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多。
東邊的天空剛剛擦亮,青色夜幕依然還沒褪去。整個城市依然還在熟睡當(dāng)中,街道上也是難得的安靜。
小陳警官親自將這一家子人送到了門口。
“各位,多謝了!”
小陳警官敬了個禮說道:“要不是你們,這個人渣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呢!”
“他會怎么樣?”
楊青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
小陳比劃了個手槍的手勢,勾了勾手指:“最起碼牢底坐穿是肯定的了!”
“那我們呢,有沒有點獎金啥的?”
楊青開玩笑道:“我見電視上演的,有什么見義勇為獎的!”
小陳警官聞言一愣,然后認(rèn)真的說道:“我給你們申請一下,應(yīng)該沒問題!”
“我開玩笑的!”
楊青見陳警官當(dāng)了真,連忙擺手道。
“我可是認(rèn)真的!”
陳警官笑了說道:“你們冒著生命危險去揭發(fā)犯罪,所以嘉獎為一定要的,否則的話,豈不是讓熱心市民寒了心!”
“陳警官這覺悟!”
楊青笑著說道:“這是要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架勢??!”
“您可別逗我了!”
陳警官敬了個禮后道:“各位,慢走!”
楊青谷亮幾人和陳警官告別后,走出了派出所大門。
這時,天光微亮。
楊青掏出煙,準(zhǔn)備點一支的時候,又看到了身后的警局大門,想了想,又將煙裝了起來。
“好了,各位,山水有相逢,我這就走了!咱們又會有期!”
楊青抱拳拱手說道。
“等等!”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谷亮的老婆,突然跪在了楊青面前。
“先生,您是醫(yī)生嗎?”
谷亮老婆眼淚汪汪的看著楊青,滿懷期待的問道。
一旁谷亮愣了一下,隨后突然想到了昨天夜里看到的劉峰臉上的那神奇的一幕,他突然心里激動起來,緊跟著跪了下來。
鐵塔兄弟不明就里。
不過姐夫和姐姐都跪了,那我們也跪。
楊青嚇了一跳,連忙避開道:“你們干啥?”
“先生,求你救救我女兒吧!”
谷亮老婆哭著磕頭道。
谷亮也一個勁兒的磕著。
“不是,你們……我靠,你們先讓我看看人行不行!”
楊青哭笑不得,又急又氣道。
“您答應(yīng)了?”
谷亮紅著眼開心的問道。
“先看看人吧!”
楊青無奈說道。
這一家子人怎么說呢。
憨厚,老實,暴躁,雖然看上去腦子缺點,但其實真是一家子好人,而且性格敦厚。他們想事情很簡單,喜歡的就去做,不喜歡的就避開。欺負(fù)他們的,他們就欺負(fù)回去。喜歡他們的,他們會更喜歡對方。
楊青其實很喜歡這種人的。
跟他們在一起,是真的無憂無慮,不用擔(dān)心說錯話得罪人,不用擔(dān)心說的話被傳出去,不用擔(dān)心被誤解,大家簡簡單單的聊,簡簡單單的說著。
而且,經(jīng)過昨晚這件事。
楊青更喜歡這一家子人了。
另外,楊青也肯定了之前心里的疑惑。
谷亮一家子,的確是巫族一脈。尤其谷亮,他的身體里,竟然還有著上古的巫族血脈之力,甚至能夠凝聚獸魂。
有道是多個朋友多條路。
谷亮性格暴躁,但卻簡單。而且夠義氣,夠意思,絕對值得深交。
見楊青答應(yīng)下來。
一群人立即驅(qū)車趕往明珠國際。
到了谷亮家。
楊青見到了谷亮七歲的女兒。
小丫頭臉色蒼白,睡得很不安穩(wěn)。
就在這時。
小丫頭突然醒了。
楊青看到了她的眼睛,嚇了一跳。
那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
漆黑無瞳孔。
沒有一絲的生機。
接著,小丫頭突然坐起來,大喊大叫,像是瘋了一樣。
“小雪,小雪!”
谷亮老婆一把抱住了孩子,哭著安撫道:“沒事兒啊,媽媽在這兒!”
楊青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真元瞬間進入,探查了一番后,快速收回。
隨后,他對谷亮使了個眼色。
二人走出了房間,來到了樓道里。
谷亮遞給楊青一支煙。
楊青猶豫了一下,接過后問道:“樓道里允許抽煙?”
“不允許吧!”
谷亮愣了一下?lián)u頭道。
“那算了!”
楊青夾著香煙卻沒點著,而是想了想問道:“平時也是這樣?”
“有幾年了!”
谷亮表情哀傷的說道“看過很多醫(yī)院,醫(yī)生都沒辦法,說是瘋了,精神分裂!可是我們不信,我家的人不可能得精神分裂!”
“老婆為了女兒操碎了心!”谷亮嘆氣道:“昨天夜里,女兒好不容易睡著。結(jié)果就被劉峰那個沙雕給吵醒了,氣得我當(dāng)時就找他算賬去了!”
楊青點了點頭。
后來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我剛剛查了一下!”
楊青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香煙:“你們有沒有去過楚地?我是說,你們有沒有接觸過楚地的蠱師?”
“楚地?”
谷亮聞言一愣道:“我就是楚地的,你是說……”
“噬魂蠱!”
楊青嘆了一口氣道:“你女兒的魂魄被抽走了一絲,而且體內(nèi)殘留著噬魂蠱的痕跡!所以我才問你!”
“楚地?”
谷亮眼睛瞬間紅了:“誰要害我,誰要害我女兒,害我的小雪!”
他的臉色有些猙獰,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暗罵著。
他突然轉(zhuǎn)過頭,懇求楊青道:“楊先生,您救救我女兒,求你了?!?p> “我先讓她安靜下來!”
楊青說道:“至于救治,需要你找到那個給你女兒下蠱的蠱師!找到后就好辦了!”
“謝謝謝謝?。 ?p> 谷亮激動的不知如何表達(dá):“真不知該如何謝您”。
“請我吃飯就行了!”
楊青呵呵一笑道。
……
隨后,進了房間。
楊青掏出一枚凝神丹,用手法做掩飾,很快將藥力融進了小雪的身體中。
隨著楊青收回手。
暴躁的小雪終于安靜了下來。
她靜靜的坐在那里。
像個瓷娃娃一樣可愛,但也讓人傷透了心。
谷亮的老婆抱著女兒,流著淚。
過了一會兒,谷亮老婆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走到楊青面前,撲通一聲跪下。
“別,嫂子!”
楊青一把攙住道:“不用這樣,我剛剛已經(jīng)和谷哥說了,只要找到那個給小雪下蠱的人,小雪還是能救回來的!”
他說這樣的話,是基于強大的自信。
小雪還活著,那說明她那被抽走的一絲魂魄,仍然存在與世。
煉化魂魄的法術(shù),自古以來就是禁術(shù),掌握之人極少,也就是煉丹師會。除此之外,基本上沒人通曉。
而蠱師只是通過一些特別的蠱蟲來吸取人的靈魂。不過,那不是煉化,而是養(yǎng)靈。
只要小雪的魂魄還在,他就有辦法治好。
另外,楊青之所以幫忙,還有另一個原因。
時至今日,他的戒指里,依然關(guān)著一只煙焦油泡著的蠱蟲。
上次楊青找東西的時候,才看到這只蠱蟲已經(jīng)被腌制成了鹵肉色,但這家伙生命力極強,仍然還活著。
那只蠱蟲還是上次林婉秋被設(shè)計,楊青給林婉秋解蠱的時候得來的。
這件事,楊青一直沒忘。
他想著戒指里的那只蠱。
心里冷哼:讓你活了這么久,也該是了解的時候了。
……
為了表示感謝。
谷亮一家子,帶著楊青去了樓下一家特別有名的早酒店。
進了店,楊青看到滿屋子的人,大清早的喝著小酒吃著小肉,不禁一臉錯愕。
“這兒的人,大早晨都喝酒?”
楊青好奇的問道。
“他們說這是文化!”
谷亮低聲說道:“我看,就是奸懶饞滑!”
“你知道個啥!”
嫂子一旁沒好氣道:“當(dāng)年東海是當(dāng)?shù)刂匾拇a頭,很多水手裝卸工都在這里謀生活。每天晚上是他們最忙的時候,一直忙到第二天早晨,他們才下工。下了工后,這些水手裝卸工們,才能休息一陣子,吃上他們一天里唯一的一頓飯,順帶喝點酒。這就是早酒的由來?!?p> 嫂子很有學(xué)問的講著,然后又看了一眼店內(nèi)的其他人,壓低聲音說道:“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大早晨來喝酒的,不是退休工,就是有錢人。上班的打工族族沒法這樣,要是喝了一天啥也干不了!不上班,就沒收入,等著餓死吧!”
“那咱們算是?”
楊青錯愕道。
“有錢人!”
嫂子拍著鼓囊囊的腰包,自信滿滿的說道。
……
早酒早酒,有肉有酒。
肉是店里的鹵肉,豬頭肉,耳絲,鹵驢肉,還有肥腸,豬肚子,醬牛肉。玻璃柜里,放著十幾個格子,每個格子里都是一種鹵肉。
除此之外,一旁還熬了一鍋湯,顏色奶白的羊雜湯。
酒是本地的特色酒,明崇老白酒,既有瓶裝的,也有散酒。
谷亮讓一個小舅子,跑了三條街,買來了最地道的老白酒原漿。
打開瓶子,酒香四溢。
就這樣,大早晨的陽光正好,街道上行人匆匆。
早酒攤上,人聲鼎沸,老板笑著招呼著每桌客人,客人們舉杯暢飲,煙火氣十足。
楊青一群人坐在飯店外臨時拼湊的桌子旁邊,曬著太陽,吃著鹵肉,喝著小酒。
觥籌交錯,喜笑顏開。
當(dāng)真是,莫道人生多苦難,今宵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