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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銀燭

點銀燭

樊鈺生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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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4-07上架
  • 988844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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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章 黃泉路上

點銀燭 樊鈺生 3877 2020-04-07 15:57:06

  一段時間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來到了人間以外的地方。

  而現(xiàn)在,我睡眼惺忪,頭重腳輕,若被一杯濃酒悶倒剛醒,神游在一條土坷垃路上。

  我的頭頂,周圍,包裹著暖黃色的霧靄。軟軟的光束從濃霧中透進透出,如若一間沒有盡頭的濕蒸房。

  這有點像蒸饅頭的蒸鍋啊?

  可腳下又有路,路的寬窄剛好容許一輛木質架子車經(jīng)過,八九十年代北方小縣城拉貨所用的人力架子車。

  懷舊如我,還能想到這樣的古董。

  這彎小路延伸到前方看不見歸處。一低頭,看到腳下的路面,是散松的浮土。

  我的素面布鞋踏著這份柔軟,土粒子被蕩起微微的塵。太適合拍舞蹈藝術照了,有點想來一個倒踢紫金冠,可是沒有攝像頭對準,便也缺了點氣力。

  天地似無,這景象從未見過,但我內心還很平靜。偶爾有人影出現(xiàn)于前頭,在朦朧中依稀,或又稍縱不見。

  剛才所走的那條大路,還見過千樣百態(tài)的男女老少??稍诖舐贩至餍÷?,層層分流了數(shù)次之后,我便零落在這混沌之處了。我來至此地,而他們又歸于何方,一路是何樣風雪?

  這時。

  我的身旁跟上來一個羸弱的身子,我扭頭看她,身形矮小,眼內無物,渾然不理會我的目光。

  “嗯,這做派倒頗有我往日之風。”我暗暗想到。

  當下的我,也只不過是因為好奇才左顧右盼。哼!我有興趣的并不是你好嘛!略略略。

  突然,轟隆一聲,雷聲大作!

  頭頂一聲巨響,震的膽兒一顫。我抬首仰望,只見綿厚的霧氣被震得四散。緊接而來的閃電扒開了重圍,迷霧散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

  腦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暴雨將至,速速找個地方躲起來!

  

  

  念頭一起,視野就發(fā)生了變化!眼前原本光禿禿的路,突然在兩側,平地而起了數(shù)十套房子來。

  若被施了魔法,瞬間而成。

  哎呀!真是奇景。

  這幾十套房子,每套的建筑風格都不相同。古今中外,異域國度,從陜北大院到江南水鄉(xiāng),或是單身公寓甚至蒙古包……

  再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從氣派奢華到茅屋陋室,跨越所有的檔次,無不齊全。

  豆大的雨滴說來就來,片刻間濕透了衣衫,淋的我額上的碎發(fā)也黏成一縷,匯成了水流,在睫毛旁滴滴答答。

  所有的操作既真實又莫名其妙。

  雨水大的往眼睛里灌,朦朧中看見那個瘦子姑娘要走進一間像工廠廠房改建的院子,我急忙上前阻止。

  “別去這一套了,有那么多條件好的,干嘛選這個?”我指了指前頭:“去前邊那套,看著不錯,應該會有爐火烤干衣服?!?p>  她卻甩掉了我的手,一副不領情的模樣,且不耐煩的說道:“你在胡咧咧什么?房子只有這一個呀!”然后她頭也不回的進了那道破鐵門,破的很,鐵皮都往下掉。

  當她跨進門之后,連房子帶人瞬間不見了。就像是一張大口,吞掉了她。

  啊哈??

  還有“吃人”的房子咩……我在何方圣地?!

  我驚了一跳,渾身的血唰地涼了。

  我……

  是死了嗎?

  

  

  很久以前在書上看過,欲將投胎之人便會遇雨尋庇所。

  而進了哪一扇門,便是下一世所生之家……

  所以,我是在黃泉路上嗎?

  我在投胎?有沒有鬼能出來能打聲招呼呀?

  所以,那個女孩因為注定要投生在那套房子里,并沒有其他選項,因此看不到其他房子!可我為什么能看見這么多!難道我在自助投胎機上充了錢,所以選擇多?

  這這這!

  越來越大的雨拍的我皮肉生疼,才把我思緒拉回,也好像在提醒我抓緊時間。

  還沒由我想清楚,那些總總林林的房屋在一間間的消失…………

  “且慢!吁吁吁!還沒選吶!”

  果然投胎也不能誤了時辰,現(xiàn)在不是思考疑惑的時候!再不抓緊時間可能只剩牛棚了,我才不要當牛犢子。

  于是心一橫,奔向了最有眼緣的一套。

  之前住夠了樓房,再不想選近代建筑。嗯!我選擇的那套院落,有黛瓦水墨的馬頭墻,可以在冬天折一枝梅,在夏季的晨間豐收一碗攢蜜的無花果……

  腳下帶著激動往房內沖,可瞬間又被潑了冷水!——我進不去!

  只要我踏上門檻,整座院子就隱身!退后一步,它就出現(xiàn)!反復幾次依然這樣。

  為何我進不去?

  難道我是一只喝醉的牛頭馬面,只是在出差,押送剛才那瘦雞丫頭來投胎的?

  誰能給我個鏡子,叫我看看我是誰!

  雨水啊雨水,你聚在一起,讓我看看自己的模樣吧。

  ————

  我淋著滂沱大雨在地上找尋自己的影子。又心中不甘在大門內外來回沖撞,近乎在泥水里摸爬滾打……

  紛亂了一陣,這個時空塌陷了……

  我看見了天地崩亂的模樣,如果這是在游戲里,那么這是繼地獄模式之后的天崩地裂模式吧?

  一剎那眼前的物質都化為了虛無,我的身體如一粒塵埃不知漂向何處……

  不是墜落,也不是飛翔。

  此時此刻再度回到?jīng)]有恐懼也沒有歡樂的感受里。

  擁有的只是一種從容。

  身心放松,自然而然接納一切的從容。

  

  

  待我再次睜開眼睛之時,是親切的淡藍色天空。

  云絲裊裊,鳥兒鳴鳴。

  呼進一口清新空氣,還在品味,可腦門上便被重重拍了一記,“醒了還在挺尸,速度起來?!?p>  我看向呵斥之人,竟然是個頭挽發(fā)髻的古代男人,一臉胡茬。穿著薄甲,赭紅粗布衣袖纏著腕帶。

  我去?我的媽呀。

  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男人的胡茬臉剛挪走,又閃來幾個女生腦袋。

  她們梳著電視劇里的妝容發(fā)型,只不過要小巧許多!這這這,橫店影視城?藝術照工作坊?隋朝?唐朝?

  接著我的衣領子被人生生提起,這告訴了我現(xiàn)實的嚴肅性!

  這人是有多壯碩,一手可以提起我來!

  我可能,要表現(xiàn)的服帖一些?

  雙腳落了地還沒站穩(wěn),便被推搡著往前走。我一臉懵逼,還不能認清局面,頭腦昏沉從簇擁在在一群女子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莫名其妙。

  數(shù)條長麻繩將所有人連成了串兒。

  看見這個,我開始清醒。

  前后看看,十幾個古代兵丁正押送著我們,像趕著羊群,一路往山頂而去。

  山石荒雜,一副人跡罕至的模樣。我找機會往后回望,遠遠瞧見一座城池籠罩在蒼茫暮色之中。斜陽已經(jīng)不再光輝,唯有高處還剩的一點鋒芒映著我的眸子,便又是幾世的恍惚……

  剛剛我不是在當牛頭馬面嗎?這是又投胎成功了?

  可投胎不是從嬰兒還是的嗎?怎么一下子就長大了?

  不對,我剛才根本沒進到房子里去,更像是投胎失敗哇。

  那我這是來了哪兒?這是我的身體嗎?

  領兵的高呼——“加快腳步!天黑前若趕不到,便有野獸出沒!”

  女孩子各個馴服不敢有意見,這樣的氛圍不得不使我選擇暫時媚俗。畢竟用上輩子二十五年的生活經(jīng)驗來看,自恃勇敢的出頭,常不能夠使結局滿意。

  不停踩在尖利的山石上,腳被咯的生疼。

  低頭一瞄,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腳小了許多。從三十六碼變成了三十二碼。

  地上還有半死的黃草,干涸的如我的嘴唇。

  渴啊……累啊……

  不知道還要走多遠,腳底磨的快要起泡。身體里僅剩的一點水分都化作汗水,滋滋的往外滲,鼻尖上的汗珠晶瑩著。

  用臟手背抹去了汗,順勢舔了舔嘴唇,覺得腌痛。下意識往身上摸去,以求摸出點什么,倒是越過下裙,發(fā)現(xiàn)最里面緊身運動褲口袋里有幾枚小番茄!

  允悲,這是我出意外那天,隨意在果盤里抓了那么一把,當時沒來得及吃。

  隔世的東西潤起喉來格外甘甜多汁。于此同時還發(fā)現(xiàn)手鏈項鏈都在,現(xiàn)下里百感交集。

  它們并非連城珠寶,可卻是我從別處而來的唯一證明了。

  

  

  目的地在我元神盡散的時候終于到了,我許是天生的貧血黛玉病患者,三魂七魄飛走一兩個稀松平常。

  爬到了山頂,一行人累的四散癱倒。個個青春華年小姑娘也顧不得姿態(tài),大聲喘著粗氣,喘成了一群牛。

  山營內出來交接的一批兵衛(wèi),將我們人數(shù)清點了數(shù)遍。又比對了名冊細致入微,仿佛關乎我們的事情重要之極。

  核對完畢并無錯漏,才下令放下營門引我們進入。

  我有些怕怕。

  天已轉黑,大營入口處靠幾只火把照亮。

  雖說不能看清這山營的囫圇模樣,可是厚重的營墻已經(jīng)站成了不可撼動的姿勢。還有密集的崗哨與警覺的哨兵,皆在訴說著里面的秘密。

  入門來往北走,一座煙囪狀的怪塔現(xiàn)于眼前。它矗立在軍營的北側絕壁,高約七八丈,直探星河。換算到二十一世紀,則是八層樓的高度。

  這怪塔怪就怪在下瘦上肥,下細上粗,渾一個顛倒。

  隨即塔門一開,陳舊霉味撲鼻而來,不知多久沒有人氣了。

  被人用鞭子哄進了這塔里,開始一階一階的往上,如同動物般哄進圈內。

  來到了塔頂,這塔頂空空曠曠。僅有一張桌子,幾把條凳。夜風襲襲,這山中高處有些冷了。

  主要是心里發(fā)寒。

  大家一股腦席地而坐,擁在一起壯膽。

  片刻后兵丁送上來人均一份飯菜。太美味了!沒有油水的青菜好比翡翠清脆,一碗豆芽湯好喝到跳起,而干巴的米粒也嚼出了日月精華的味道!

  舔干凈了粗瓷大碗丟了筷子,各個女生在墻根坐下。以墻為枕,以地為席,抱著膝蓋一邊回味口中余香,一邊睡意泛上眼皮,精神隨著目光溜向窗外的星光……

  神游中我輕喃一句:

  “我這是,在哪兒???”

  目光齊刷刷冷射過來。

  有個渾圓的小姐姐用著渾厚的聲音:“你是跳崖嚇傻了嗎?”

  “跳崖?”我反問。

  這位臉頰紅撲撲的小胖子姐姐懶得站起來,挪了挪屁股圍了過來。

  她把紅蘋果臉湊在我面前:“我還想問你呢,那個山澗溝底下雖然是水,可是那么高,你以為跳下去能活著逃走?”

  我撓撓頭,“那……這……”

  我根本什么都不知,只好接起她的話,支吾問道:“那我既然跳了崖,又是怎么上來的?”

  蘋果姐姐咂著嘴:“你剛躍下一步,就有一道影子從溝里竄出,把你頂?shù)搅藢Π?。那物動作極快,力道又足,砰的一聲將你摔暈半晌,沒叫人看清它的模樣便攀著絕壁不見了?!?p>  “?。????”我的腦袋轟隆隆,這幾輩子都沒聽過的天方夜譚全在今天一股腦的沖過來,沖的叫人懷疑人生。

  蘋果姐姐咽下笑意:“咳,雖沒看清那是什么,但應該是個野獸怪物。老林你啥都有,不足為奇了?!?p>  我就著她的話往下接:“我這一摔,把以前的事都忘了。有勞姐姐告訴我,我們?yōu)楹伪魂P在這里?”

  “???是傷到頭了嗎?”她來回摩挲著我的前額和后腦,“可是,倒沒摸出什么破皮鼓包?!?p>  蘋果姐姐很是疑惑。

  倒也難免,有誰真正見過失憶之人呢?還不都是電視劇的橋段。

  但也許是見我生的人畜無害,遂與我耳語道:“兩個月前各官衙下旨,舉國尋找辛卯年白露之日所生的女子。這不,搜尋到我們這十七個倒霉蛋兒?!?p>  我愕然問道:“現(xiàn)在是哪一年啊?”

  蘋果姐姐答:“乙巳年呀?!?p>  “現(xiàn)在是幾月幾號?”

  “明天就中秋了。”

  “???”然后,我掰著手指頭念到,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

  額?我才剛剛滿十四周歲??

  我這是——真的穿越了?!

  不是在逗我吧!我擦了擦因為驚訝而流下的口水。不可思議道:“那,千方百計找到我們只為了關在這里?”

  這時又湊過來一位面容姣好的青衣女子,紗衣垂墜,月光正好灑在她的身上,色若煙雨。她巧啟朱口:“這個問題,我倒是一路上都想問你來著?!彼P腿而坐,若有所思道:“你定是聽聞了什么,了解了什么,不然怎會冒大險試圖脫逃呢?”

  “我……”

  我想發(fā)一個“靚女語塞”的表情包!難道我要告訴她們,我是方才一睜眼才來到這個世界嗎?

  大家完全是初次見面多多關照的節(jié)奏好嘛!

  我繼續(xù)順著她們的話語往下推:“你們確定我是自己跳的?”

  “確定!”

  她們兩個的頭點的那么認真,口氣那么的篤定!

  好吧……

  我抬眼環(huán)顧一圈,又結合自己素來的倒霉體質,感覺她們所說的此等倒霉之事發(fā)生在我身上也不足為奇。

  既然現(xiàn)實如此,那就見招拆招,做個勇敢面對困難的好孩子。

  于是我咽了咽口水,無奈的說道:“都被關到這里了,難道是請我們當皇上的?”

  肯定有危險啊,逃吧!

樊鈺生

我想和大家一起融入一段關于尋找“自由”的故事。   歡迎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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