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一如既往的喧鬧著。
揭開了普通勇者眼中神秘的面紗,這座酒館的內(nèi)部或許比他們想象的要普通的多。
凹凸不平的吧臺,高低腳的桌椅,劣質(zhì)的麥酒,雖然在外界的口耳相傳中逐漸被神化,但這里,終究只是一座普通的酒館。
麥酒用一人高的木桶裝著,堆滿了整個倉庫,散發(fā)出令人迷醉的香氣,從未喝過酒的新來的勇者,一聞到這濃郁的味道便頭暈目眩,險些暈倒。不過,很快他們就會愛上這種味道了。
酒館的前臺,桌位幾乎全被占滿了,肌肉隆起的勇者大笑著揮舞著胳膊,與隔桌的勇者發(fā)出扳手腕的邀請,同伴們開始為他們吶喊助威,他的對手也毫不含糊,單手拎起一個酒桶向嘴中倒去,如瓊漿般的酒液瀑布般從嘴角落下,讓旁觀者大聲較好,贊美他的豪爽。痛飲完這美酒,他將木桶晃了晃,隨手一扔,然后鼓起肌肉在位置上坐下,與挑戰(zhàn)者發(fā)起力量的對決來。
木桶砸在一個圍觀的勇者身上,碎成了木片,然而后者卻沒有絲毫在意,大笑著為自己支持的勇者加油。
充當酒保的勇者坐在坑坑洼洼的吧臺后面,漫不經(jīng)心的用抹布一下下的擦著手里的酒杯,眼睛卻毫不松懈的盯著正在豪飲胡鬧的勇者們。每當有喝多了酒的混球不小心召出一團不受控制的火焰或者什么陰影的力量,又或者搖搖晃晃的舉起木椅發(fā)起酒瘋,他手中的酒杯便如彈丸一樣飛出砸到惹禍的家伙身上,啪的一聲破碎。后者被砸后摸摸腦袋,傻樂一下,隨后倚著墻角倒了下去,安穩(wěn)的沉睡起來。酒保罵了一聲,重新拿出一個酒杯擦拭起來。
而在這放浪形骸的勇者們之中,一位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少女舉著托盤從桌位之間穿過,為勇者們提供服務。偶爾行走的急了,不小心撞上某個勇者,后者也不會生氣,往往捏一下前者的屁股調(diào)笑兩句,也就算了。
一個偏僻的桌位上,輒勇獨自一人坐在這里,靜靜喝著泛著淡黃色泡沫的劣質(zhì)麥酒。
不是酒館故意虧待輒勇,事實上,也沒有人膽敢虧待一位勇者王。但是現(xiàn)在酒館中的酒水畢竟是從附近的城池緊急運送過來的,沒有那么多選擇可以挑。
而從另一方面,前不久才剛剛獨立的城池們還沒有掌握什么高超的釀酒技術和配套的設施,就連麥酒也只是剛剛生產(chǎn)出來的,好多還是過去府庫中的存貨。而軍營中龐大的勇者數(shù)量決定了生產(chǎn)的酒水只能重量不重質(zhì),也讓酒廠機構不得不加緊將所有的資源投入到廉價酒水的生產(chǎn)中去,而無法分散精力去研究高品質(zhì)的酒水。
好在,勇者們也志不在此,前不久還是奴隸的他們根本是第一次品嘗酒的滋味,粗劣的麥芽酒就已經(jīng)滿足了他們放縱的需求。
曾近當奴隸的時候,惡魔督軍們也要求奴隸們在城池中興建酒館,釀造美酒堆滿府庫。然而,本身就對惡魔充滿敵視的奴隸們怎么會好好工作,酒館的完成質(zhì)量由于容易檢測(惡魔督軍控制力量發(fā)起一次攻擊,根據(jù)結果就可以得到建筑物的質(zhì)量,雖然簡單,但也頗為有效),尚且無法偷奸?;?,釀酒可就不一樣了,本身奴隸們便無法飲酒,不會去專門學習,全靠著惡魔督軍賜予的知識簡單懂得了一些釀酒方法。
而對惡魔的排斥則讓奴隸們對惡魔的知識掌握的極為緩慢,像房屋建造,織布制衣這類活可以被惡魔監(jiān)管的事他們不得不被迫學習,像釀酒這樣必須飲用才能獲得具體質(zhì)量信息的,奴隸們可就盡可能偷懶了,釀造出來的酒完全達不到應有的水平。
當然,此時被偷懶坑到的,自然也是戴塢人自己了,不過他們也不可能會去在意,畢竟被強迫的情況下,不可能有人有動力去工作的,偷奸?;谀菚r可是奴隸們的驕傲——成功違逆了奴役自己的惡魔,怎樣都是開心的事。
而如今,起義成功的戴塢人對惡魔時期缺失的工作也在盡力彌補,管理機構,釀酒廠,美食開發(fā),力量研究……不同方面的工作以突飛猛進的速度發(fā)展著,讓戴塢人的生活迅速完整,形成一個全面發(fā)展不留短板的社會。初期的混亂已經(jīng)逐漸消失,恐怕就連曾經(jīng)的戴塢人自己,也沒有想過會有脫離惡魔統(tǒng)治的一天。不過幸運的是,一切都僅僅有條的發(fā)展了起來。
戴塢人們也曾好奇,那些惡魔督軍究竟為什么要監(jiān)督他們修建城池,明明督軍們沒有任何生理需求,更不懂得享受,只會按照既定目標行動,所發(fā)出的修建命令卻無一不是為了類似戴塢人這樣的存在考慮的——惡魔督軍那龐大的身體,區(qū)區(qū)數(shù)米高的屋子可容納不住。同樣,沒有味覺的他們也品不出美酒和美食的滋味,卻仍要求戴塢人進行相關的制造儲存。惡魔們奴役戴塢人所期望的,竟然是建立一座似乎是為了戴塢人自身服務的城市,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大量戴塢人被惡魔鞭撻致死,以及戴塢人根本不被允許進入城市中去的事實,人們簡直要懷疑惡魔們是懷著詭異的善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