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夢

　　期間父親張建生端來了果盤，并且遞給了姜禾一個洗好的蘋果。

　　“姜禾，吃蘋果。”

　　姜禾沒說話，抬起頭，對上了張建生那一眼慈眉善目，接過了蘋果。

　　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jì)，其他的姜禾沒有任何印象。在她的世界里，“父親”這個詞，是無比陌生的。

　　即使在家里，張建生也沒有穿家居服，依舊是正裝在身，只是少了西裝外套的搭襯，微微隆起的肚子更是透露著男人滄桑的經(jīng)歷。

　　張建生又拿了個蘋果，走到沙發(fā)前拍了拍張旭的頭，張旭正在低頭假裝摳手指不希望被人看見自己剛才和這個姐姐打鬧的過程，隨后有些夸張地抬起頭來，接過蘋果。

　　“好好陪你姐姐玩，爸爸先去工作了。”

　　說完，張建生走進了書房，一直到聽到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姜禾一動不動保持著剛才姿勢拿著蘋果的手才放松下來，又把蘋果放回到了果盤里。

　　巧了，蘋果是姜禾最不喜歡的水果，可她這個父親，卻偏偏從果盤里拿了蘋果。

　　過會兒，洗漱完畢敷著面膜的李繼云一邊撫摸著臉，頂著一張黑黢黢的面膜走來客廳找兒子。

　　“小旭，快去洗澡睡覺了，明天你還要去補習(xí)班?！?p>　　張旭看上去明顯比較忌憚母親，立馬從沙發(fā)上跳下來，踩上拖鞋就跟在李繼云身后往浴室跑。

　　臨走前，他還沖姜禾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頭。

　　方才還明亮的客廳一下子暗了一半，是李繼云隨手關(guān)掉了堂燈，只留下了四周一圈兒較暗的夜燈。

　　姜禾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看了一眼扭捏著屁股離開的李繼云，回頭盯著自己的拖鞋發(fā)呆。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了姜禾小小的身軀坐在小圓凳子上。

　　…

　　在陌生的壞境住下的第一天夜晚，姜禾失眠了，輾轉(zhuǎn)反側(cè)，始終是難以入睡。

　　她把被子蒙在頭上，掰著手指頭數(shù)羊。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一百八十八只羊……”

　　“……”

　　最后快數(shù)到第七百只羊的時候，姜禾怒了。

　　她一把把被子掀開，憤憤地從床上坐起來，拉開一點點窗簾，透過窗戶看向窗外。

　　這里跟安鎮(zhèn)比不了，沒有皚皚白雪，也沒有老樹冰河。

　　“無聊！”

　　姜禾用左腳蹭了蹭右腳，隨后伸手從桌上夠過來相框，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合影，“外婆，你睡了嗎?！?p>　　姜禾把相框緊緊摟在懷里，閉上眼睛，就好像外婆正在擁抱著她一般。

　　夜里，姜禾做了個夢。

　　在夢里，小小的自己穿著漂亮的裙子，拉著爸爸媽媽的手，高高興興地去了新學(xué)校。

　　雖然看不清媽媽的臉，但是小小的姜禾還是那么地開心。

　　早上醒來的時候，姜禾枕邊濕了一片。

　　“我該不會是大半夜做夢夢見喝水然后真的夢游喝水卻把水給枕頭喝了吧！”

　　拉開窗簾，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只是比起她記憶中的冬天，少了那一片雪白。

　　姜禾伸著懶腰出了房間門，在桌上看到了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