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破碎一地,包廂內(nèi)一片狼藉。
江清倚在沙發(fā)邊上半躺著,雙手還在不停的流血,是因為剛才打的太用力,手背上裂開了兩處傷口,當然了,其中也有不少是其他人的血液。
他身上掛彩多處,盡管解決掉黃平以后,對方主要就只剩下些普通打手,但沒辦法,面對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以江清如今的身法敏捷,還無法做到完全規(guī)避。
不過也只是些皮外傷而已,相比之下,黃平等人,就慘很多了——
他們一個個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有的還能放出輕微的嗚咽,而有的人,則早已經(jīng)不省人事。
黃平是最慘的,江清的怒火有三分之二發(fā)泄在他身上,他的臉部已經(jīng)腫脹到已經(jīng)變形,鼻子也被江清給打歪了,嘴角的血絲早已小了不少,不過呼吸,卻只剩下微弱的一絲。
此時江清眼神有些麻木,熱血逐漸褪去,他開始逐漸意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闖禍了!
這次是真的闖禍了。
看著地上這群屬于自己的“杰作”,江清心里慢慢升起了些許懼意。
我會不會坐牢?會不會被送到勞務改造?要是有人死了,我會不會被判處死刑?
自靈氣復蘇以來,國家為了維持社會的穩(wěn)定,對武者武力管控得一直都很嚴格。
江清今日打傷了如此多的普通人,怕是逃不過被重罰。
怎么辦?
而就在這時——
“黃平,你他娘不要太過分了!”
門口處,李昊澤一臉暴戾地站在那里。
江清方才就是從李昊澤那里詢問出黃平的位置,掛了電話之后,李昊澤深怕江清出事,故而也直接趕了過來。
然而等他到場之時,看到眼前的一切,就知道自己來晚了。
只是為什么……倒在地上的黃平等人,而不是江清?
“這……這都是你干的?”
李昊澤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他之所以這么著急趕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對江清的安全考慮。
盡管江清氣勁暴增,突破了一千大關,但黃平可是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突破一千氣勁的學員!
兩者相比,李昊澤對黃平的實力反而更有信心。
更何況,黃平這邊不是還有劉三等小混混么?
但他沒料到,結局卻是江清一個人就把黃平等人給一鍋端了。
“嗯?!?p> 江清點頭承認。
咕嚕,李昊澤忍不住重重地咽了口口水,毫不掩飾地表露出自己的震驚。
江清勉強露出一絲微笑,此刻看到了熟悉的人,他不再亂想,心神因此也安定了不少。
無論是坐牢還是勞務改造,甚至是被判處死刑,也沒什么不敢面對的。
畢竟做錯事了,是該受到懲罰!
……
關押著江清的維安隊執(zhí)勤車飛馳而過,KTV門口,一輛輛醫(yī)護車整齊停放,一個個傷員被不停地從包廂內(nèi)抬出來,社會各種人員匯聚于此,現(xiàn)場一片混亂。
李陽就站在路邊上看著,他的臉色逐漸深沉了起來,變得死灰一片。
就仿佛,好不容易看到一絲希望的火焰,卻在一夜之間,被吹熄了大半。
“你怎么回事!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提前通知武館?!喜歡講義氣是嗎,???那你現(xiàn)在幫他去坐牢啊,去??!”
李陽近乎癲狂地以吼的方式對李昊澤說道,自成為武館導師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在學員面前這么失態(tài)。
李昊澤被嚇得站在身后根本不敢吱聲,不過罵著罵著,李陽也就沒什么興趣了。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馬川的電話,
“喂,館主!這邊事情鬧得有點大,那臭小子一個人把人家?guī)资畟€人打趴下了。嗯,事情起因查清楚了,是黃平先喊劉三一群人把江清家的飯店砸了,所以導致江清這么失控?!?p> “什么?你是說之前你就跟總部的人提起過江清?”
“行,好的好的,好的館主,我知道怎么做了?!?p> 掛了電話,李陽重重地舒了口氣。
既然江清已經(jīng)引起江陽那邊的重視,那這事兒就鬧不到多大。
更何況,馬川也答應會出手幫忙,這樣一來,自己的前途也保住了。
想著想著,李陽就忍不住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逮到個機遇,他怎么舍得如此輕易就放棄了呢?
“李陽,你他娘帶的什么學徒?”
他正打算轉(zhuǎn)身讓李昊澤安心回家,可誰知,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指名點姓的怒罵。
李陽當時就怒了,
“老子怎么教學生關你……”
但當他一看到來人之后,又瞬間就被震驚地站在原地了。
“沖……沖天炮?”
來人可不正是當年他在江陽之時大名鼎鼎的二級獵魔人,沖天炮!
沖天炮,在李陽剛注冊成為獵魔人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是個傳奇人物了,在武者界是出了名的臭脾氣,但由于性格直爽再加上實力不錯,反而又在武者圈子里有著極好的人緣。
可惜后來因為在一次營救任務中,被一只豬妖給撞成重傷,等傷好了,武道一途也差不多廢了,只好告老還鄉(xiāng)。
李陽當初有幸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并借以‘同鄉(xiāng)人’的理由,跟他還握過手。
不料今日再見,卻已是物是人非。
當年那位意氣風發(fā)的傳奇獵魔人,如今卻已是雪鬢霜鬟,老態(tài)龍鐘的垂暮之年。
李陽不住有些唏噓,可又不禁感到奇怪,他來這里作甚?
“前輩!好久不見,前輩!”
說著,李陽就主動迎上去相與他握手。
“哼!”
然而,沖天炮卻是絲毫不給面子地將手背過身后,冷視著李陽,質(zhì)問道:
“我他娘問你,你是怎么帶的學徒?娘的,妖怪的毛都還沒摸著,就他娘敢對自己人下手?這他娘上了戰(zhàn)場還得了?!”
李陽隱約聽出他是說江清,一時之間,還確實有些語塞。
“是在下失職了?!?p> “失職?失你娘的職!操!當初老子怎么沒說聲失職,然后把你這混蛋給干廢!媽的,這樣也不至于給你機會,教出這種學徒出來,當初老子就該把你廢了!”
“前輩,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
愣是以李陽一直在盡量保持的謙卑,此刻也忍不住怒斥一聲。
輝煌的成就也抵不過落寞的當下,再怎么說,他現(xiàn)在不過就是個老頭罷了,而李陽,可是武館的導師,正兒八經(jīng)的武者!
“態(tài)度?老子態(tài)你娘的度!媽的,老子兒子現(xiàn)在被打成重傷,你他媽在這里跟我講態(tài)度?干你娘的!”
話音未落,沖天炮就已然轉(zhuǎn)身走向一輛豪華的奔馳S900L。
“咱兩他媽的走著瞧!黃洋,給老子聯(lián)系醫(yī)務直升機,今晚一定要把你表弟送到江陽去!”
咔!
李陽愣愣地望著奔馳所消失在的茫茫夜色,喃喃自問:
“難道黃平,是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