖然前幾代積攢下來的積蓄還有不少,可畢竟家中沒有頂梁柱,同樣沒有在朝中有能夠說的上話的人物,呂淵雖中了進(jìn)士,可家世不顯,只能算有潛力,這對于李府而言是絕對不夠的。
緊接著,韓氏手握禮佛香香,誠心誠意的來到佛像的面前,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