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破局
齊鈺一臉不愉,那人也沒深想。
只當自己約了秦珠珠私奔,卻來的晚了,讓她不高興,忙下馬輕聲哄道,“是表哥的錯,我這不是想著讓咱們以后日子好過些,收拾細軟多耽擱了些功夫嘛?!?p> 齊鈺聞言眸中一寒。
前世他便是以此為借口,哄得秦珠珠帶他回寧國公府收拾細軟,才將栽贓陷害的書信放進書房里的。
“表妹你呢,金銀細軟可帶了些出來?”
齊鈺還在回憶秦珠珠上輩子的事,便聽到男人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似是怕被清歌、晚歌兩人聽到,那人靠得極近,溫暖的氣息吹拂過齊鈺的耳廊端是曖昧至極。
前世,他也是用這種手段哄得秦珠珠對他言聽計從。
秦珠珠不過是個沒經(jīng)過人事的姑娘,哪經(jīng)得起他這般撩撥。
“沒,走的匆忙,只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只要能和表哥在一起,再苦的日子我也不怕?!?p> 齊鈺低著頭,掩蓋著眼中的冷戾,說出上輩子秦珠珠曾經(jīng)說過的話。
“那怎么行?”
那人一看她這般模樣,頓時有些惱了,語氣也不似剛剛溫柔繾綣,多了些急切。
說話似乎意識到不對,這才又換回剛剛的暖昧語調道,“我怎么舍得你跟著我吃苦。”
“乖,聽話。趁著天沒亮,我陪你回國公府收拾細軟,他們國公府的東西咱們可以分文不取,但你的嫁妝好歹要拿回來不是?!?p> “可是,我嫁妝那么多,就咱們幾人哪里搬得完啊?!?p> 齊鈺狀似為難,卻也沒有直接否定他的話。
“無礙,拿些輕省的,你慣用的首飾衣裳總得帶著,我就喜歡看你打扮漂漂亮亮的樣子?!?p> 曖昧的語調,溫柔的聲音,一言一語都是在為她考量,若是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怕很難抵抗的了。
齊鈺突然抬起頭,眼中的清冷瞬間換成感動。
那人原本因為齊鈺低著頭,知道她看不見,便也沒有掩飾自己的神情。
卻沒想到她會突然抬頭看自己,臉上的鄙夷根本來不及收起,頓時臉色一僵。
齊鈺暗自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人還真不敬業(yè),連演戲都不演全套。
那人不知齊鈺是不是看到了,瞬間換出一幅深情的模樣。
齊鈺并不在意,看到不遠處,晚歌打的手勢,齊鈺也不再與那人糾纏。
匕首自袖中滑落,一瞬間齊鈺臉上的笑容似一陣春風拂過,溫柔的教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直到心臟被刺穿的疼痛襲卷而來,那人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單手握著匕首,盈盈而笑的人。
“你……為……什么……”
“你不是很清楚嗎?”
齊鈺毫不避諱直直看向那人的眼睛,“我是寧國公世子夫人,你想假我之手陷害寧國公府;難道,就沒想過自己的下場?”
雖是質問,可偏偏她那溫柔的語調,仍似在調情一般。
原來,她比自己還會演戲。
“小姐!你怎么……”把他殺了!
明明之前還商量私奔的人,怎么說殺就殺了。
剛才找晚歌要匕首,不是說怕表公子萬一不同意她們回去,用作拿出來威脅他一下的道具的嗎?
清歌被眼前的變故給嚇著了。
看著地上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的人,一雙眼瞠得老大。
晚歌雖比她冷靜一些,現(xiàn)在這情況,讓她摸不著頭腦。
剛剛小姐讓清歌放哨,讓她將表公子暗中帶的人處理掉,難不成就是為了殺他?
小姐怎么突然之間好像變了一個人?
齊鈺不答,眼神陡然一冷,臉上笑意也收了干凈。
“晚歌,你去他身上搜搜。”
雖然心中疑惑,但晚歌已習慣聽從,更何況她自己早就想將這表公子給殺了,小姐這時所做之事正合她心意。
清歌見主子不回她話,也只得悻悻的閉了嘴,眼睛卻緊跟著晚歌,不放過分毫。
不出齊鈺所料,晚歌從那人懷中搜出一封信,信封已經(jīng)血浸了大半,齊鈺有些嫌惡的展開。
齊鈺看完,將信遞給兩個丫頭,清歌一臉不敢置信的看了看信,又看了看齊鈺,最終將目光盯在已死透的人身上。
“怎么可以這樣?寧國公府世代忠良,守護大晉邊疆,他怎么能……
就連一個丫頭都能看出這封信是偽造的,可前世高坐廟堂之上的那人卻是信了。
寧國公府滿門被誅,寧國公夫人不堪受辱,持劍反抗被禁軍當場誅殺。
齊鈺拿出火折子將信點了,眼睜睜的看到全部化成灰燼才移開目光。
“前面有口枯井,你們把尸體處理了,然后再回城找個院子悄悄的安置起來,我先回寧國公府,明日之后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沒有我的命令,你們不得現(xiàn)身。”
有人想害寧國公府,便不會只有這么一步棋,寧國公府她勢必要回去,但卻也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清歌、晚歌是她為自己留的最后一條退路。
而且,這清歌和晚歌對原主太熟悉了,有這兩個丫頭在身邊貼身跟著,她也不好行事。
“小姐……”
清歌想說什么,被齊鈺打斷。
“晚歌,你看好清歌,找好藏身的地方托個妥當?shù)娜藖斫o我送個信就行。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不召你們絕對不許現(xiàn)身?!?p> 齊鈺如此慎重的態(tài)度,讓晚歌也跟著緊張起來。
小姐突然之間如此突變,肯定是收到了什么風聲,是連她們都不能知道的絕密。
小姐交代的事一定要辦好。
不得不說晚歌腦補的十分到位,拉著清歌就走,倒是幫了齊鈺的大忙。
“是,小姐?!?p> 齊鈺最后看了兩人一眼,翻身上了那個賤渣男騎過來的馬,策馬往京城方向狂奔。
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希望她還來得及。
齊鈺緊趕慢趕終于在天亮前到達城門前,現(xiàn)在只待開城門進城。
棄了馬,緊緊身上的大氅,齊鈺找個避風的地方窩著。
腦中不禁開始回憶,她所知道的秦珠珠前世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
是的,她回到了十年前。
她現(xiàn)在有秦珠珠這身體活到現(xiàn)在的零星記憶,但是這秦珠珠早早作死自己,后面發(fā)生的事,還得要回顧她作為齊鈺前世活到十年后的記憶。
十一月十三,寧家軍前線大敗,在燕回谷中伏二十萬大軍全部戰(zhàn)亡的消息傳回京城。
寧國公府七位將軍戰(zhàn)亡六人,只余寧家六子寧蘊華,身為斥候外出刺探軍情逃過一劫。
如今,正在扶棺回京的途中。
前世這一天,秦珠珠與人私奔,前腳剛走,便有人上奏燕回谷一戰(zhàn),必是有人通敵,才會導致二十萬大軍中伏。
圣上下令徹查,首當其沖的便是寧國公府。
而從寧國公府書房中搜出的證據(jù),正是之前齊鈺從那人身上搜出來的那封信。
雖然,那封信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她燒了,但齊鈺還是不放心,若她是設局之人,不會只安排這一枚棋子。
兔死狐悲,身為將門之后,她此生最最敬重的就是那些為保一方安定戰(zhàn)死沙場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