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來我壓根就沒有和其他異性交往的意圖,二來他的事情我也根本不關(guān)心。沒想到他卻一直在意著?
他為什么要在意呢?
窗外夜落星稀,月色潺潺。窗內(nèi)人影交疊,耳鬢相貼。我的心柔軟的一塌糊涂,幾乎想要伸出手來撫一撫他的背。
但垂眼一看,看到的是他溝壑分明的肌肉線條,才驚覺他沒穿衣服。這樣子……還是不要碰他吧。我只好懸著手直挺挺的站著,由著他抱。
大概是因為醉意,他的呼吸有些重,落在我的肩頸上讓我有些癢。
可這癢意越來越重,我覺得有些不大對……開始以為他只是隨便動了動,在我肩上蹭了兩下,可越蹭越重,鼻子和嘴唇一點點蹭到我的脖子上,最后甚至張開嘴……舔吻在我頸間。
剛剛那些溫情依偎瞬間就變了味道……
這個流氓……
我躲了躲,他又湊上來,躲了幾次終于把他推開了??此抗馊杂行┐魷?,垂著眼睛沒什么表情,大約仍是在發(fā)酒瘋。
我被他占了便宜,心里當(dāng)然氣惱,可跟一個喝多了發(fā)酒瘋的人發(fā)脾氣好像也沒什么意義,只能把他拎到床上去,強行將他按倒讓他睡覺,等明天再跟他算賬!
但第二天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早上被鬧鐘叫醒的時候,主臥的門還關(guān)著,想必是宿醉的陸晨郁還沒醒,我也懶得管他,自行梳洗整理之后出了門。
今天約了鑫影娛樂的老總秦宇見面。
鑫影公司規(guī)模不算大,不少事情都是老板在親力親為,所以秦宇本人也時常投身于工作當(dāng)中,因此之前也曾有過兩次照面。
秦宇年近四十,看著就是一幅成熟穩(wěn)重的商業(yè)男士派頭,聊了好一陣,我們之間的理念大約契合,他對想簽我的意圖也表現(xiàn)得很明確了。但說著說著,他突然問道:“想冒昧的問一句,你對婚姻關(guān)系有什么打算?”
秦宇嘴里說著冒昧,可他絕不是個冒昧的人,他這樣問自然是因為這個問題有必要,且他感覺到我的婚姻狀態(tài)有些異常。
想了想,既然我也有明確的簽約意圖,那么在這件事上沒必要過多隱瞞,于是我回答道:“我們的婚姻關(guān)系可能不會維持太久了?!?p> “如果是這樣,那我有一個大膽的建議你不妨聽聽看。星辰的手段我了解,艾經(jīng)紀人絕不會讓你全身而退輕松解約,但如果現(xiàn)在你離婚了,星辰未必會愿意幫你處理爛攤子,解約應(yīng)該會非常順利?!?p> 秦宇說的話,倒是我從來沒想過的角度。但他說的很有道理。雖然我和陸晨郁是形婚,但本質(zhì)上是一樣的,這段婚姻讓我們成為并肩作戰(zhàn)的同盟,也增加了我對公司的利用價值。艾姐近年來越發(fā)怕陸晨郁,巴結(jié)他的意圖也逐年明顯。如果這個時候我跟陸晨郁離婚,對她來說我無疑是少了很多價值,而公司還要為離婚做大量的公關(guān),只怕在他們看來,是得不償失。
見我低頭沉默,秦宇又補充道:“如果我的建議冒犯到你了,那還是先跟你道個歉,畢竟還是想要祝福你婚姻幸福的?!?p> “哦,不是這樣的,”我解釋道,“我只是在想如果現(xiàn)在離婚,會造成多少負面影響,而星辰不愿意管的爛攤子,到了您這兒恐怕也很棘手吧。”
“會有一點棘手,但都不是大問題。知南畢竟和我透露了,你們夫妻感情不好,可能會面臨離婚的問題,那既然如此,不如早做決斷,公司也會借這個機會為你建立新的人設(shè)。以后也不必再靠這類新聞博關(guān)注,畢竟演員還是要靠演技和作品說話的,想要長遠的發(fā)展,就要盡早排清干擾。但我畢竟不知道你們的夫妻關(guān)系究竟如何,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決斷。”
秦宇的話算是說到我心坎里了。我不是沒有能力和演技的演員,但簽到星辰的這五年,真是讓我受夠了緋聞和炒作,如今的我心力交瘁疲于應(yīng)付,只想安安心心的拍戲。
鑫影的理念正是我現(xiàn)在最最需要的。
要商談的東西非常多,我們一起吃過了中飯,又聊到了下午才回家去。
進門后聽到房間里有動靜,走進去看到是陸晨郁在光著上身刷牙洗臉,我皺了眉問道:“你不會是才睡醒吧?!?p> “嗯,剛醒,”他直接用我的毛巾擦了臉,“昨天喝的太多,頭疼?!?p> 是啊,喝的太多,昨天懶得跟他計較,但今天一定要把話說清楚,“你愛喝多少酒是你的事情,但是以后你不要來打擾我休息好不好?如果是在家也就算了,還跑到我自己的房子來,也不說把言助理留下來照顧你?!?p> 可陸晨郁走出衛(wèi)生間,問道:“昨天言助理什么時候走的?”
“你!……”我震驚的瞪著他,“你昨天來的時候就是自己一個人了!不是他送你的嗎?你不會是連怎么到這來的都不記得了吧!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啊?”
他蹙著眉揉著太陽穴,像是真的很頭疼,說:“記不得多少了?!?p> 急不得多少是多少?。俊澳悴粫沁B自己說過什么話做過什么事都不記得了吧?!”我質(zhì)問道。
他抬起頭來看向我,問道:“我有說過什么重要的話或者做過什么重要的事嗎?又或者,”他稍稍頓了頓,“有什么需要我負責(zé)任的?”
“那……那倒沒有……”一句話竟說得我有半分心虛。雖然……雖然昨晚確實沒什么重要的,“但是……但是你這么大個人了,喝酒喝到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記得了?你怎么這么沒有自控力???”我仰起頭來控訴道。
他挑了挑眉,稍顯痞氣的笑了笑,湊近我說道:“關(guān)于喝酒這件事,你好像也沒什么立場教育我吧?!?p> “我……”我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確然,喝醉酒這件事上我已屢有前科,陸晨郁不過這一次而已。
于是我又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另一件難以忽視的事情上去,“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怎么能這樣光著身子在別人家里走來走去?!?p> 他卻理所當(dāng)然道:“你這沒有我能換的衣服,我已經(jīng)叫人送衣服過來了?!?p>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問題的不對,大驚失色道:“送衣服來這里干什么!你不回家嗎?你不是要住在我這里吧!”
“嗯,你因為孫姐請假沒人照顧搬來這邊,我不是也沒人照顧嗎。”
“等等……你不是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嗎?”我質(zhì)疑道。
他面不改色:“這段記得?!?p> “可你平時又不住在家里!你自己不是有房子嗎?你在你自己那邊呆的好好的跑到我這來湊什么熱鬧!”我聲嘶力竭的申辯著。
“哦,忘了告訴你我那邊最近裝修,本來是打算搬回家去,那既然你都到這里來了,我也來好了?!彼廊簧裆匀绲恼f著,甚至還毫不客氣的去冰箱里取了水來喝,儼然將這里當(dāng)成了自己家。
他說的輕松!可這不一樣啊。
陸晨郁那棟房子是兩層的別墅,有兩間廚房四間浴室七八個臥室!我們就算住在同一屋檐下,也分別在走廊的兩邊,想在家里偶遇一下都要靠緣分。
但我這里不一樣啊!我這不過是個一百多平米的公寓,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住過來就好像我們是在同居,這多別扭??!我這兒可從來沒來過男人!
哪知道陸晨郁說道:“平時你都住在我的房子里,現(xiàn)在我想住住你的房子,幾天而已,不至于這么小氣吧。”
我好像不知不覺就被陸晨郁的歪理帶偏了,覺得他說的確實有道理,可卻又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可不管我同意不同意,陸晨郁就這樣不由分說的暫時在這里安頓下來了,連換洗衣物和一些日用品都叫人送了過來。
住就住吧,反正我們兩個工作都忙,也沒有多少時間待在家里。
考慮了幾天,我也決定采納秦宇的建議,跟陸晨郁離婚。他的想法跟我的不謀而合,這也是我此前考慮過多次的問題。
于是問了陸晨郁的行程,挑了他早回來的一天,特地請人來做了一桌子像模像樣的菜,敬了他一杯酒才鄭重其事的說道:“今天是想跟你談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們形婚也三年多了,你的事業(yè)基本達到了巔峰,而我也在平穩(wěn)發(fā)展的階段,是不是該重新考慮一下了?!?p> 陸晨郁送到嘴邊的酒杯頓了頓,還是沒喝下,而是放了酒杯,垂著眸問道:“你什么意思。”
他話才出口,我就知道他是不開心了。雖然他沒什么表情,語氣也平平淡淡的,但那種疏遠警惕的意味瞬間從他身上散發(fā)了出來。
“就是這個意思,形婚畢竟不是長遠之計,總要結(jié)束的嘛?!?p> “所以你現(xiàn)在是要離婚?”他抬眼看向我,話說得格外直白,眼神也像是帶著刺人的鋒芒。
我以為這件事對我們來說是可以友好協(xié)商的,而且如果可以,我希望讓公司那邊以為是陸晨郁主張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