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妼安呆愣了半晌,最終還是垂下眼瞼,掩住了眸子里的血色。
對晏青,她確實是最最信任,最最放不下的人。
但是也只不過是平淡的喜愛之情罷了,說特別是特別,也確實獨一無二??赡且环荼揪筒粔蛏羁痰那楦械ィ@個人也并非是不可替代的。
畢竟,她們之間僅僅是君臣。
僅此而已。
祝妼安收攏了自己發(fā)散的思緒,抬眼看,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便喚了一聲:“關(guān)嬤嬤。”
關(guān)嬤嬤一直候在門外聽著屋子里的動靜。
她們雖然離開祝妼安的身邊,但是不會走太遠。
陷入反噬時的祝妼安,其實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脆弱還是瘋狂,總之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是最恰當?shù)摹?p> 關(guān)嬤嬤一聽見祝妼安的呼喚聲,便連忙推開了門,進了里間:“小姐?!?p> 祝妼安的眸子依舊是血紅色,她額發(fā)濕漉漉的,臉色蒼白。這張臉哪怕是再美艷,在這樣晨起略微昏暗的房里,也顯得有些可怖。
像是這世界上最為嬌艷的女鬼,美麗而恐怖。
祝妼安看著關(guān)嬤嬤,平靜的問:“多久了?”
她意識清醒,顯然是完全走出了反噬的幻覺。
關(guān)嬤嬤連忙回話:“小姐,已經(jīng)有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
祝妼安有些恍惚,在她的幻覺里,其實是沒有這么長時間的。
關(guān)嬤嬤目含關(guān)切,看著祝妼安,有些想要上前去攙扶她。
祝妼安皺了眉頭,不喜歡關(guān)嬤嬤把她看得這樣嬌弱,于是避開了關(guān)嬤嬤伸過來的手:“嬤嬤,婚期還有多久?”
關(guān)嬤嬤只覺得眼睛里瞬間就涌上了些淚意。
她略微紅了眼眶,看向祝妼安,說道:“小姐,只有九天了?!?p> 婚期將近,整個堯親王府都彌漫著喜意,唯有她們安逸院,沒有那樣高興。
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主子成婚,就如同是一齊為她鑄就了一方陵墓,只待她斷氣之后躺進去了。
不想還好,這樣一想,關(guān)嬤嬤整個人都不好了!
朱厭知道自家主子已經(jīng)好了,便帶了幾個丫鬟把早膳端了進來:“主子,用飯嗎?”
祝妼安半點也不想吃,之揮了揮手。
朱厭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失望,又讓本就沒有放到桌子上的菜又端走了。這時候,她才又道:“主子,今日東臨世子來了,還想請見您?!?p> 祝妼安目光看了過來。
朱厭下意識的挺直了背,繼續(xù)說:“但那時候主子正是舊疾犯了,便沒能見到?!?p> 聽說祝妼安舊疾犯了,戚帛福是想要過來的,但是被堯親王妃死死的攔住了。
雖然不能相見,但是戚帛福還是當著堯親王妃的面兒,給祝妼安寫了一紙信筏。
堯親王妃當時是真的看得直翻白眼兒!
朱厭將前院里遞過來的信筏給了祝妼安,不敢直視祝妼安血紅的眼睛,頭低得越發(fā)低了:“這是世子爺給主子的。”
祝妼安翻來信筏看了一眼,原來是來解釋魚泡饃一事的。
“倒是有心了?!弊尠矊ζ莶_@個人,算不上有沒有什么極好的感官,但是也不會覺得他是個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