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叫凡玉菟的小官婢,昨天夜里居然死在了彩絲院。整片雪地都是血……還有還有,早上一個小內(nèi)侍前去打掃,看見了她的鬼魂了……”
“?。空娴膯嵴娴膯??她這是跟誰結(jié)了仇?”
“說不清,低等官婢,突然不見的多了。這好歹還留個尸身。被抬去了青鸞宮了?!?p> “抬去青鸞宮干嘛?”
“這個不清楚?!?p> “聽聞這姑娘為蕭廢妃養(yǎng)好了眼睛,倒像是個好心之人?!?p> “嗐,咱們這些人哪能算做人呢。”
……
未出一個上午,滿后宮滿掖庭已經(jīng)被閑言碎語鋪了個遍。
輿論是把雙刃劍。有時候也堪大用。
不過,外頭熱不熱鬧無需我費心了。此時的我,正側(cè)臥在青鸞宮的一張錦榻上,安然吃著一盞花蜜燉雪梨。
沐浴熏香,再換上干凈漂亮的薄荷色軟呢裙小襖,還有精美靈蛇髻。這些都源自周貴妃的照顧。
與此同時,正有一隊人浩浩蕩蕩的前去捉拿皇后身邊的王內(nèi)司。
欲除正主,先滅爪牙。
王內(nèi)司啊王內(nèi)司,想必你的主子一個示下,這些聰明主意該都是你出的吧!昨天兩個宮女親口說了大實話,把你們中宮暴露了?,F(xiàn)下我們只好將計就計,把雞血充作兇殺現(xiàn)場,找由頭拔掉你這個爪牙了。
這些話在心中回蕩著,倒是沒機會和她當面掰扯了。
另一邊,貴妃帶人聲勢浩大的前往中宮昭慶殿,正與皇后娘娘的近衛(wèi)對峙。
周貴妃稟明來意:“啟奏皇后娘娘,妾現(xiàn)下要依法帶走王內(nèi)司。今晨妾宮里的人不經(jīng)意經(jīng)過彩絲院時候,瞧見地上躺著個姑娘。有證據(jù)證明王內(nèi)司為兇手?!?p> 貴妃一低頭,斜睨身旁一宦官,“你來說。”
小宦官速度跪下,倒豆子般說道:“皇后娘娘,奴婢看見院子一角里躺著個姑娘,血流一地,這才知道是撞見了命案現(xiàn)場!奴婢把姑娘把那一翻身,好看看是否是熟臉。沒想到她身子底下有個手帕,上書王內(nèi)司三個大字。所以奴婢稟告了貴妃娘娘?!?p> 周貴妃把話接了回來,盛氣說道:“現(xiàn)如今妾有協(xié)理后宮之責,便要把王內(nèi)司帶走問話。娘娘放人吧!”
皇后冷笑道:“聽聞出事的只是個最低等官婢,無品無級。這尊卑有別,上下有序,王內(nèi)司乃一品女官,處死一個小官婢何足掛齒?!?p> 周貴妃嗤笑道:“娘娘您有所不知。這出事的凡玉菟雖說在暴室伺候,但這僅作懲罰。實際上,尚宮局并未將她除名,冊子上仍是七品。所以,王內(nèi)司涉嫌謀殺女官已是板上釘釘,自然要帶走調(diào)查?!?p> 皇后咬了咬牙。
隨即周貴妃一揮手,羽林衛(wèi)便聽令入門逮捕了王內(nèi)司。
羽林衛(wèi)總來只聽皇上調(diào)遣,皇后已心中明晰了不少,只能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暫退一步,眼睜睜瞧著王內(nèi)司被捉走了。
貴妃略略審理,就將她移交了宮正司。
在宮正司暗無天日的刑房里,大刑只用過兩三種,王內(nèi)司便一命嗚呼了。
上頭一心要她的命,哪需大費周章。認罪書早已有人替她寫好,拿著她的手指一摁血手印便輕松了事。
我粗略看完罪狀書,呈還給周貴妃:“娘娘,那兩個宮女也抓到了?”
貴妃笑說:“這有甚么難的,你既幫我大忙,自是幫你雪恨。”
我輕嘆,若不是出不了門,我真想問問她緣何第一次相遇就加害我。可轉(zhuǎn)念一想,唉,算了。即使問了,也怕是蟬不知雪,夏蟲不可語冰。
對外聲稱太醫(yī)把我的小命救了回來,接下來的任務我便是要“臥床養(yǎng)病”。
暖閣幽深,生活驟然富足,踏邊燒著瑞炭火的小火爐正暖~~
是冬眠的時候了。
宮里來了個叫烏升部的烏氏女,還被封了正二品昭容。
九嬪之一。
聽見這個消息時候我差點沒把調(diào)羹吞進去。
在離山大營,我們被送入大籠子那晚,那個紫衣雙刀女子好像叫烏升部呀。
周貴妃忙著發(fā)脾氣,把花瓶踢的咕嚕咕嚕滿地跑,“又來一個,又來一個!都往宮里送女人!都往宮里送女人!”
我趕緊幫忙熄火:“娘娘先別急。真是今天才進宮的?活脫脫的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難道還是一條狗?對了,算是跟你一波招選的秀女!”
我張大了嘴,只覺得不可思議,“誰送進來的?”
周貴妃粉拳一握:“烏氏拿著名帖送來的。說是路上遇了強盜,所以行程被耽誤了兩個月?!?p> 這……這又是唱的哪出戲?真假美猴王?
便也只能先開導貴妃,眼前兒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嘆了口氣:“哎,你說的大道理我都懂,可我不也是生氣么!本以為辦妥了事皇上會第一時間來看我,可還是不來!”
哈哈,原來在想這個。
我替她算著時間,悠悠說道,“別急,明晚上他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