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漓在房子便聽見夜辰染上風(fēng)寒的消息,阿漓在房中抿了口手中的茶杯道:“沒想到他一男子,比一女子還嬌弱,拉他下了趟水,便染上了風(fēng)寒?!?p> “昨日天氣本來就有些寒冷,你與公子兩人掉下河還濕著身,吹了這么久的涼風(fēng)。感染風(fēng)寒本來就正常,到是小姐你一女子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你這丫頭,就不能盼我點好的,我沒感染風(fēng)寒你反倒覺著奇怪?!?p> “小姐,你就不要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了,快去看看公子吧。”
琴兒說著便催促著阿漓去了夜辰的房間,阿漓想著這丫頭一天想著拉郎配,不做個紅娘可惜了。
阿漓走進(jìn)了夜辰的房間,才將將踏入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夜辰穿著一白色的里衣正坐在床上斜斜的靠著看書,看見阿漓進(jìn)來,抬了下眼便又繼續(xù)翻看著手中的書卷。
“聽聞你昨日落水感染了風(fēng)寒,琴兒叫我來看看你好些了沒?!卑⒗炫擦藗€木質(zhì)的凳子坐在了夜辰的旁邊。
“你是關(guān)心我,所以才來看我好些了沒嗎?”夜辰發(fā)下手中的書卷盯著眼前的阿漓,阿漓看著夜辰的模樣覺得甚是勾人,急忙別開了眼。
“看樣子你是好了許多,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生休息吧?!卑⒗煺f完就打算走,卻被夜辰拉住。
“昨日是你將我弄下湖里感染了這風(fēng)寒的,如今你看一眼說了兩句話就打算走,我估摸是不想對我負(fù)責(zé)了吧?!?p> “公子你的藥煎好了?!辟R磊端著碗藥走進(jìn)了房間,覺著這房間的氣息有些微妙,一時愣了一下。
琴兒機(jī)靈的結(jié)果賀磊手中的藥遞給阿漓,說道:“賀侍衛(wèi),公子自有小姐照顧,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們且去屋外守著。”說罷便推著賀磊往屋外走。
“可,可是?!?p> “可什么是呀,賀侍衛(wèi)我們走吧。”琴兒就把賀磊推出了屋外,臨走時還捎上了門。
夜辰看見笑道:“我給你選這丫頭還算機(jī)靈吧。”
阿漓聽見冷哼了一句,不說話。
“阿漓你可是情場老手?”
“啊?”阿漓十分疑惑的看著他。
“你對我總是先主動撩撥之,然后便想尋個由頭走掉,等我來挽留你?!?p> “啊?”
“說來也奇怪,以前也有不少女子對我十分傾慕,我卻沒有什么感覺??墒俏覅s偏偏吃你欲擒故縱的這一套?!?p> 阿漓心想這夜辰想象力也略微豐富了些,怎么在他眼里她是在故意勾引她嗎?
“沒想到你一太子爺一天天的瞎琢磨什么少女的心事,我從未談過情,怎么會是你所說的情場老手呢?到是你一天到晚的總想著如何輕薄我?!卑⒗斐琢艘谎?。
“你這手里的湯藥是要喂還是不喂?”夜辰看見阿漓手里端著的湯藥說道。
“你自己沒手嗎?不會自己端?”
夜辰笑著咳了兩聲:“你這脾氣到是挺大的。”說完就接過了阿漓手中的湯藥細(xì)細(xì)的喝了起來。
“這藥可苦?”阿漓看著問道。
“挺甜的你要不要試一試?!?p> 阿漓又白了一眼夜辰說:“你總說這些話來逗我?!?p> 夜辰看向阿漓似想到了什么然后輕輕的說:“阿漓,過些日子我們可能要回長安了。你可愿隨著我過去?”
阿漓思索著要怎么表達(dá)她想去,但是又不能讓夜辰亂想,覺得阿漓是因為心里歡喜他才誓死跟著他過去的。
“你怎么半天不說話?是不愿嗎?若不愿也好,我命人送你回你之前的住處好好修習(xí)成仙之法?!币钩降穆曇粲行┑统痢?p> “滿眼笙歌滿眼花,滿樓珠翠勝吳娃;因知海上神仙窟,只似人間富貴花。聽聞長安熱鬧繁華,到了晚上也是鵲起笙歌,奢華迷醉。我也想去看看那繁華的長安街景?!?p> “沒想著你一修習(xí)之人不喜偏靜幽深,卻獨愛熱鬧繁華。到是稀罕。”
阿漓笑著說:“這人間也是有許多值得眷念的東西。”
夜辰用手摸了摸阿漓柔順的長發(fā)輕輕的說:“雖是繁華熱鬧但實則兇險萬分,宮墻之內(nèi),雖表面風(fēng)平浪靜,實則波濤暗涌;爾虞我詐,勾心斗角這些都是常事,不知你可受得住。”
阿漓笑著不語,彼時她還不知夜辰所說這些后宮的紛爭竟如此殘酷,竟讓她之后的人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阿漓在這夜府又過了許多日。平日里總是閑時看看書,做做畫,或是練一練夜辰教她的古琴。
她之前在紫殿時也是這般閑散,過了兩萬年倒也沒覺得有什么無聊的。夜辰到是時常出去,總是日出而出日落而歸,似有些棘手的事情,正在處理。
阿漓想著陰謀智計只是她也確實不太懂,身為一女子便也沒管這么多。
一日下午時分,阿漓在院中坐這看書,夜辰身邊的一侍衛(wèi)方鈺走到了阿漓的跟前說道:“顧姑娘,這是蕭府的丫鬟派人來給姑娘你的,說是邀你去她府中一敘。”
“可是那蕭府的蕭小姐?”琴兒在一旁問道。
“正是?!?p> “小姐,這蕭府的蕭小姐心悅公子,不知眼下邀你前去做客是安的什么心思。”
“我到覺著蕭小姐為人坦蕩,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吧?!?p> “小姐,你忘記了那日夜炎公子將你抓去,囚在府中的事了?”琴兒在旁邊說道。
“上次我不也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嗎?反正我閑來無聊,去去也無妨?!?p> “小姐你總是這個性子,一深閨中的姑娘,什么也不怕。”琴兒看著阿漓這般模樣不忍吐槽了一番。
阿漓笑著看向她說道:“你這丫頭?!?p> 過了些時間阿漓就去了蕭府赴了這蕭墨云的邀請。
來到了蕭府門口小廝看見阿漓與琴兒便問道:“來者可是顧漓顧姑娘?”
“正是?!卑⒗齑鸬?。
“姑娘快請進(jìn)我家小姐正在院子候著呢。”
“嗯。”說罷便打開了府中朱紅色漆著的大門。
進(jìn)門便是一雅致的院落,處處是常青的綠植,小廝領(lǐng)著阿漓進(jìn)了這曲折的游廊,來到了府中的后院,后院的右側(cè)是要造型獨特的假山,假山下是清澈的池塘,池塘的的荷花早已凋謝,只剩幾遍翠綠的荷葉在水上漂浮。里面還有些顏色各異的游魚在水中嬉戲打鬧。
左側(cè)是小片翠綠的竹林,那竹子的顏色青翠欲滴,直直的挺立在這院中。
竹子的旁邊是一大理石砌成的桌椅板凳,那蕭墨云便坐在那石凳上望著竹子發(fā)著呆,她一襲素衣,長長的頭發(fā)披在了肩上,眼神,身影皆是一副落寞寂寥的模樣。見阿漓來了,才緩緩的起身過來迎接。
“沒想到,顧姑娘當(dāng)真應(yīng)了我的邀請,來我這陋室做客。”
“蕭小姐說笑了,這園中布局十分雅致,怎么會是陋室呢?”阿漓客氣的回應(yīng)著墨云。
“顧姑娘快請坐吧,詩穎快幫顧姑娘倒杯茶水?!?p> 阿漓便坐在了這大理石凳上,看著墨云阿漓說道:“蕭小姐,邀我前來,所謂何事?”
墨云沒有回答阿漓的話反倒是看著這竹子說道:“夜辰總是喜歡梨花,喜歡在自己的住所種些梨樹林,他說梨花冰清玉潔,開時猶如雪,載著凄美之感??墒抢婊ǖ幕ㄆ诓婚L,盛開時雖美的清雅,花謝時卻敗得荒涼。我卻偏喜歡這綠竹,四季青翠,凌霜傲雪,清麗俊逸,又不失頑強拼搏??瓷先ルm不艷卻讓人賞心悅目。”
阿漓細(xì)細(xì)的品味墨云這話里話外的意思,聽她的意思好像在表達(dá)。這阿漓是這梨花,眼下夜辰雖然喜歡但花期卻短,這梨花盛開時雖叫人陶醉但落敗時卻沒人憐惜;而蕭墨云則是這氣節(jié)高傲的翠竹,雖不足以驚艷卻溫遠(yuǎn)留存。
阿漓想著這讀過書的女子確實是不太一樣,說起話來都要叫人細(xì)細(xì)品味一二才知其意。
“蕭小姐意境高遠(yuǎn),但世人之喜好各有不同,你不能因為自己喜歡這綠竹就貶低那喜好梨花之人?!?p> 聽阿漓這樣說蕭墨云握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卻又恢復(fù)如常。
“我聽賀磊說,姑娘身份神秘他偷偷派人去查也沒有得到消息?!?p> “查?他竟也會派人查我?”阿漓低聲說,想到夜辰果然是嘴巴上說得天花亂墜,心里其實提防得很。
“夜辰身份尊貴,身邊之人必然不應(yīng)是身份不明不白的女子?!?p> “不明不白?”
“姑娘覺得我這話有誤?那煩請姑娘告知與我,姑娘是何許人也?那日有匪徒打劫我們時,我聽姑娘說是去長安,怎么如今卻在這臨水縣不走了?你日日跟在夜辰身邊有什么目的?是敵國派來的探子?還是僅僅貪圖夜辰的權(quán)利財富?”
墨云嚴(yán)厲的問道阿漓,步步緊逼。阿漓沉思片刻不知如何作答,也是她這樣的身份又怎么能與別人解釋得清。
墨云見阿漓不說就繼續(xù)說道:“那日在荷花池邊見你時,只覺得容貌不凡,并未覺得你有何不同之處。想著夜辰是一血氣方剛的男子身邊有個樣貌不凡的姑娘確實也是一時新鮮。后來,中秋時分見你們情意濃濃,如膠似漆,我雖心下不悅。但想著夜辰既然不喜我,我便就此放手,許他個錦繡安寧??墒乔皫兹瘴衣犢R磊說,他四下派人去查你,卻沒有半點訊息。你的身份,信息一概沒有,我怎能放心你待在夜辰身邊?!?p> “蕭小姐,不知你信與不信,我都沒有半點想要加害夜辰之心。”
“我思來想去,我與夜辰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斷不能因為你這種身份不明的女子而被破壞?!?p> “聽蕭小姐的意思我倒是成了你們感情中的第三者了?”阿漓輕輕吹了吹茶盞的浮葉。
“若顧小姐是缺財,我這里萬貫家財隨便你拿,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當(dāng)然顧小姐也不要覺得夜辰有多看重你,他不過覺得你生得貌美,圖個新鮮,過幾年就不會在對你上心了?!?p> 阿漓輕笑了一聲道:“我確實是不太缺財?shù)?,若索要錢財我大可去夜辰那里拿,何必來你這里取。如你所見我就是喜歡夜辰這個人,蕭小姐要是覺得爭得過,大可放心大膽的爭,我也不會從中阻攔。若你實在喜歡夜辰喜歡的緊,那便去拿你的滿腹詩經(jīng)去討他歡喜,何必叫我來你這里費什么口舌?!?p> “你……”蕭墨云氣得看向了她。
“初見蕭小姐時,覺得蕭小姐氣質(zhì)清冷,猶如水中之白蓮,濯清漣而不妖。又聞蕭小姐說話覺得談吐不凡,為人耿直坦蕩。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在下身份低微配不上蕭小姐這精巧的宅院,我得回夜府仗著自己還剩的美貌去勾引公子,蕭小姐便不必在送了?!闭f罷阿漓便徑直出了蕭府。留下蕭墨云在府里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