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大陸,燕丘。
青木原,青陽鎮(zhèn)。
魏家燈火通明,一夜難眠,魏家家主之子魏闕此刻正跪在了廣場中央接受族內(nèi)長老的審判。
廣場四周站滿了魏家子弟,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戲謔之色,人聲何其嘈雜。細(xì)細(xì)聽聞,方才知道,那魏闕不知抽了什么風(fēng),竟然要退了李家大小姐李凌雪的婚書。
李家作為青陽鎮(zhèn)四大家族之一,是各大家族拉攏的對象,而且那李凌雪生得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毫不夸張地說,整個青陽鎮(zhèn)的年輕男子都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魏闕公然差人退婚一事,消息不脛而走,一日間,傳遍了青陽鎮(zhèn)。魏家族長魏朝風(fēng)和數(shù)位長老為之震驚。
“你個小兔崽子,平日里不學(xué)無術(shù)也就算了,退婚這么大的事都不與我等商量,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爹!”魏朝風(fēng)怒火中燒,氣得吹胡子瞪眼。
青陽鎮(zhèn)上有魏、李、張、尉遲四大家族,尤以尉遲家勢力最大。張家與尉遲家多代姻親,同穿一條褲子。尉遲家一直想要吞并魏家,為了對抗尉遲家,魏家和李家這才訂下了這門親事。
如今魏闕擅自做主,私自上門退了李家的親事,令李家顏面掃地,若果李家倒戈相向,無異于是的魏家的處境更是雪上加霜。
魏朝風(fēng)實在想不明白,他這個兒子,平日里像個悶葫蘆,受了欺辱也總是呵呵傻笑的主,怎么會做出如此驚人之舉。
那李凌雪有什么不好,配他一個連血脈都不能覺醒的主綽綽有余,他有什么不滿足的。
魏闕時而撓撓頭,時而抓兩下屁股,活像是一個憨憨,還傻呵呵地笑著。
廣場上的魏家子弟瞧著魏闕這幅蠢樣,不禁哈哈大笑,出言譏笑。
“魏闕,你是不是看不上那李凌雪呀?你要看不上不要緊,你把他搶來送給哥哥我呀?!?p> “呆子,你是不行啊,還是對女人沒興趣???你給我說清楚嘍,若是你有龍陽之癖,以后見到我們繞道走,否則看我們不揍你!”
“這個憨慫,這下倒真是給我們魏家長臉了,退了李家的婚,那不是打李元德的臉么?!比巳褐杏形杭业茏诱f。
“誰說不是。我早就看不慣魏闕了,仗著族長之子的身份,整日游手好閑,魏家要是交到他的手中,遲早要亡?!?p> “這下好了,惹下這么大的亂子,看他如何收場。族長現(xiàn)在即便有意偏袒魏闕那臭小子,也無能為力了?!?p> “……”
“肅靜!”
魏家大長老魏無羨冷喝一聲,廣場驟然鴉雀無聲,所有的魏家子弟都向魏闕投去了玩味的目光。
魏無羨捋了捋稀疏的胡須,瞥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家主魏朝風(fēng),隨后說道:“我們魏家以武傳家,先祖憑借武神血脈之力,為魏氏大下一片基業(yè)。昔日,放眼整個滄瀾大陸,人們聞魏氏之名,無不敬仰。而我們這些子孫除了緬懷先祖宏光外,尚且不能繼承先祖遺志,繼往開來,反而使得魏氏日漸衰退,實在是有愧列祖列宗,”
魏無羨稍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昨日魏闕退婚一事,想必諸位都已知曉,大家都說說吧?!?p> “魏闕上門悔婚等同挑釁,李元德能夠放魏闕這小兔崽子回來,就是要我們給他李家一個交代。此事若是處理不當(dāng),后患無窮啊?!蔽撼室慌淖雷?,憤怒地說:“魏李兩家維持了數(shù)十年的盟友關(guān)系,一朝被這個小兔崽子給毀了!”
“那李凌雪已經(jīng)被云嵐宗看上了,憑那丫頭的天資,遲早是要成為云嵐宗的內(nèi)門弟子。他李家日后完全可以在青陽鎮(zhèn)橫著走了!李元德能夠放魏闕回來,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p> 魏朝商端起茶杯,瞥一眼家主魏朝風(fēng),眼神中充滿了譏笑之意,“大哥,你可是生了個好兒子啊?!?p> 魏朝朗與魏朝商對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說道:“魏李兩家本是世代交好,都是因為魏闕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害得我們現(xiàn)在如此被動。大哥,依我看不如將魏闕綁了,然后由你親自送到李家去負(fù)荊請罪吧,說不定那李元德念及往日的情分,不會計較此事?!?p> “嗯,二哥此言甚是有理。魏李兩家關(guān)系不能破裂,如果李元德還能消氣,依我看,就殺了魏闕,以示我們魏家的誠意。反正魏闕不能覺醒血脈,對魏家也無甚大勇,再者此禍因是他種下的,理該由他了結(jié)?!?p> 魏朝商若有深意地打量了一眼魏無羨,隨后又瞥眼瞧了瞧魏朝風(fēng),捧起茶杯引起茶來,好似這里的事與他無關(guān)一般。
“我的兒子,還輪不到你做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里在打什么算盤,只要我在一日,魏家還是我說了算?!?p> 魏朝風(fēng)瞪了魏朝商一眼,他的這兩位兄弟一直惦記著魏家家主之位,明里暗里總是多般耍計弄巧。
魏無羨嘆了一口氣,看向魏朝風(fēng)說:“朝風(fēng)啊,你看此事該如何辦?”
魏朝風(fēng)抬頭看向魏闕,發(fā)現(xiàn)魏闕像是個沒事人一般,仍然呵呵傻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上前便是一巴掌扇了過去,那魏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屁股坐在地上,躲開了魏朝風(fēng)那一巴掌。
“你還敢躲,你知道你惹下了多大的禍嗎?”魏朝風(fēng)接連朝著魏闕扇去,卻被魏闕以各種滑稽的姿勢給避開了。
魏朝風(fēng)見狀,也不再動手了。嘆了一口氣,說到底還是我們魏家無能,否則闕兒退了這門親事又有何妨。
“闕兒,此事你作何想?”
魏闕嘿嘿一笑,眼中那縷陰狠之色一閃而過。
……
早些日子,魏闕前往食為天吃酒,碰巧那李凌雪也在食為天,身邊還圍著幾位獻(xiàn)殷勤的公子哥。
魏闕心想,那李凌雪好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也不知到檢點,竟然公然與那些小癟三吃酒,她有把我放在眼里嗎?
于是,魏闕走到李凌雪面前,奪下她的酒杯,本想讓她自己意識到錯誤。然而,那李凌雪卻是不由分說,朝他便是一掌拍出。
青陽鎮(zhèn)的人都知道,魏家家主的公子是個廢物,魏闕自是不會打破這傳言,于是應(yīng)聲倒地,捂著胸口痛吟。
李凌雪瞧見魏闕這幅無能模樣,冷哼了一聲,拂袖離開,臨行前還留下一句:“看見你這個廢物,真是掃了本小姐的雅興?!?p> 魏闕目送著李凌雪的背影被一群公子哥淹沒,心中憤恨道:好你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李凌雪。你以為被云嵐宗看中了,就可以高高在上,無視小爺我了嗎?
好啊,小爺我不僅要退了你的婚,狠狠打你李家的臉,讓你顏面掃地,我還要讓全鎮(zhèn)的人知道,你李凌雪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不是你瞧不上小爺,是小爺根本就看不上你。
……
“闕兒?”魏朝風(fēng)見魏闕走神,于是提高了嗓音。
“嘿嘿,爹做主。”
魏闕心說,當(dāng)年結(jié)下這門姻親,你們都沒問過我的意思,現(xiàn)在婚我都退了,你還來問我作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