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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未逆

第二十六章 天葬

水未逆 奇夫子 3130 2020-04-19 07:40:34

  毛羽連忙跑向段正嚴(yán),一把扶起他。

  “玉哥兒,你有沒有事???”毛羽急切地問道。

  “中了尸毒,又強行運功,導(dǎo)致肺臟受損,呼吸有些不暢?!倍握龂?yán)急促的呼吸著。

  張慶之?dāng)v扶著塔布仁吉走了過來,塔布仁吉臉色蒼白,顯然是內(nèi)傷加重了,他顫抖著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又從瓶里倒出一顆綠油油的藥丸,“卓波,快將這丹藥服下,這丹藥能解尸毒,我就防著中尸毒才帶著它呢?!?p>  毛羽接過綠色丹藥,喂段正嚴(yán)服下。

  幾人就地休息了一會兒,天色開始漸漸變亮,張慶之將躲在箱子里的桑吉母子倆叫了出來。

  桑吉母親看到倒在空地上的桑吉父親尸體,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抱著尸體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親吻著尸體的臉頰。

  “不可!”塔布仁吉大呼道。

  正走上前攙扶塔布仁吉的桑吉問道:“為什么?”

  “弱郎雖然已經(jīng)被消滅,但身體里還有著大量的尸毒,你阿媽年老體弱,若是吸入太多尸氣中了尸毒,那可就救不了了?!?p>  桑吉嚇了一跳,連忙跑向母親,將她拉開。

  段正嚴(yán)有氣無力地說道:“師兄,你再給他一顆藥丸吧。”

  “哎,我若是還有,那肯定會給他的,只是這丹藥不多,剩下的都在寺里,要不我們快些回去?!彼既始?。

  幾人紛紛點頭。

  “桑吉,你快快照顧你阿媽去休息,萬萬不可勞累和過度悲傷,若是身體弱了,那尸毒入體,就危險了。”塔布仁吉說道:“還有一事,你要記住,今天之內(nèi)一定要將你阿爸葬了,不然還會引出些邪魅來?!?p>  “謝謝塔布仁波切,我記下了,一定會照著做的?!?p>  交代好事情后,幾人向桑吉借了一輛手推車,段正嚴(yán)和塔布仁吉坐在上面,毛羽張慶之二人推著他們回雪山寺去了。

  回到雪山寺,塔布仁吉連忙裝好丹藥,因張慶之身法快,便委托他給桑吉送藥去。

  張慶之拿著丹藥鷹飛兔跳般跑了出去,沒一會兒他便來到了桑吉家,還沒進(jìn)屋,便聽到桑吉哭哭啼啼的聲音。

  他連忙進(jìn)去,看到先前還正常的桑吉母親,此時躺在羊毛氈上,已經(jīng)面無人色,滿臉紫黑。

  桑吉看到張慶之到來,大聲道:“求求你救救我阿媽。”

  張慶之也不多言,急忙從懷里拿出丹藥遞給桑吉。

  “這是塔布仁吉給你的,說是能治你母親身上的尸毒?!?p>  桑吉擦了擦眼淚,接過丹藥,喂母親服下。

  可是才將丹藥放到嘴里,桑吉母親便吐了起來,一些黃水污血連帶著丹藥一起吐了出來。

  桑吉一連試了幾次都是如此。

  “怎么辦,這可怎么辦?!鄙<挚蘖似饋?。

  看到這樣的情況,張慶之連忙道:“你別急,我這就去找塔布仁吉來。”一轉(zhuǎn)身,張慶之便沖了出去。

  更快的速度,張慶之回到了雪山寺。

  后院里,塔布仁吉、段正嚴(yán)、毛羽已經(jīng)處理好了身上的傷勢正在休息。

  突然看到張慶之回來。

  “這么快!事情辦完了?”毛羽問道。

  張慶之也沒理他,徑直走向塔布仁吉,“桑吉他母親出事了,我到他家時,他母親似乎已經(jīng)尸毒發(fā)作,丹藥也吃不下去?!?p>  聽張慶之細(xì)致地說了桑吉家的情況后,塔布仁吉一拍手,懊惱地說道:“這是尸毒攻心,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啊,怪我,怪我啊,要是當(dāng)時能看住老阿媽別觸碰弱郎就好了?!?p>  毛羽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快想想現(xiàn)在該怎么辦吧。”

  “哎,先去看看再說吧?!彼既始鹕硗庾?,張慶之跟了上去。

  毛羽和段正嚴(yán)也要跟去,可剛起身段正嚴(yán)便劇烈地咳了起來。

  “玉哥兒,你就別去了,好好養(yǎng)傷吧?!?p>  “你也傷了,為何還要跟去?”

  “只是點皮外傷而已,我皮糙肉厚耐得住,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傷及內(nèi)臟,就好好呆著吧?!泵疰倚Φ?。

  “也只得如此了?!倍握龂?yán)只得又躺下。

  塔布仁吉受傷頗重,騎不得馬,于是找了輛馬車,三人匆匆趕去桑吉家。

  到了桑吉家,三人連忙進(jìn)去,發(fā)現(xiàn)桑吉母親已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了。

  “嗚嗚嗚……塔布,仁波切……阿媽……她,她,她……”

  桑吉見到塔布仁吉進(jìn)來后,撲上前大哭起來,已經(jīng)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了。

  仔細(xì)看了看桑吉母親,塔布仁吉搖了搖頭,懊惱地站在一邊。

  桑吉母親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房頂,顯然已經(jīng)看不見東西了。

  “因果啊,報應(yīng)啊,這是佛祖、湖神在懲罰我們啊?!鄙<赣H說道:“桑吉,你過來?!?p>  桑吉連忙爬到母親身邊,母親抓住他的手說道:“這件事藏在我和你阿爸心里幾十年了,本不想告訴任何人,可是報應(yīng)來了,懲罰來了,你阿爸走了,我也快走了,只能告訴你,你要答應(yīng)我,這輩子永遠(yuǎn)守著圣湖,替我和你阿爸贖罪?!?p>  桑吉連連點頭,早已是泣不成聲。

  桑吉母親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一件往事。

  很久以前,多瑪草原上有兩家人,他們是十分要好的朋友,經(jīng)常將氈房搭在一起,一起牧羊,一起采藥,一起生活,后來他們又一起有了孩子,孩子出生前,兩家人約定,若是同性則結(jié)為兄弟姐妹,若是異性則結(jié)為夫妻。

  孩子出生了,先出生的是男孩,后出生的是女孩,兩家便定下了娃娃親。

  男孩和女孩慢慢長大,男孩變成了一個英俊帥氣的小伙子,女孩變成了一個美麗動人的少女。

  兩人成了婚,離開了父母,獨自生活。

  城里有一戶很富有的人家,主人叫奴古巴。

  夫婦二人相約來到城里,男的為奴古巴家牧羊,女的為奴古巴家洗衣做飯。

  干了很久,兩人攢下了一筆錢,打算再過一段時間能買些羊羔,置辦些家當(dāng),便離開城里,過自己的日子去。

  那天早上,小伙依舊早早的出門牧羊去了,直到傍晚才趕著羊群回到城里,他每天最高興地是便是放羊回來,看到妻子在門外等他,可是今天他卻沒看到妻子,他心中有些不安,剛走到門前,便聽到從房里傳出陣陣哭泣聲,他大驚,連忙沖了進(jìn)去。

  屋子里,妻子衣冠不整,嘴角流著血,右手拿著剪子正用力地割著自己的左手手腕。

  看到丈夫回來,妻子哭得越發(fā)大聲,右手越發(fā)用力,越發(fā)快的割著手腕。

  丈夫沖上前,一把奪過妻子手中的剪刀,一聲不吭地抱住她。

  妻子大哭著,直到哭不動了,才哽咽著告訴丈夫,自己被奴古巴老爺強暴了,說完又是大哭起來。

  丈夫一聲不吭,處理好妻子的傷口,安慰她睡下。

  妻子恍恍惚惚睡了過去,直到半夜突然驚醒,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丈夫不見了,哭泣著打開門走了出去,竟發(fā)現(xiàn)丈夫拿著柴刀已將奴古巴砍死在院子里。

  她哭著跑向丈夫,抱著他,問他為什么這么傻,要知道在當(dāng)時,農(nóng)奴殺死主家,是要禍及三族的。

  兩人不愿牽連家人,便商量將奴古巴的尸體丟進(jìn)城外的圣湖中。

  圣湖,那是吐蕃人心中的女神,極其神圣,不可侵犯,不可玷污,若是將奴古巴的尸體丟進(jìn)圣湖中,那不會有人想得到,也不會有人去那里尋找,兩人背著奴古巴的尸體,趁著夜色來到圣湖邊,在禱告了好長時間,祈求女神的原諒后,兩人將尸體拋進(jìn)了圣湖。

  往后幾天,兩人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依舊男的牧羊,女的打雜,期間有很多人來調(diào)查,但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也懷疑過他二人,但卻苦于沒證據(jù),也找不到奴古巴,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又過了很久,兩人離開了城里,因為心中對圣湖女神的愧疚,還有害怕奴古巴的尸體被人發(fā)現(xiàn),兩人便來到了圣湖邊,搭了個氈房一直守著,這一守,便守了幾十年,為救贖自己的心靈,他們四處行善,救人積德,周圍的人看他們守護(hù)著圣湖,還樂善好施,對他們也是多有照顧,也許是圣湖女神可憐他倆,守湖期間,他倆有了孩子,買了羊羔,置辦了家業(yè),日子竟然一天天過得好了起來。

  “可是,因果啊,我早該想到的,像我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女神和佛祖的原諒,到底是把你阿爸害了啊。”桑吉的母親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那雙空洞的雙眼中流下了兩行血淚,去世了。

  桑吉撕心裂肺地哭著。

  一旁的幾人也是唏噓不已。

  塔布仁吉走上前去,拍了拍桑吉說道:“你阿媽和阿爸,都是好人,佛祖會原諒他們的,他們會往生極樂的。”

  塔布仁吉為桑吉母親念了中陰解脫經(jīng),為她做了一系列法事將她超度。

  “桑吉,亡人已亡,你不要太過悲傷,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要是太陽落了山,恐怕你母親也會變成弱郎?!?p>  說完,塔布仁吉示意桑吉將他母親的尸體抬到空地上,放在他父親旁邊。

  “桑吉,你跪下,事情緊急,顧不得太多了,就在這兒吧?!彼既始掷锬弥话褜憹M經(jīng)文的砍刀對毛羽和張慶之講道:“毛卓波、張卓波你們走遠(yuǎn)一些,等會兒煞氣太重,對你們不好?!?p>  他倆立刻遠(yuǎn)遠(yuǎn)走去,直到看不清塔布仁吉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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