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的好就做靠山吃山,落霞山的物產相對較為豐富,平日里村子里的莊戶們也經常上山打打獵采一些野菜作為口糧,遇到饑荒年憑借著山里的物產勉強也能保住莊戶門不被餓死。
但落霞山就那么大,時間久了山里的物產也就沒那么多了,最近幾年更是兵禍不斷,糧食更為緊張,村子里的莊戶們上山的次數(shù)也就更頻繁了,只要看到能吃的就全部挖出來帶回家,這就導致了起得早就有的收獲,慢一步就一無所獲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當然這些都是陸清酒后來才了解到的。
“即是如此小妹就分于獵戶大哥一些吧!至于用山味來換就不必了!”陸清酒放下竹婁很是大方的取出一些竹筍遞到了青年獵戶面前。
“怎敢白拿陸家妹子的東西!這只山雞你一定要拿著!”青年獵戶十分樸實,說什么也不愿意白白占人便宜。
陸清酒見了也不在推辭,便收下了山雞,下山時沒能捉到魚,現(xiàn)今卻得到了一只山雞,這領她也頗為高興。
交換結束后,陸清酒領著因為又有山味吃變的非常開心的小元昊轉身離開了,而青年獵戶則抱著竹筍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離去的背影。
走完村中小道姐弟倆回到了家,剛剛進了小院,陸清酒就看到自家的廚房正在冒著滾滾的濃煙,一股燒焦的怪味撲面襲來,心下一驚,難道是走水了?
這時,就見廚房中跑出一個身影,正是陸道遠,此刻的他十分狼狽,身上冒著青煙,臉上全是烏黑的鍋灰,一手扶著門框半蹲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趕忙放下背上的竹婁,陸清酒緊跑幾步攙扶住陸道遠關心的道:“爹爹您沒事吧?廚房里怎么會走水呢?”
又是大口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陸道遠直起身臉色很不自然的道:“我沒事!不是走水,是為父見你們許久未回,有些餓了,想著燒些飯食而已!”
“都怪女兒不好,回來晚了!爹爹先進屋休息,女兒這就起火做飯!”陸清酒很是歉意的道。
“不管你的事!是為父無能,連炊食都做不得!這與廢人有何異?”陸道遠擺擺手有些失落的道。
“爹爹不必如此,爹爹是飽讀詩書之人,正所孟子有曰謂君子遠庖廚,這本就不是你擅長的,無須過于自責!”
聽了陸清酒寬慰的話,陸道遠失落的心晴變好了許多,同時用很是滿意的眼神看著陸清酒,對于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來說,能說出君子遠庖廚這類的話,足見其休養(yǎng)。
“元昊你去打一些清水,讓爹爹清洗一下,姐姐去廚房看一看!”陸清酒扭頭吩咐著。
小元昊點點小腦袋,端起一個木盆跑的飛快進屋去打水了。
廚房內的濃煙已經漸漸散去,陸清酒用沾濕的粗布俺著口鼻進了廚房,檢查了一下,只是鍋灶內的飯燒焦了而已,并沒有什么大問題。
將燒焦的飯食取出,陸清酒重新舀水洗米升起灶火,不多時香噴噴的稻米就熟了。
取出那只野山雞,打上一盆熱水,陸清酒熟練的處理著野山雞,前世的她是個徹底的大吃貨,雖然不是職業(yè)的廚師,但是卻因為吃,有著一身不俗的廚藝,做上一鍋蘑菇燉雞根本不是問題。
不多時,野山雞就處理好了,陸清酒本想找一些配料的,可是家中太窮根本沒有,她只好找來一點野花椒和香葉,又洗出一些黃金菇一并下鍋清燉。
灶膛里的火加大,熊熊的火舌不斷的噴出,一炷香的時間,鍋中的水開始沸騰,白騰騰的熱氣從鍋中處冒出來,隱隱的有肉香味。
小元昊早已經搬著小板凳坐在院子中,聞著飄散來的肉香味,不斷的吸著小鼻子,就連剛剛收拾好自己的陸道遠也站在一邊吞咽著分泌的口水,一臉的饞相。
“姐姐!這就是蘑菇燉雞嗎?真是太香了?!毙≡慌艿綇N房門口伸著小腦袋對著忙碌的陸清酒道。
陸清酒擦掉額頭的汗水,回頭對著小元昊微笑著道:“嗯!很香!等會姐姐給你撈個大雞腿吃。”
聽到有雞腿吃,小元昊高興壞了,在他年幼的記憶中吃到像樣的肉食根本就沒幾次,更不要提有雞腿吃了。
又是過了一炷半的香的時間,灶膛里的火熄滅,鍋里的蘑菇燉雞也好了。
陸清酒找來碗筷,然后打開鍋蓋,一股熱騰騰的蒸汽冒了出來,待熱氣散開就是肉香四溢,期間還夾雜著一股子特有的香菇味,讓人口水橫流。
陸道遠父子兩聞著香味,肚里咕嚕咕嚕鬧叫得歡暢,就覺得更加饑餓了。
“姐姐,蘑菇燉雞是不是好了?”小元昊已經迫不及待了。
陸清酒放下鍋蓋,用木制湯勺舀了一點湯水嘗了嘗,又看了看雞肉已經徹底煮爛,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好了!可以吃了!”
肉湯起鍋,撐好稻米,端上桌子,陸清酒又去切了一些竹筍去除油膩,小元昊已經抓著一根雞腿吃的滿嘴的油膩。
看著飯碗中另一根雞腿,陸道遠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有愧疚,有羞愧,有后悔,自己長久以來的堅持難道是錯的?唐唐七尺漢子竟然要自己未成年的子女來養(yǎng)活,真是枉為人父。
陸清酒是個心思玲瓏的人,看著陸道遠一臉的黯然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撐好一碗雞湯放到陸道遠的面前道:“爹爹您多喝一些雞湯補補身子,您是陸家的頂梁柱,陸家不能沒有您,您多年的累積,今年爆發(fā)必定高中紅花,陸家的將來還需要您來光耀門楣?!?p> 她的話說得很有技巧,先是告訴陸道遠他在陸家的重要性,然后又肯定他會高中,再最后給他又扣上了一頂光耀門楣的高帽子,讓他不能輕易頹廢。
其實陸清酒一直對于科舉并不感冒,但她又不想看到自己的便宜父親頹廢沉淪,所以她不得不樣說也是實屬無奈,因為而今這個年代讀書人想要出人頭地光耀門楣,就必須參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