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星,夏季,131哨所。
這里的季節(jié)與其他聯(lián)邦行星相似,只有冬夏,鮮有春秋。
陽光直射,站在哨塔瞭望,依稀能見到遠處湖光粼粼,這是海龍星萬湖大區(qū)最邊緣的哨所,離最近的城市坐飛梭還得30分鐘。
今日,哨所門口,除了阿蓮之外,又拴了一個人。
尼塞一臉懵逼地看著陳梟,他不知道為毛自己是這個下場。
“陳……陳少尉……你是不是關(guān)錯人了?”
尼塞不僅被拴住,還被關(guān)在鐵籠子里。
四大聯(lián)邦中雖說還有奴隸販子,可是你不是代表正義嗎?憑什么把我這么關(guān)著?
陳梟端著碗蹲在哨所門口吃飯,聞言回頭:“沒錯,你本來要被送去藍暗山監(jiān)區(qū)的,骨人兄弟說你這號身板進去了,容易被爆到竄稀,我特地為你申請的哨所監(jiān)管?!?p> 爆到竄稀?
尼塞抓著鐵籠子,臉伸了出來。
啥監(jiān)管……啥監(jiān)區(qū)……啥藍暗山,這黑話怎么完全聽不懂啊。
“亞修大哥,亞克大哥,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尼塞張望。
“當然!”
亞修和亞克豪邁一笑,拿著鑰匙和煙酒,走進籠子里。
“兄弟,這事得慢慢說起,放心,今晚上我們哥倆陪你,也給你好好講一講這是怎么回事?!?p> 亞修摸出一盒撲克,把籠子關(guān)死,鑰匙丟在外面:“今天不輸光誰都不許睡?。 ?p> 說完,忽然想起了什么:“對了,滕林!”
滕林纏著藤蔓,從墻壁上吊了下來:“怎么了?我不玩。”
滕林身上掛著一個水缸大的蜂窩,極其壯觀。
那些蜜蜂四處巡航,和滕林的護衛(wèi)一樣,有幾個對骨人兄弟還發(fā)起了攻擊。
亞修無視了蜜蜂的蟄咬,屈指彈暈了一只,這才問道:“聽說我們不在的時候,王玄陵來了?”
“對,王先生最近好像休假,特地來看望了一下阿蓮。”
亞修一喜:“阿蓮,進來玩噻?!?p> 女僵眨著眼睛望向亞修,看了一會,彎腰把鑰匙撿起,用其中一把將自己脖子上的鐵鏈打開,然后用另一把鑰匙打開籠子走了進去,同時學(xué)著亞修的模樣,把鑰匙丟出外面,接著將脖子上的晶卡卸了下來,拍在桌子上。
陳梟驚了個呆。
這架勢,一看就是老賭徒了。
而且這廝……會開鎖?
自己從來都不知道,阿蓮居然自己會開鎖!
陳梟吃完飯時,籠子里面已經(jīng)玩了兩圈了。
這尼瑪……
陳梟發(fā)現(xiàn),骨人兄弟就是兩個毒瘤……
處于迷茫期的尼塞本來心中慌慌的,被帶著打了兩圈牌,注意力立即轉(zhuǎn)移。管他娘的是不是關(guān)在籠子里,和骨人兄弟打牌就是有趣。
一邊玩著牌,還贏著錢,又能聽他們說監(jiān)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生活原來可以這么開心的頹廢啊。
鐵籠子不大,有扇門直通屋里,累了可以回去休息,陳梟發(fā)現(xiàn)這幫家伙玩的不錯,也懶得打擾。
哨所總務(wù)室,陳梟在星訊中看到藍暗山發(fā)來的危險評級。
尼塞的危險等級評為1級,還沒到威脅聯(lián)邦社會的地步,3個月的監(jiān)管期過后,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陳梟其實想看的不是這個。
這次‘幽靈盜賊’的任務(wù),他將尼塞的特殊性也一起匯報到藍暗山,暗指尼塞是‘覺醒者’的可能。
但總部那邊卻沒有半點回應(yīng)。
“搞什么明堂……特戰(zhàn)團不在乎的嗎……”
陳梟不太理解。
……
此刻,特戰(zhàn)團總務(wù)室。
‘妖姬’虞星童坐在辦公桌后,看向旁邊的墨鏡男。
“藍河,陳千圣的任務(wù)報告看了嗎?”
“嗯?!彼{河鼻子中冷哼道,“洗錢!黑吃黑!這家伙也敢往上報?還說是自己另一個人格搗的鬼,不愧是闞天關(guān)看好的苗子啊,一個德行?!?p> 虞星童涂著指甲油:“既然看到了,為什么不回復(fù)?!?p> “我回復(fù)了?!?p> “我是指‘覺醒者’的事。你寫的總部回執(zhí)里,有些刻意避開這個話題了?!?p> 虞星童看向藍河,眼神意味深長,藍河沒回話,他剛剛就想把話題岔開,沒想到又被帶了回來。
藍河瞟向旁邊:“羅立、羅行,你們怎么看?”
總務(wù)室還有兩個胖子,即便這里溫度適宜,二人仍舊大汗淋漓。
兩個胖子乍眼一看一模一樣,仔細看去一點都不相同,可是看的再仔細一點又覺得一模一樣,很奇怪的印象,讓他們顯得與別的雙胞胎有所不同。
其中一位叫羅立,他拿著毛巾不斷擦著脖子上的汗水,半杯啤酒被一口悶掉,哈出一口酒氣:“我說二位……我們兄弟幾斤幾兩我們有自知之明,這些大事就別問我們了,你們做主就好。有什么要跑腿的事,直接吩咐就是……”
“對啊,我們兄弟倆能有什么看法。那陳千圣表現(xiàn)的不錯,處事成熟、理性,不像個18歲的少年,這種早熟的預(yù)備役,就很好了?!?p> 胖子兄弟打著哈哈,繞來繞去,藍河快忘了自己要問什么了。
“兩個憊懶的家伙,跟著骨人兄弟學(xué)了一身油滑的毛病?!?p> 胖子兄弟笑了,虞星童也笑了,藍河只能聳聳肩,續(xù)上之前的話題接著道:“‘覺醒者’那群基因產(chǎn)物,不是什么正道,我不建議過早回應(yīng)陳千圣這件事。否則他肯定想刨根問底。年輕人的好奇心還是很重的?!?p> 藍河頓了頓:“而且四大聯(lián)邦中,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覺醒者’這種小事,都是‘共生會’的遺留問題,那群龐特貝克的信徒,總喜歡時不時跳出來刷一下存在感。陳千圣既然已經(jīng)開始修煉‘靈能’,重點還是放在這上為好。”
藍河說完,虞星童雙手交叉在腦后,伸了個懶腰,胸口口子幾乎要崩掉。
胖子兄弟瞪大了眼睛,期待的一幕沒有出現(xiàn),還有些悻悻。
虞星童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話響起:“但王玄陵可沒告訴那群小家伙,《二十四時練力法》就是四大聯(lián)邦秘傳的‘靈能術(shù)’,那群小家伙見到和我們差距這么大,自信心肯定會備受打擊的。”
“這點耐心都沒有,以后能有多大成就?!彼{河撇撇嘴,“新人類聯(lián)盟里,好高騖遠且有資格好高騖遠的,就只有月宮那群玉京人了。普通背景的小家伙,還是安分守己點好。”
虞星童單手托腮,笑的很嫵媚:“藍河,再怎么說,‘覺醒者’也是原生人類的基因改造結(jié)果,玉京人的牌面,被你說的那么一文不值?!?p> 藍河無所謂地聳聳肩:“如果真是他們的牌面,月宮還研究什么‘靈能術(shù)’,他們終歸是覺得基因覺醒不是一條靠譜的路子,還不愿承認罷了?!?p> 虞星童道:“別忘了,原生人類征伐宇宙千年,最大的倚仗就是機甲,機甲如果被比作身體,那么操作者就是靈魂,無論是‘基因覺醒’也好,‘靈能術(shù)’也罷,都是為了強大靈魂的。聯(lián)邦多少個基因戰(zhàn)士震死在機甲里,你也不是不清楚。所以我覺得,下次陳千圣再問這件事,你大可不必回避他。”
虞星童是個邋遢懶散的女人,身為特戰(zhàn)團的軍需官,平日除了喝大酒以外沒什么存在感,但既然能輪流坐上特戰(zhàn)團總務(wù)的位置,已經(jīng)可以說明她并非看上去那么簡單,即便是輪崗制,總務(wù)一把手的位置,也不是人人都能輪到的。
藍河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狐疑道:“你是說共生會和月宮近幾年基因?qū)嶒烆l繁,不單單只是為了制造出一些‘覺醒者’,更有可能在偷偷進行機甲制造?”
虞星童眉頭一挑:“我可沒這么說。是你自己猜到的?!?p> 藍河皺眉,查看起辦公桌上的資料庫:“從以往日搜集的資料來看,他們制造的‘覺醒者’最強也只是初階戰(zhàn)將。這種戰(zhàn)斗力跟憲兵團和我們都沒法比,不過這種身體素質(zhì)作為‘操作者’已經(jīng)夠了,如果再加上生命合金和機甲的共鳴,足以讓他們具備強大的破壞力?!?p> 藍河望向虞星童:“如果不是培養(yǎng)機甲操作者的話,他們干嘛冒險違背新人類聯(lián)盟公約,費這么大的力氣進行基因覺醒實驗?zāi)??!?p> 胖子兄弟喝著啤酒在旁聽,藍河和虞星童的對話像是打機鋒一樣,每句話都有深意、引導(dǎo)、暗指,聽著太累了,一直都沒參與。
好在,二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羅立松了口氣:“我說二位,照你們頒布的任務(wù)來看,陳千圣三五年間都卷入不到上層勢力的相互傾軋中,糾結(jié)這事做什么。雛鳥會飛是第一個過程,會飛以后,還有很多大自然的考驗。無論提前告訴他們大自然的殘酷也好,還是瞞著他們也罷,他們終究需要個人去面對和體會。我們該做的……還是先吃飯吧……”
羅立說完,羅行從椅子上彈起,流著口水:“對對對,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事!今天食堂有大羅蜥蜴的后腿肉,再不去就吃不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