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玩命就怕不要命的。
雷猛敢玩命,但更惜命。
程鵬飛也敢玩命,但在義氣面前,他從不惜命。
這就是人與人的區(qū)別。
私心太重的人,往往會背叛自己的良心,也往往會見利忘義。
重情重義的人,往往舍身取義,哪怕會損失自己的一切,他也在所不惜。
不怕死的人,即使本事差點,他的正義力量也是非??膳?。
雷猛恨!
他恨藏在對面那兩個人為什么還不出手。
他在閃念之間已明白,這兩個人不是不打算出手,而是不急于在此時立刻出手。
這兩個人是想等自己死了或者是敗了,再出手。
打的主意是,想獨吞功勞和看別人的笑話。
“這兩個王八蛋!”
暗罵一句的雷猛別無選擇,他只能后退,他反劍挑開背后回旋刀的同時,人也跟著快速并毫不猶豫的倒退,一直退到了屋里。
希望。
創(chuàng)造出來的希望。
四人得以活命的希望。
拼命換來的希望總是很珍貴。
四個人不敢再耽擱,也不敢再去審視周圍的情況。
他們已蓄力待起。
就在做出動作想剛要逃離的時候,突然感覺后面殺氣驟起。
“!?。 ?p> 四人驚駭?shù)哪且豢?,背后兩聲巨響傳來?p> 一黑影,一白影,分別破窗、破門而出。
李書文的銀槍,以一招“靈蛇出洞”先聲奪人。
招式又快、又狠、又準(zhǔn),毫無顧忌之想。
在他的兩道兇芒乍射間,銀槍的槍尖從徐可強的后背刺進,又洞穿胸膛而出。
銀槍還未拔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就已響徹這片天地。
徐可強的手還抓著回旋刀,但他已無力再打出,他甚至連回頭看一看是誰,都沒有那分力氣。
李書成更狠。
沖出來就將黑鐵槍抖出三點黑色的槍花。
在狡笑當(dāng)中,在兇芒似要吞噬目標(biāo)當(dāng)中,三道毒蛇的槍影分刺余下這三人。
希望與無望的瞬間交換,令三個好漢從天堂眨眼間掉進了地獄。
這么近的距離,他們已無力反擊。
他們甚至已感覺到槍尖刺穿胸膛那種揪心的疼痛。
他們不怕死是真的,不驚恐則是假的。
唯有奇跡只能是奢望。
奇跡只是上天編織的一個美麗地謊言,唯有“好人多過壞人”是不變的真理。
真理有嗎?
有!
而真理不是上天所賜予,也不是常掛嘴邊的“阿彌陀佛”換得的饋贈。
那是一種幸運,或者說是一種好人多磨。
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候,一團黃影瞬間而至,一只古銅色的大手在電光火石間飛速的探出,乃至穩(wěn)穩(wěn)抓住了那桿往前刺的黑鐵槍。
不癲和尚的大力金剛指已爐火純青。
如果槍桿是木頭的,早已被這大力金剛指給捏斷。
但即便是鐵的,李書成的黑鐵槍也難再刺出半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把黑白雙殺嚇得大驚失色。
兩人當(dāng)時本就在屋里,加之不癲和尚的輕功了得,黑白雙殺并未察覺還有其他人藏著。
來人的突然出現(xiàn),李書成和李書文只看一眼就認(rèn)出,不由得各喊了一聲:“不癲和尚!”
喊得快,出手也快。
李書文想都沒想,銀槍拔出就已走位換式。
槍勢走的是巧勁,想去挑柴不癲抓著黑鐵槍的大手。
其目的也很明確。
只要柴不癲撒開手,槍尖就順勢往前疾刺。
若是柴不癲左右閃躲,李書成的黑鐵槍立時會橫掃,使此人遭受重創(chuàng)。
兩人的配合確實默契,以至于完全相信,對方已在掌握之中。
然而,黑白雙殺不知道還有一人藏著。
這個人,和柴不癲一樣的實力了得。
一聲屋瓦輕響。
一道影迎風(fēng)動。
一線銀芒追風(fēng)。
一把利劍抖出數(shù)點寒芒從上往下襲來。
莫要戒的劍速之快,劍法之精妙,加上突然而至,更增添了這一劍的威力。
李書文不知來者是何人,只感覺有勁氣從上襲背而來。
他大驚,驚得是暗叫一聲“哎喲”。
李書文沒有把握都躲得開這數(shù)點攻擊。
情急之下,他踏前一步,陡然轉(zhuǎn)身,不架招,反攻之。
一寸長一寸強,就是這個理。
回馬槍!李書文果然經(jīng)驗豐富!
銀槍“呼呼呼”連刺數(shù)槍,但聽幾聲清脆的槍劍撞擊聲過后,莫要戒退到了墻邊,李書文只連退數(shù)步。
很明顯,莫要戒出奇不意的一次進攻失敗,而李書文卻是占了兵器的長處,稍稍勝出。
“各位好漢!還不快走!”莫要戒兩腳站穩(wěn),才大喊道。
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片刻間的反復(fù)轉(zhuǎn)換。
三個人已有些木訥,他們在一個晚上就體會到了幾渡輪回的生死劫。
“好漢快走!我們隨后就走!”不癲和尚跟李書成連過數(shù)招才退開,見三人未動,就接著喊了一句。
還好,羅三多反應(yīng)比較快一點,大喊一聲:“兩位兄弟!多謝了!我們先閃了!”
知道是兇險時候,三人沒有過多的廢話,“嗖嗖嗖”幾下躍上了房頂,羅三多等三人才轉(zhuǎn)身齊抱拳道:“兩位好兄弟!大恩不言謝!后會有期!”
話音剛落,對面房頂“嚯嚯嚯”一下子跳出十五個強弓手,個個彎弓搭箭,蓄勢待發(fā)。
大太監(jiān)魏小杰獨自一人站在一處屋檐角上,仗劍而立,顯得異常得意和狂傲,他陰陽怪氣的哼哼道:“大膽逆賊!你們逃不了的!還不乖乖降服!”
三個人頓時呆立在那兒,面對十五個強弓手和姚小杰,他們只要動一動,就會很快的斃命。
這簡直是老天在捉弄他們,讓他們在希望與絕望兩個極端之間來回的跳躍幾次。
他們精神已接近崩潰。
回頭是個死,向前沖也是個死,三人已把眼睛閉了起來。
就在此時,仿佛從天際傳來一聲斷喝:“只怕未必!”
一人一劍瞬間從十五個強弓手背后直射而過。
那劍光如驚虹,卻沒有五彩的斑斕;如流星,卻比流星還要閃亮。
它就像一個書法大師大筆一揮,寫的一個筆直的‘一’字,工整且毫不拖泥帶水。
十五個強弓手連最基本的反應(yīng)都來不及,就已同時栽倒,尸體“咕嚕咕?!彼ち讼氯?。
“這是什么劍法?”當(dāng)愛無憂停下的時候,姚小杰驚呼道。
“殺人的劍法!”愛無憂泰然自若,雙手向后,背劍而立,擺著一副不會再出手的姿勢。
“好狂的鼠輩!咱家可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姚小杰的利劍挽出一道道劍花向愛無憂刺來。
愛無憂笑了,笑得是那么鎮(zhèn)定自若,他笑的時候,姚小杰就被兩把刀橫著給硬生生的攔住。
田文正本不想出手的,但還是出手了。
愛無憂出手,他不得不出手。
愛無憂輕松的回頭看著三個正驚魂未定的人,想笑,可又不能笑,所以只能無奈的搖頭道:“幾位,如果覺得上面涼快,就多呆一會吧!”
羅三多、秦懷志和程飛鵬終于反應(yīng)過來。
又一次不可思議的變化,使得他們已說不出話來,只能機械式的點點頭,然后以一種滑稽的動作走了數(shù)步,再跳出了向陽山莊……。
向陽山莊四處燈光開始多了起來,大批的守衛(wèi)叫嚷著在往這里靠攏。
再戀戰(zhàn),只會造成被合圍的可能;再戀戰(zhàn),可能又會有人受傷惑者死。
愛無憂見情況不妙,遂喊道:“田老弟!番子太多,閃人了!”
田文正沒有回答,只是雙刀突然揮得更快,攻勢更猛了。
他本可數(shù)招之內(nèi)就可以了結(jié)姚小杰的,但奈何,總有幾個不知死活的番子上來搗亂。
不需要說話,田文正用行動作為回答。
撤退之前,總是要把對手的攻勢壓一壓,這樣才能騰出空間來抽身離開。
愛無憂明白這個道理,田文正當(dāng)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愛無憂向屋下望去,就見李書文的銀槍抖出一串耀眼的槍花,已再次攻出,分上、中、下三路刺向莫要戒的咽喉、心口、大腿。
而李書成的黑鐵槍卻早已化成一團雨點般的寒芒,迅猛的攻向不癲和尚。
槍影有快有慢,有虛有實,有真有假,殺招就藏在里面。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殺招、狠招,這是黑白雙殺的一貫作風(fēng)。
莫要戒知道,在招式上他和李書文不分上下,只是內(nèi)力上稍遜一籌。
莫要戒沒有后退,因為無路可退;他也沒有閃躲,因為他沒有能力同時躲開李書文三個方向犀利的攻擊。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刺向大腿那一槍是絕對不會致命的,頂多會刺穿一個大口子,肯定會流很多血,可能會特別的疼。
但是,用一條腿換一條命那絕對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