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聲響動,又重重的合上。
阿諾熟悉了每天早上的集結(jié)號,等宸君墨去上班了,這樣她才可以起床洗漱,避免不必要的見面。
畢竟在同一個屋檐下分居,像個室友似地共同生活,真的很難。
阿諾畫了個淡妝,耳釘配上韓式夸張款,選了個嫩黃底色白點的高腰裙,搭上白色襯衫,背了藍色的小皮包,踩上一雙米色高跟鞋,噴上限量款香水出門。她望了一眼平時騎車替換用的平板鞋,心想今天不騎單車了,又任性打車!
其實像她這樣的上班族,29歲沒有車很正常,但是沒有車的原因卻有很多,比如沒考出駕照,沒有錢,不敢開。她綜合了這許多原因,所以沒有車。
其實,阿諾曾經(jīng)考過很多證,不過現(xiàn)在都過時了,比如計算機等級證?大學(xué)的時候,似乎特別流行。自學(xué)那些編程,以為至少可以編出個《古龍群俠傳》。游戲沒編出來,成績卻高的出奇。她喜歡看那些男孩子羨慕自己聰明的樣子,然后冷淡地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做謎一樣的女子。
阿諾坐在出租車上,在反光鏡中打量陽光下明媚的一張臉。不管她怎么打扮,只能在上班的時候光鮮??墒腔亓思遥瑳]有人會欣賞。當然,那個人是指宸君墨。
兩年形同虛設(shè)的婚姻,他們之間很少有親密的舉動,她甚至懷疑他不喜歡女人。可是當初為什么會走到一起,阿諾出了神,細細回想起來。
那一年她剛畢業(yè),在一家游戲公司上班。之所以會投簡歷去游戲公司,是因為不管其他行業(yè)多么令人艷羨,阿諾想做一次自己,因為做游戲是她兒時的夢想。英雄美人,大漠孤影,可以創(chuàng)造一個愛恨情仇的世界,就像河圖那首歌唱得“喝最烈的酒,戀最美的人?!弊罱K就算千難萬險,只要肯下功夫,也總可以有一個happy ending。只可惜現(xiàn)在的游戲都是網(wǎng)游掙快錢,那種單機克難的良心游戲工作室,幾乎已經(jīng)沒有市場而解散了。
阿諾投了幾個自己一直關(guān)注的公司,都嫌她學(xué)歷太高,工資要得太多。只有瓊島科技因為公司位置偏遠,暫時招不到合適的人才要了她。當時學(xué)校和家里都為她的選擇大跌眼鏡,只有她自己一咬牙接受了,不是為了別的而咬牙,而是每天上下班2小時路程。不過她想,她可以在地鐵上充實人生。很傻很天真,這五個字十分精辟的概括了大部分人年少時的狀態(tài)。
參加入職培訓(xùn)的時候,阿諾遇到了瓊島合作工作室的宸君墨。
她還記得,那天自己穿了件墨綠色的連衣裙,那次她又遲到了,于是被罰當眾唱一首歌。
做游戲的大部分是宅男工程師,或者個性過頭的美工,公關(guān)部的女生簡直是稀有貨,尤其是阿諾這樣的。
她記不清自己唱了哪首歌,但是走下去的時候,好幾個人問她要了電話號碼,她自然沒有給。
接下來的一堂課是模擬方案策劃,阿諾和宸君墨分到了一個小組。他作為合作工作室的老員工,來幫忙帶大家做。說是前輩,其實還比她小幾個月,只不過他本科畢業(yè)就入行了,在這一行摸爬滾打了好幾年。同組還有幾個女生,對這個白凈斯文的男生似乎很感興趣。不過阿諾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同他說,倒是跟其他人聊得熱情。
下課的時候,阿諾整理好東西,轉(zhuǎn)頭望見窗外秋天的夕陽,金色的光束和著好聞的氣息飄散進來,落到阿諾的頭發(fā)上。她的臉頰暈了一層溫柔,眼仁也透亮成了深邃的棕色。阿諾笑了笑,想在郊區(qū)工作也挺好的。
她剛要走出門,卻聽角落里有人叫住她。
“……要,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