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第二份契約
“愛麗絲？”盧恩呼喚道，“你沒事吧？”
突然間，在愛麗絲伸出火焰的嫩白的手臂上，數道令人心驚的深色細紋緩緩冒出，然后緩緩消失，就好像有無數條小蛇在愛麗絲血管中游走。
“你中毒了？！”盧恩大驚道，“有準備解毒的東西嗎？”
只見愛麗絲的手指在盧恩的手臂上快速寫了兩個字，然后指了指地面。盧恩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意思，趕緊把愛麗絲的通訊符文石交還到她的手中。
“我沒事?！边@是愛麗絲在通訊符文石中的第一句話。
聞言，盧恩心中立刻升起了一股怒火：“你這樣叫沒事？”
“我這是在安慰其他人?！睈埯惤z的手繼續(xù)拿著通訊符文石中發(fā)送法力信息，“我已經將其他人的信號屏蔽了，現(xiàn)在我只能通過這個說話……盧恩，我需要你的幫助?！?p> 盧恩深吸了口氣，將心情平復了一下，然后再開口道：“說吧，你要我干什么。然后你要好好向我解釋這到底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而愛麗絲的回答先選擇了后者：“剛剛你看到的是殘留在我體內的狂暴化法力。這次總算有了效果，但效果超過了我的估計。結果我體內的法力變得狂暴而難以控制，用盡了準備用來緩沖的藥劑與藥材也只是勉強避免了法力向魔素的轉變。然后我只能將大部分狂暴化的法力釋放出來，再束縛起來，就形成了現(xiàn)在你看到的模樣。所以我現(xiàn)在不能離開這個位置?！?p> “我之前不是都說了……唉——”聽著愛麗絲的說明，盧恩心中又冒出了一絲火氣，但盧恩知道現(xiàn)在不是發(fā)火的時候，只好嘆了口氣，繼續(xù)耐著性子問道：“那我現(xiàn)在要怎么幫你？”
“我已經無法再將這些法力吸收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將這些法力消耗掉。周圍的高溫和水汽就是例子?！睈埯惤z回答道，“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這里會被我毀掉。所以我想讓你來幫我把剩下的法力消耗掉?！?p> “那我該怎么做？”
“……攻擊我?！倍虝撼聊?，愛麗絲的回答很堅定。
“不會吧，難道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最重要的一點是，你需要帶有出足夠的‘敵意’，這樣我才能把這些狂暴的法力引導出去。同時，你的攻擊也是一種引導，你的攻擊強度影響著這些法力的回應強度，太強就會產生大火與爆炸，太弱就要消耗大量時間。”
盧恩撓了撓后腦勺：“可是，我現(xiàn)在攻擊你的話，不是違背我和你的契約嗎？”
“所以……”愛麗絲兩只金質護腕上的兩枚紅寶石散發(fā)著強烈的法力波動，“我想我們可以在那一份契約的基礎上，再簽訂一份契約。”
鮮亮的紅光浮動，一份完全由法力交織而成的契約卷軸出現(xiàn)在了盧恩的眼前。然后這份法力契約化作一道紅光沒入盧恩的眼睛，與盧恩的法力略作糾纏后，就直接呈現(xiàn)在了盧恩的腦海中。
契約上的第一條就允許盧恩能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對愛麗絲展開攻擊。
但這一條并不是最重要的。
“愛麗絲，你是不是寫錯了？這契約怎么還涉及到靈魂層面的實質交互？”盧恩驚訝地問道，“這就像……像傳言中出賣靈魂的惡魔契約一樣。”
“那種惡魔契約可不會像這份一樣平等，而且這份契約的期限只有兩年，如果你不滿意，還可以利用我們的第一份契約來提前解除掉這份契約。”愛麗絲仔細地回復道，“條款都是相互的，我也會受到相同的影響。同時，我相信你也看得出這些看似嚴密的條款，在實際上是存在著很多漏洞的。事后我可以把這些漏洞都告訴你?！?p> 盧恩微瞇起眼睛，陷入到思考之中，敏銳的直覺在告訴他，這份契約所代表的意義絕對沒有愛麗絲所說的這么簡單。更別說他還隱隱感覺到一絲微妙的違和感，就好像此時的環(huán)境是被誰刻意營造出來的一樣。
若是讓旁人見到現(xiàn)在這幅情形，可能還會以為現(xiàn)在面臨危險的是盧恩呢。尤其是愛麗絲現(xiàn)在的模樣還真有點像一位即將制造出肉身的強大火元素領主。
實際上，盧恩還真的無法避免這項愛麗絲所帶來的危險——
如果他不與愛麗絲簽訂第二份契約，那按照第一份契約的規(guī)則，他就不能對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的愛麗絲發(fā)動攻擊。如果攻擊，他就會受到來自第一份契約的懲罰。
而如果不攻擊，時間一久，這些來自于愛麗絲的狂暴法力就會隨著愛麗絲的逐漸虛弱而失控。這樣一來，極有可能的大爆炸不僅會毀掉這里，同樣也會傷到愛麗絲，并讓盧恩遭受到爆炸沖擊與第一份契約懲罰的雙重傷害。之后的場地賠償就更不用說了。
“我需要你向我保證，愛麗絲。”盧恩抬起了頭，神情中滿是嚴肅，“我現(xiàn)在有一種在被威脅的感覺。”
“沒問題?！睈埯惤z平靜地回答道，好像她已經猜到盧恩會這么說了。
接著，愛麗絲就起誓了。真誠的口吻與違背誓言的嚴重懲罰使得盧恩非常意外。
不管怎么說，愛麗絲確實是認真的。她說道：“盧恩，我認為你是可以信任的。你身上的價值無可估量，即使你現(xiàn)在仍然懵懂無知，我也愿意與你交換。盧恩，你愿意相信我嗎？”
“你這些話說得我暈乎乎的，或許是太熱太潮濕的原因……”盧恩使勁晃了晃腦袋，“算了。先簽訂契約吧。怎么簽訂？”
“因為其中的條款直接涉及到靈魂層面，所以能這樣簽訂契約。”愛麗絲的指尖上閃過一絲紅光，她的血液便從指尖淌出了血液，“直接以自身血液為媒介……”
于是盧恩的指尖便也劃過一道鋒銳的風刃：“你教我怎么做。”
盧恩和愛麗絲的第二份契約就這么簽訂下來了。簽訂契約的方式原始而又充滿微妙的儀式感。
大量信息涌入盧恩的腦海，僅是略微掃過這些信息，就足以讓盧恩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