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老子回家了
趙信和德萊厄斯此刻有些錯亂。
“所以你是說你倆演了個苦肉計，就為了讓凱特琳解雇你，你好帶著我倆去祖安？”
德萊厄斯的臉上寫滿了疑惑，他對這來回幾波的反轉(zhuǎn)操作秀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根據(jù)蔚的解釋，皮爾特沃夫高層收到了隔壁城市祖安的請求，希望他們派遣可靠的執(zhí)法官前往祖安最混亂的地溝區(qū)，幫他們調(diào)查一件事。
蔚就是被選中的人。
祖安和皮城這對猶如鏡像的雙生城市素來不睦，為了避免蔚執(zhí)法官的身份帶來麻煩，凱特琳有意安排了這次沖突，讓蔚重回平民身份。
但這也意味著她將失去?？怂谷椎闹С?。
為了確保蔚的安全和計劃順利，他們將趙信和德萊厄斯也納入了這次行動。
“也就是說你要去偷塔，我倆去抗傷害的唄？”
趙信敏銳地捕捉到了問題的核心：“俗稱前排?！?p> “話糙理不糙。”蔚倒也很坦然。
“可是據(jù)我所知祖安和皮城關(guān)系一直非常惡劣，他們能放你進他們的地盤么？”
德萊厄斯對于城邦間的外交關(guān)系顯然比趙信更了解。
“一開始我也這么想，但這次行動其實就是祖安的煉金男爵那群老癟犢子要求的?！?p> 煉金男爵，祖安混亂城市的實際管理者，一群掌握煉金科技和金錢的暴力分子。
得是什么樣的事才能讓一群暴徒都束手無策，不顧城邦矛盾來請求皮城的幫助？
“反正這就是任務(wù)要求，按劇本走咱們接著就得混進他們的地溝區(qū)，打探一個叫‘聲音’的小癟犢子?！?p> “但是我很好奇，你們怎么知道，我們會在你要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剛好經(jīng)過芬多海峽？”
德萊厄斯審視地看著蔚，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疑惑：
“這未免太巧合了些?！?p> “按說是沒有這么巧的事兒，那地兒天天走那么老些船，平時都不怎么查。
但聽說那天晚上，城里的高層突然收到了一個紙條，把你們的行蹤給暴露了?！?p> 蔚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皮城的警備是第一流的，但我們也不知道那個紙條擱哪兒來的，雖然它來的確實跟是時候?！?p> 趙信和德萊厄斯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去比爾吉沃特的列車上遇到了船長和金克斯，出海打撈時遇到了潮汐海靈。
如今回來的私船這么不巧地被揭發(fā)告密，還恰好是皮城開團急缺前排的關(guān)鍵時刻。
真的會有這么巧的事么？
聯(lián)想到杜卡奧將軍又在恰到好處的時間神秘失蹤，兩人隱約感到，這些巧合的背后有人在刻意推動著一切。
就像是棋局上幾顆看起來互不關(guān)聯(lián)的棋子，貌似無關(guān)緊要，實際隱藏著棋手的陰謀。
只等所有棋子落到位，就會顯露出一個完整的殺局！
而身在其中的趙信和德萊厄斯，還不能完全看透這些巧合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
但他們隱隱感到，這或許和諾克薩斯背后深藏千年的神秘組織有關(guān)。
那朵滴著鮮血的黑色玫瑰。
可時下他們還沒有時間去想這些，蔚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準備前往祖安，而他們也必須爭取盡快完成任務(wù)，早日回到諾克薩斯，才能查清楚這些事件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誰。
兩人在蔚的帶領(lǐng)下前往祖安，一路上蔚向兩人介紹了兩座城市的歷史。
皮爾特沃夫和祖安曾經(jīng)是連結(jié)一體的城邦，一次運河開鑿意外造成了地殼活動，稱之為“大分裂”。
皮城占據(jù)了高處廣闊平坦的土地，而祖安則建立在皮城邊緣蜿蜒崎嶇的峽谷之中，緊緊依靠，卻有著巨大的地勢落差。
由于地勢低洼崎嶇且陽光稀少，越來越多人去了皮城，祖安和皮城逐漸分割開來，成了兩座獨立的城市。
經(jīng)年演變，祖安越來越受到“上面的居民”歧視，成了皮城傾倒“垃圾”的廢棄土地。
終年籠罩在煙霧中不見陽光的環(huán)境孕育了祖安沉郁陰暗的城市風格。
這里并不美麗，但卻異常繁榮，皮爾特沃夫不被允許的一切商品交易，科學實驗和危險物品在這里都無比受歡迎。
這些破壞性的活動也讓祖安變得污濁，骯臟且混亂。
工業(yè)廢品和煉金垃圾充斥著祖安的街道，彩色玻璃和鋼鐵柵欄豎起“祖安風格”的斑駁建筑。
化學藥劑和煉金實驗制造出了很多生化怪物，游蕩在祖安陰暗的角落里。
這里就像是皮爾特沃夫的反面，皮城沐浴光明，投下的影子變成祖安。
“但祖安其實賊有錢，可能比皮城還有錢?！?p> 說到錢，蔚的言語中飽含著羨慕。
“他們就是貧富差距太大了，比皮城還大。
煉金男爵那幫老癟犢子死摳死摳的，見錢不要命，一毛也不給平民分。
所以祖安越往下越窮，沒錢不讓上去，窮到底就是地溝區(qū)，破得沒法看，咱到了?！?p>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皮城和祖安的交接地帶——舞步走廊。
這里是皮城的下層市區(qū)，但依然在祖安頂層之上，山體被開鑿出巨大的隧道，連結(jié)著風格迥異的兩座城市，由尖嘯升降機運輸往來。
即使是皮城的下層市區(qū)，也是只有祖安的富人才能踏足的區(qū)域。
蔚望著下面深邃的祖安城市，輕輕嘆了口氣，走進了升降機。
隨著升降機不斷下降，陽光逐漸暗淡，空氣也開始變得渾濁，趙信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古怪氣味，非常嗆辣。
“是煉金煙霧，這玩意兒在祖安到處都是，你倆最好適應(yīng)適應(yīng)?！?p> 升降機緩緩進入祖安的中層廣場，趙信透過玻璃看到一座華麗的白石塔樓，裝飾繁復燈光璀璨，完全不像祖安的風格。
“那兒就是老癟犢子們住的地兒了，難看得一批。”
蔚說話有幾分怒氣，老癟犢子應(yīng)該指的就是煉金男爵。
“那是什么？”德萊厄斯指著一處圖案問道：“祖安的交通標志么？”
順著方向看去，是一個蜘蛛形狀的涂鴉，蔚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許是什么時候新成立的反抗組織，在祖安，這種不滿貧富差距的組織多如牛毛。
但隨著升降機繼續(xù)下降，建筑或石壁上的蜘蛛圖案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密集。
到了臨近底層的時候，干脆就到處都是蜘蛛圖案，新舊大小不一，相互覆蓋著。
從下往上望去，仿佛有無數(shù)蜘蛛自底層的黑暗里爬出，吞噬著上面原本微弱的光明。
蔚感到有些異常，從來沒有一個反抗組織能發(fā)展到這種規(guī)模，或許這和她要找的“聲音”有關(guān)。
尖嘯升降機的大門打開，他們到達了祖安著名的地溝區(qū)，號稱符文之地最臟亂差的地區(qū)。
這里已經(jīng)基本沒有散發(fā)著綠色光芒的煉金路燈了，煙霧也濃得仿佛化不開。
明明是白天，卻暗如黑夜，只有零星明滅的光亮支撐視野。
這里大概終年都沒有陽光，趙信有點想起了暗影長廊，但氣味還是這里更難聞一些。
蔚望著這片熟悉的黑暗，深深地吸了口刺鼻的煉金煙霧：“還是那個味兒，上頭！”
“老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