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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卿山河

第六十章

扶卿山河 它的貓撲卡 2042 2020-05-28 15:39:45

  “朕登基尹始,三分天下,當以鎮(zhèn)九州龍脈為己任,衛(wèi)我天瀾、護我社稷。朕以李氏之名在此立誓!朕在,當守土開疆,掃平四方,定我天瀾萬世之基!朕亡,亦當身化龍魂,佑我天瀾永世不衰!此誓,日月為證,天地共鑒,仙魔鬼神共聽之?!?p>  “天瀾必勝!”十幾萬的將士揚起必勝的決心,高喊著響應(yīng)道,聲音震破云霄!

  李星河此時此刻也被這種氣氛給感染到,愿你們都能凱旋而歸,李星河有些不切實際的想到,如果可以,她不愿再起戰(zhàn)爭。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無論這場仗是輸是贏,受苦的都是百姓。可眼下的形勢,此戰(zhàn)不得不打,亦不能輸!

  城門開啟,李星河目送著軍隊,定定的站了一個時辰。夜色降臨,冷風忽起,李星河這才回過神來,準備去往太極殿處理日常的朝政。

  剛剛轉(zhuǎn)過身去,便看到容成捧著用金線繡著的十二玄鳥薄披風向她走來。李星河接過披風,將它穿到自己的身上,這才覺得暖和了一些。

  說起容成,這還是李承德在出征的前一晚上才將他派到自己的身邊。身為天瀾的首席暗探,容成肩負著守護皇城的職責,自然也不能跟隨李承德出征。

  于是李承德便將他安排到了李星河的身邊,名為保護,實則是震懾朝臣,告誡他們不要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就搞小動作。

  有一個免費勞動力,還能時刻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李星河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的,便欣然接受了。

  而容成也將自己的身份擺得極正,沒有將那天的事情托盤而出,盡心守在李星河的身邊。

  入夜,太極殿燭火點點,外面的雨點噼里啪啦的大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李星河將奏章合上,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肩膀,這種天氣最適合睡覺了,可惜她是無福消受了,抬起頭來便看見容成托著漆盤帶著一身的濕氣推門而入。

  一身玄色飛鳥細花紋底服,大片的金絲祥云紋在黑色的衣服上若隱若現(xiàn),墨色的頭發(fā)束在腦后只用著一根紐絲紋門金簪固定著,劍眉下的眼底是化不開的濃墨。

  李星河接過容成遞上來的濃茶,輕抿了一口,砸了砸嘴,有點苦。

  其實容成本不用做這些端茶遞水的事情,李星河明里暗里也也跟他說了好多次,畢竟天瀾第一暗探到她這就成了小廝,這有辱顏面啊。

  可每次李星河一提起這件事情,容成便會一口回絕,理由便是飲食之事攸關(guān)性命,需由他親手把關(guān),方可安心,這一來二去的李星河便也默許了。

  喝完茶之后,李星河打算繼續(xù)奮戰(zhàn)到天明,沒辦法啊,前線戰(zhàn)事四起,國內(nèi)民心不安又趕上了南方的水災(zāi)。

  李星河一時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好在前朝的大臣們也不是吃干飯的,眾人齊心協(xié)力,但愿天瀾能夠挺過此劫吧。

  立在一旁的容成看著有些憔悴的李星河,也是有些心疼,不過十六歲的年紀便要周旋于國事與那幫老臣之間,可眼下這件事情還是要讓她知曉,便說道,

  “太后娘娘怕是不行了,太醫(yī)剛才過來傳過話了,殿下是否要過去看一眼。”

  啪——

  李星河手中的狼豪掉到了案桌上,這個消息得讓她緩一下,李星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太后娘娘的身體一向康健,怎么會如此突然?!?p>  “自從木蘭圍獵結(jié)束后,太后娘娘的身子便已經(jīng)呈疲頹之勢了,只是長鳳殿那邊壓著沒有將消息透露出來便是,近日氣溫驟降怕是邪風入體,病魔如山倒這才一病不起吧?!?p>  容成在一旁解釋道,冰冷的眼眸不含一絲溫度,語調(diào)更是平淡異常,仿佛是在談?wù)撝页0恪?p>  李星河有時候甚至都會懷疑容成是不是機器人做的,沒有正常人該有的情緒起伏,冷冰冰的倒是像個機器。

  李星河將身旁掛著的披風穿好后,便準備趕去長鳳殿,于情于理她都該去探望見她最后一面。

  經(jīng)過殿門之時,李星河停頓了一下,對著維楨說道,

  “立即去通知蕭太師,讓他來見太后娘娘最后一面吧?!?p>  李星河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輕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落得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結(jié)局。蕭家于國于社稷而言有功,若不是權(quán)勢過大也不會惹李駿如此忌憚,蕭如煙也就不會歿至于此。

  冰冷的雨滴被風吹到李星河的臉上,踏出殿外,腳尖的濕意不由得讓李星河一縮。

  容成將備好的油紙傘撐開,一大半的都傾斜在李星河那邊,自己的肩膀被淋濕了大片,卻是毫無在意。

  兩人行至長鳳殿內(nèi),燈火通明,太醫(yī)們也都自覺的退到了內(nèi)殿外。床榻邊上只有枳實跪在地上默默的哭著,眼睛腫得像顆水蜜桃一樣。

  可能在這深宮之中,只有陪伴了蕭如煙數(shù)十年的侍女才是真心為她哭泣的吧,李星河想到。

  突然間,蕭如煙似是回光返照般睜開了清明的眼睛,看著身旁哭泣的枳實,蕭如煙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只是這雙手的溫度異常的低。

  枳實止住了自己抽泣的聲音,強笑著說道,

  “小姐好好休息,太醫(yī)說了調(diào)養(yǎng)幾日小姐便可痊愈了。”

  蕭如煙的眸子亮了亮,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蕭家小姐,這可是她青春年華時全部的驕傲啊,可是卻被李駿全然打碎了。

  聽著外面的雨聲,蕭如煙想起了自己與李駿初遇時的景象,也是個雨天吶。自己避雨躲至戲樓外,恰好遇到了同在此處避雨的李駿,然后他便借雨邀她去戲樓看戲。這一看便是一輩子啊,到現(xiàn)在自己還沒有從戲中走出來。

  不,不是恰好,而是早有預(yù)謀,是一場以愛為名的束縛。

  起初以為是滿城芳菲,到頭來卻是春色和煙老,落花委地涼。就連自己初入宮時種下的梧桐樹,也是在風吹雨打下,無奈落幕。

  原來自己的年少深情,于他而言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終究還是逃不過蘭因絮果,滿含失望,黯然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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