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jī)會來了!
‘黑白雙殺’早一點(diǎn)點(diǎn)動手,雷猛根本就不會死,但他倆苦苦盼望的就是一箭雙雕的機(jī)會,哪會舍得提前施援手。
趁易思安的劍未拔出的一剎那,‘黑白雙殺’揮動鐵槍,如狂風(fēng)暴雨般的襲來。
可是,當(dāng)你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又豈知別人不會在算計你呢?
就剛才雷猛這種胡亂招架的情況,易思安其實(shí)一個旋身橫削一劍,就可以削斷雷猛的脖子,但他卻偏偏沒有這樣做。
這其實(shí)就是易思安故意露給‘黑白雙殺’的破綻。
就在槍尖快要刺到背部的時候,易思安當(dāng)即一式‘閨中戲美’,人和劍就從兩桿鐵槍側(cè)身穿過。
未停,跟著一式‘一覽群芳’橫削兩人。
劍過,喉斷,‘黑白雙殺’慣性的向前撲倒在地,腿動了幾下,手撐了兩下,頭卻始終抬不起來。
‘柔情’已入鞘,易思安并未感覺有任何快意,他拔地而起,只幾個起落,人影就消失在煙霧當(dāng)中……。
望幽谷的小木屋已不復(fù)存在,一個圓形的深坑足以說明它的灰飛煙滅。
小小的方圓不足三十丈,竟是血色與黑暗的兩重天。
以大大的一橫為界線。
唐三海站在紅色的中央,翻滾的洪流在激蕩,在奔騰。
泥沙被掀起,石塊被掀飛,樹木被撕碎,整個景象仿佛末日即將來臨。
望月穿云站在黑暗當(dāng)中,矮小的身材仿佛是紫色的一點(diǎn)。
黑氣在蠕動,在蠶食,蠶食周圍的一切,仿佛一個惡魔在吞食著天地。
窒息、壓力、那種咄咄逼人的氣流,逼迫得望月青衣頻頻以罡氣相抵。
稍傾,她的臉已煞白,不得一步步的向后退。
佐田十四郎也好不到哪去,他緊咬牙關(guān),眼中透露出一種膽怯的懼意,每退一步,腳印就會比前一個深些。
站在一里之外的趙鏡清這些人,凝望谷里的那一團(tuán)紅云和黑云,心中都泛起莫名的恐慌。
一股邪風(fēng)吹來,似寒風(fēng)刺骨,又似熱流浸擾,所有人不禁顫顫巍巍的打抖。
‘血紅纏絲劍’已恢復(fù)它應(yīng)有的光澤,唐三海眼中閃耀出不可磨滅的寒光。
望月穿紫色的衣角在擺動,小小的雙眼瞇得只剩一條縫,但在縫隙中卻隱藏著兩道如幽靈的兇光。
“唐三海不愧是唐三海,的確很強(qiáng)!”望月穿云的小碎牙總是漏風(fēng),說出的話總是走音。
絕頂高手對持,不在乎這些,能聽得懂就可以了。
唐三海冷視的輕笑:“望月穿云也是難得的高人,唐謀早想領(lǐng)教?!?p> “哦~!”望月穿云雙眼大睜,好勝之意,不言而喻,繼而嗤笑道:“其實(shí)你放下手中劍,我大可擔(dān)保你夫妻倆不死?!?p> “哈哈……!”大笑過后,唐三海以更深沉的語氣回道:“其實(shí)你殺光外面的人,我一樣給你榮華富貴。”
望月穿云搖搖頭:“你做不到?!?p> 唐三海也搖搖頭:“你也做不到?!?p> 望月穿云呵呵兩聲:“你太聰明了。”
唐三海卻附于一聲冷笑:“你太過陰險了。”
“你不想救妻子嗎?”
唐三海心中一沉,繼而冷冷的說道:“我死,她不能活;你死,她能活。”
望月穿云殺意頓起:“你不怕死嗎?”
唐三海殺氣暴起:“誰死還不一定?!?p> “好!”
‘好’字一出,望月穿云已揮刀躍出,一式‘半月分身斬’說到就到。
刀身很窄,但裹挾那兩股刀勁卻如扇形一般,乍亮間,勢如破竹的襲來。
唐三海抖身而起,‘血紅纏絲劍’在瞬間暴起紅光。
紅光聚時如毒蛇紅信,開時又化作兩條大蟒飛撲而出。
紅流翻滾,白光炸亮。
紅光在襲卷,白光在抵抗。
一次的碰撞,都是刀與劍的承受。
“轟”的一聲巨響,本就模糊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見。
場外,望月青衣運(yùn)起了罡氣相抵,而佐田十四郎直感覺自己的罡氣似乎被震裂一般。
“啊……!”番子、刺客都扔掉了兵刃,兩手捂著耳朵,全身扭曲著抵抗那震耳欲聾的炸響。
“這……這……這是人嗎?”趙鏡清的頭被震得嗡嗡作響,說出的話已是不清不楚。
姚小杰等人哪聽得清趙鏡清在說什么,只是一個勁的運(yùn)內(nèi)力相抵抗。
唐三海還站在他原來的位置,‘血紅纏絲劍’已冒起絲絲白氣。
此時,一縷黑發(fā)斷落,又被吸走,眨眼間淹沒在紅云當(dāng)中。
望月穿云也站在他原來的位置,絲絲白氣從頭發(fā)里冒出。
他的左肩已多了一道淺淺的劍傷,血冒得很慢,衣服被染濕只有兩指寬那么一小塊。
“你殺不了我!”一招之下,就有不小的收獲,唐三海那種狂傲已溶入在話中。
“只怕未必!”
望月穿云豈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挫敗就認(rèn)輸?shù)娜恕?p> 罡氣再起,殺氣騰騰,一式‘奔雷十四斬’如驚濤駭浪的襲來。
一刀快似一刀,每一刀都畫出銀色的半圓。
一刀比一刀更猛,銀色的半圓就一個比一個更亮。
面對來勢洶洶的刀光,唐三海毫無懼意,一式‘巨蛇狂舞’在抖手間化出十幾道紅色的劍氣。
劍氣變幻,似十幾條赤煉之蛇張開大嘴,飛撲著去撕咬那白色的刀光。
一刀落,就有一條赤煉咬上。
一道白光滅,就有一條紅影被劈成了兩半。
“轟隆隆……!”一串炸響,震得是地動山搖。
望月青衣的身體在輕微的搖晃,迫于無奈,一個倒翻落在兩丈開外。
佐田十四郎極速逆退,退到他能從容抵御為止。
番子和刺客實(shí)在抵擋不住了,捂著耳朵都退得更遠(yuǎn)。
趙鏡清這幾個倒是高手之流,站在原地苦苦支撐。
其實(shí)他們也想后退,但面子卻拉不下來。
唐三海離原來的位置退后幾步,頭發(fā)已蓬亂,眼睛卻怒視著,而他的右大腿已有一尺長的傷口。
血流如注,浸濕了他的褲子,他竟似未察覺一般。
望月穿云還站在他原來的位置,他穿的那雙木拖鞋不知何時飛了,也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他的頭發(fā)一亂,整個人就變成十足的乞丐樣,就差杵根拐杖和拿個破碗了。
可那又怎樣?
絕頂高手的對決,不會在乎這些無所謂的細(xì)節(jié),即使光著腳丫踩在地上,那也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你輸了!”望月穿云說得雖有點(diǎn)為時過早,但這一次碰撞,他確實(shí)棋高一招。
唐三海沉聲道:“望月穿云,你別忘了不止我一個人在流血。”
對于唐三海不懷好意的提醒,望月穿云附之一笑,接著又陰陰的說:“恐怕你流得比我的多吧!”
唐三海的傷跟望月穿云的相比,的確更重些。
如果是兩人就此比誰站得久的話,那先倒下的很可能是唐三海先。
唐三海也意識到這一點(diǎn),但這點(diǎn)傷還不至于一時要了命。
望月穿云其實(shí)一直在耗時間,多耗一點(diǎn)就多一分勝算。
“看見我的傷比你重,那你為何還不出招?”唐三海問道。
望月穿云搖搖頭:“我很厚道,不急這一時三刻?!?p> 唐三海咬牙切齒:“你的確夠陰險。”
望月穿云卻呵呵兩聲:“你們不是有句俗話叫做‘無毒不丈夫’嗎?”
“那你去死!”唐三海說話間,周身殺氣彌漫,紅云迅速凝聚在他的周身,繼而‘血紅纏絲劍’裹挾著一團(tuán)劍形的紅光。
劍身紅光一亮再亮,仿佛在血海中浸泡了幾百年似的,使得那劍鋒似在滴血一般。
唐三海一個腳踏震地,地裂塵起,跟著像一根紅色巨劍飛刺而出。
在唐三海出劍的一剎那,望月穿云雙眼閃過一絲狡詐。
他把刀扔了!這太不可思議!
但唐三海已沒有回旋的余地,平生之力已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望月穿云的小碎嘴在快速的默念,左手成劍訣,臨空畫一個圓。
就見一道紫氣出現(xiàn)在眼前,并極速的擴(kuò)散,越來越大,越來越厚,眨眼間形成了一個紫盾。
劍到,紫盾也推出。
“當(dāng)!”的一聲,閃念間就變成了攻與防的相持。
“滋滋……”劍勁施壓,劍鋒刺在紫盾上發(fā)出一串串聲響。
就在紫盾被劍鋒撕開一條裂縫的時候,望月穿云的小碎嘴又默念有詞。
黑云突變,翻滾得極為詭異。
剎時,兩只兩尺多長的巨角從云層冒出。
跟著,是一個水缸大小的巨獸之頭搖晃著出現(xiàn)。
兩只眼睛如成年人拳頭般大,冒著紫光。
接著,黑云聚攏,組成龐大的巨獸身軀。
巨獸身體無皮囊,只有輪廓分明的一根根骨架。
黑氣在骨架間纏繞,里面一個紫色心臟忽閃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