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你之前不是說府里新來的一個丫頭十分可疑,像是北歌的探子嗎?”
云錦書漫不經心問了一句,此時他左手支著頭靠在桌案上,右手執(zhí)筆,在上好的宣紙上畫著什么,專注又認真。
楚鈺回道:“是有這么個人,屬下剛準備尋個錯處打發(fā)出去。”
“不必了?!?p> 云錦書放下筆,將墨跡吹干,把畫好的東西給楚鈺,吩咐道:“想辦法將這個透露給她,以后每隔幾日就來我這里取一些,容淮這么關心她,我也不好讓他失望不是?”
楚鈺看了一眼紙上的畫,驚訝得張大嘴巴,結結巴巴道:“額…這這這…這不太好吧?公子…要是讓葉姑娘知道…可不好收場啊!”
云錦書隨手丟了一本書過去:“你笨嗎?當然不能讓她知道了?!?p> “咳…可是,就算透露出去了,也得人家信啊…”楚鈺撓頭,你這畫的也太…
“那就想辦法讓她信?!痹棋\書道:“讓她跟著沁兒做些雜事,不用離得太近,能看見人就行。”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給我看緊了,別出什么岔子?!?p> 楚鈺垂頭喪氣道:“是…”
云錦書斜睨他:“很難?你這么不情愿?”
“沒沒沒…屬下這就去安排?!背暭れ`靈一個寒戰(zhàn),一邊懊惱自己怎么走神兒了,一邊撒腿就跑。
“等等?!?p> 云錦書哼了一聲:“收拾一下,等楚楚醒了,就移居云水軒。”
“是。”
“調百名云衛(wèi)守好云水軒,內松外緊,一個人也不許放出去?!?p> 想起昨夜那主仆二人的話,云錦書就恨不得把葉楚楚拴到身邊,生怕某天睜眼,人就不見了。
“主子…您確定是百名?”楚鈺差點咬了自己舌頭。
百名云衛(wèi)…監(jiān)測方圓數(shù)百里不在話下。一個云水軒…至于嗎?防誰呢這是?
“算了,正常防衛(wèi)就行?!?p> 云錦書也覺得夸張了些,煩躁的揮揮手,示意某人可以跪安了,然后催動輪椅到葉楚楚房里。
她已經收拾妥當,沁兒正在為她布菜,見云錦書進來,自覺的加了一副碗筷,然后退了下去。
云錦書夾起一個藕粉團子放在葉楚楚碟中:“用完早膳,我們動身去云水軒?!?p> 葉楚楚吃飯的動作一頓,瞅了瞅面前的藕粉丸子,看了看對面神色如常的云錦書,秀眉微揚。這人今天是怎么了?往日都是要自己伺候他的,今天竟然反過來給她布菜?
她清靈澄澈的眸眨啊眨,七分明媚三分含笑一分迷蒙,看得云錦書心神一動,輕咳一聲,不自在地道:“看我做什么?好好吃飯?!?p> “哦…”
葉楚楚垂頭,夾起那藕粉丸子咬了,一邊吃一邊想,就當他今日是中邪了吧。
飯后,葉楚楚推著云錦書上了馬車。說是搬家,實際上并未帶多少東西,就是楚鈺聶云沁兒幾個近身侍候的人跟著。云錦書帶走了一籮筐的菊花,美名其曰,云水軒沒有菊花,做不了花糕,引得葉楚楚一陣無語。
云水軒隱在一處深巷中,很是安詳靜逸,入大門,是一整塊石雕,其上刻的是洞庭一湖,岸邊垂柳拂風,水中荷花搖曳,上有三四尾鯉魚輕越,激起陣陣漣漪,天空之上飛鳥振翅,云卷云舒,安靜祥和如人間仙境。
一轉過石雕,入眼處,便是一片碧湖,湖中荷葉扔綠,鋪了滿塘,每隔一兩丈,還有粉嫩荷花靜靜開放,葉楚楚奇了。
“這個時節(jié)還有荷花?”
云錦書笑道:“自然是沒有的,那些荷花是粉色水晶雕琢而成,一是裝飾所用,二是用作練功?!?p> 葉楚楚了然,仿佛看到了青衫男子執(zhí)劍立與荷花之上的絕世英姿。只可惜現(xiàn)在看不到了。
葉楚楚無聲一嘆。推著云錦書繞著湖邊,走向那建于水上的空中樓閣。
水云軒其實不大,而且有一多半都是湖水。湖邊種著一圈垂柳,再往外就是白墻灰瓦的房舍圍繞一圈,大約走了兩線差的功夫,一座白石拱橋與小樓相連。
葉楚楚推他走過,覺得很是愜意。三面小樓之間圍著一個小花園,有綁滿月季花的籬笆隔開,種了矮樹嬌花,又尋了怪石做了小景,精致又好看。
小樓之外有一八角涼亭立與湖面,用九曲回廊相連,白日里在那里彈琴下棋倒是愜意。
“云將軍品味高雅,在下佩服?!比~楚楚由衷感嘆:“我忽然覺得,與你隱居于此做閑云野鶴倒也不錯?!?p> “榮幸之至?!?p> 二人相視一笑,此刻心中悵然。
云錦書舊疾復發(fā),葉楚楚大牢被打的事情在盛京傳的沸沸揚揚,云錦書很合情理地拒絕了所有來客,美名其曰在家養(yǎng)傷,二人倒真過了一段閑云野鶴的生活。
沒事喝茶下棋,賞景看花,好不愜意。只可惜好景不長,時隔半個多月后,人再也攔不住了。
楚鈺不得不上前打擾二人的對弈:“公子,六殿下帶著清爽公主和左小姐到了?!?p> 云錦書問:“這局留著,稍后再下?”
葉楚楚含笑點頭:“好。”
云錦書這才回頭吩咐楚鈺:“請他們進來吧?!?p> 楚鈺應了一聲,下去請人,葉楚楚則是收了棋盤,回房取了新的茶具和剛剛制好的菊花茶出來,在桌上擺好,動手煮茶。
等封常歡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一副偏偏公子笑看美人烹茶的絕美畫卷。
人至,茶好,葉楚楚起身行禮:“見過六殿下,公主殿下,左小姐有禮了?!?p> 言罷她給幾人奉茶:“幾位來的巧,趕上了這上好的菊花茶,快來嘗嘗云將軍精心栽培的菊花與尋常菊花喝著有何不同?”
封常歡一點也不客氣,接過茶盞喝一口,贊道:“甚妙!花好,葉將軍茶藝也好。怕是只有葉將軍敢打錦書那花的主意,且還能成功了,今日我定要多喝幾盞。”
他說者無心,封清霜卻咬碎了一口銀牙,見葉楚楚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恨不得捏碎手中茶盞,再將碎片扔她臉上。
葉楚楚,咱們走著瞧,用不了多久我定讓你滾出盛京。
厥陰經
云公子可怕的占有欲,近水樓臺先寵月,千里之外斗情敵。哈哈,喜歡的記得收藏哦。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