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心湖旁的石階上一滴滴紅色的血在路燈下很是亮眼。
范柚拖著沉重的身體,一步步向月心湖移動著。
遠處,一個女學生和一個小男孩的從湖中探出頭來,慢慢向岸上爬著。范柚湊近望了望,那不就是顧青泠嗎!
沒事就好。
女人看見完好的顧青泠在那,總算安心的閉上了眼,倒在了地上。她實在太累了,需要休息。
小男孩將氧氣瓶拿下,用一個極小的吹風機吹干了自己的衣服,還不忘一旁的姐姐吹吹。“媽媽說,不吹干凈會感冒生病的?!蹦泻⒆屑毜卮抵?,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好啦!”他將工具收起,整理著背包。“青泠姐姐,我要回去了,你想找我的話來這里就可以了?!弊邥r還不忘揮揮手。
風輕輕吹著,顧青泠卻覺得刺骨難忍。
咚的一聲,只聽石階上有什么東西滾下來。過去一看,竟然是范柚!
女人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身上滿是一個個圓形的傷口,身后是一段明顯的血滴,就連她珍貴的旗袍也是這里破一塊那里破一塊。
范柚怎么來這了?還帶著一身傷。顧青泠靠近打量著,糟了!得趕緊帶她去休息才行!
她將范柚撐起,背著范柚艱難地走著。
幸好,這個女人不是很沉。
好不容易到了湖心別墅,女學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得趕緊給她把傷口處理了才行,現(xiàn)在是夏天,如果不處理等到明天傷口一定是瘙癢難忍。
可……溫嵐也在湖心別墅。要是大張旗鼓的找藥,一定會被溫嵐發(fā)現(xiàn)。范柚的游戲要是因為這件事失敗了,那她顧青泠豈不是罪過。
也不知怎的,看著范柚就好像看著想要保護陸軒的自己。
她把范柚放在一個小角落里,喂了幾口水。
接下來該怎么辦……
正當顧青泠在那里發(fā)愁的時候,一排穿著齊腰襦裙的女服務生從她面前走過,還有一張她特別熟悉的臉。
那不是上次邱塵帶她去的‘鳥籠’餐廳的服務員嗎?怎么會在月心湖?難道‘鳥籠’餐廳就在月心湖?
她輕輕碰了碰哪個服務生的肩膀,將她拉到一旁?!皣u,是我?!笨戳丝此闹軟]人才放下心來。
原本有些受到驚嚇的女服務生,看著顧青泠的臉,似乎有些印象,這才放下防備?!笆悄惆?!你就是上次那個……”
“噓,我有事找你幫忙?!彼p聲對著女服務員說著。
服務員望了望四周,將她拉到了后廚。“現(xiàn)在可以了,你說吧,這里沒人的?!?p> 顧青泠這才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養(yǎng)了一只寵物太調皮了,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弄了一身傷回來,全是圓形的傷口。”
“?。繃啦粐乐匕?,該不會是被這附近的飛禽啄傷的吧?”服務生的眼里滿是恐懼,她掀開衣服袖子,幾個圓形的傷疤露出?!澳憧?,幾年前我來這里,也被它們啄傷了。”
這個傷口,和范柚身上的傷口一模一樣!“對!就是這種!”
“我去給你拿藥,你去地下酒窖等著我好了。”女服務生說道。“這種飛禽都帶毒的,不及時治療會喪命的!”
顧青泠點了點頭,幸好,幸好那天吃飯的時候自己沒像邱塵一樣發(fā)脾氣。“好,只是那個酒窖,我忘記怎么走了?!?p> “你走這里下去就到了?!狈丈钢鴱N房后的一個門。
“謝謝?!彼蝗幌肫疬€有一件事沒解決?!鞍α?,有件事想麻煩你,就是我的寵物它在外面流了挺多血的,你看能不能幫忙清理一下……”
服務生很快就答應了,顧青泠也沒想到她能這么爽快,心里滿是感激。
她回到角落將范柚背到地下酒窖里,這個酒窖就是第一次邱塵帶她來的。她把范柚放在沙發(fā)上躺著,自己拿著一塊布去把地上的血跡擦了。
什么時候起自己會做這種事情了?顧青泠有些不明白,似乎來到這里,自己變得愛管閑事了。換做以前,就算是看見了她也不會管。
“青泠,青泠……”
沙發(fā)上傳來一陣陣的輕微叫喚聲。
顧青泠突然心頭一顫,為什么?范柚明明自己受了重傷,嘴里還念叨著她?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擦完地面的最后一滴血,坐在范柚的身邊看著,眼神還是那么冷漠,可心里卻有一股暖意升起。
“我聽說你跳月心湖了,你……你沒出什么事吧?”范柚的聲音顫抖無力,手一直伸起想要觸碰女學生。
……她怎么回事,自己都這樣了還想著別人?
“我……挺好的???你這怎么回事?”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她還是關心起了沙發(fā)上這個受傷的女人。
“你沒事……就好?!闭f完這句話,女人就如同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生命跡象明顯減少。
身體逐漸冰冷,嘴唇也變得愈來愈白。
“喂!你醒醒啊!你別睡著了!”顧青泠輕輕推著面前的女人,自她五歲起,這是她第一次害怕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別怕,哥哥姐姐會保護你的。
想起昨天那個奇怪的姐姐,那個自以為是隨意對自己使用技能的姐姐,那個喜歡旗袍的姐姐,那個不知道為什么就能讓她感覺到心安的姐姐。
此刻,在她的面前奄奄一息。
“喂!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那你給我起來?。√芍鍪裁?!”
她對著范柚嘶吼著,漸漸變得手足無措,她承認,害怕這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似乎有一種久遠的力量,從她的身體內部被喚醒。
“你就是這么保護我的嗎?廢物!”
她不停的咒罵著對方,企圖這個女人能醒過來。女人的體溫逐漸下降,頭發(fā)逐漸變成紅色,呼吸也愈來愈淺。
顧青泠,為這樣一個人緊張了,眼神不再冷漠。
她用力揉搓著女人的手,用自己的身體給她取暖,還不停的搖晃著她。然而怎么做,女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那些飛禽的嘴巴都是有毒的……
她想起那個服務生說的話,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那個服務生回來,只有這樣,才有可能讓范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