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崢誕生那天,母親大難產(chǎn),他熬了過來,母親卻沒爬出鬼門關(guān)。
大概因為本就是利益聯(lián)姻的家庭,魏常青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么心痛,對于這個剛生的兒子,也只是工作之余才有心思關(guān)照一下的程度。
妻子去世五年,魏常青娶了自己的第二個妻子。
那時候魏崢已經(jīng)開始認(rèn)字了,也可以有模有樣地背一些唐詩古詞。
家里來一個很年輕很漂亮的女人,魏崢年幼尚不知道父親再婚的含義,只是聽阿姨說那是他的新媽媽。
新媽媽說話輕輕的,笑起來很溫柔,魏崢還覺得很開心,因為自己終于和別人一樣要有媽媽了。
只是魏常青似乎對他愈加不滿意了,總是會呵責(zé)他,那時候新媽媽總是會在旁邊勸慰他。
時間久了,魏崢意識到,新媽媽不管說什么,都不會讓爸爸消氣,甚至罵得更兇,哪怕他只是犯了所有小朋友都會犯的錯誤。
一直到他七歲的時候,已經(jīng)上了小學(xué),新媽媽有了自己的寶寶。
他很期待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如果是妹妹,他就像公主一樣呵護(hù)她成長,如果是弟弟,他就帶著他勇闖天涯。
魏崢本來是那么打算的。
魏祉出生的時候,他分明是比每個人都要高興的,他度過了最快樂的幾年,每天放了學(xué)就早早地去看弟弟,喜歡聽他奶聲奶氣地喊自己哥哥。
直到魏祉上了小學(xué),魏崢也考上了高中,以不要影響彼此學(xué)習(xí)為由將他們兩個分開了。后母范惠照顧魏祉,魏崢則搬出去獨住,由家政阿姨負(fù)責(zé)生活起居。
三年過去,魏崢考上了一所頂尖大學(xué),懷著激動的心情重新回家,想和弟弟重聚,才意識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想的太天真了。
小孩子總是健忘的,魏祉已經(jīng)對幼兒時期的記憶模糊,不知道聽信了誰的話,怕他懼他,怯怯地躲在范惠的身后拒絕與他交流。
這份生疏就一直過了這么多年。
“哥哥回來了?!笔艢q的魏祉已經(jīng)不會再躲在媽媽后面用害怕的眼神看他了,可是嘴里的那句哥哥,終究是變味了。
魏崢恍惚了片刻,也微笑了一下:“好久不見了?!?p> 范惠招呼魏祉坐下,他便順勢坐在了魏崢旁邊,靠著范惠。
魏常青甚是滿意地點點頭:“你們兄弟兩個在家里這么親昵和睦,怎么還鬧出這么個笑話?”
魏祉沖魏常青瞇瞇眼笑了一下,像是在撒嬌的模樣:“不是爸給我這筆錢,讓我大學(xué)期間鍛煉一下嘛~”
“那我也沒讓你公開和你哥哥對著干啊!”魏常青責(zé)備地看他一眼,“啪”地拍了下魏祉的額頭,“你這個臭小子!”
力道不重但是響聲清脆,沒等魏祉喊疼,范惠先心疼起來:“干嘛打孩子,而且祉兒就是投資著玩玩,他哥哥還能真和自己兄弟計較?”說完意有所指地看向魏崢。
這一家三口溫馨和諧的景象未免刺眼了點,魏崢本來就因為顧晴空的事情心煩,也沒心情繼續(xù)看范惠演戲,禮貌地打個招呼就回房間了。
見魏崢回了房間,魏常青忍不住又訓(xùn)斥魏祉:“兩千萬隨便玩玩?你也是被縱容的沒邊了。”
范惠不樂意了:“干嘛總是訓(xùn)他啊,魏崢什么時候心疼過這個弟弟了?他怎么自己不主動提讓祉兒去他公司呢?”
魏常青懶得與她再爭辯,搖搖頭也先回房間了。
“你不用在意你爸說什么,他還是疼你的,不會拿你怎么樣?!币贿呎f,范惠一邊疼愛地理理他的衣領(lǐng)。
魏祉乖巧地任她擺弄,嘴角一直保持著弧度,他應(yīng)和著范惠的話,眼神卻早就飄到別處去了。
沒聊兩句,魏祉便借口自己乏了,想回屋歇一會兒,范惠也沒再留他,又囑咐了兩句就放他走了。
魏家很大,魏常青與范惠的主臥在一樓,孩子們的房間卻都在二樓。
魏祉小的時候一直和夫妻倆住在一起,后來長大些可以自己入睡,便也跑到二樓去了。不過,那時候他和魏崢的關(guān)系就已經(jīng)生疏起來了,哪怕是房間離得很近,也沒有過多的交談。
今天卻不相同,魏祉走到二樓,卻沒回自己房間,轉(zhuǎn)身敲了敲魏崢的房門。
推開門,魏崢還沒換睡衣,正襟危坐在桌子前,手里捧著本書。
“要聊聊天嗎?”魏祉問他。
魏崢沒回話,眼神示意讓他進(jìn)來。
進(jìn)了房間,魏祉隨便找個地方坐下,朝魏崢笑了一下道:“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的公司要在上海建立了吧?”
魏崢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書上的內(nèi)容:“是穆啟衡的公司,不是你的。”
“我是最大投資人,別說是穆啟衡,就算是穆國司,也要敬我?guī)追??!?p> “不是敬你,是敬魏氏集團(tuán)。”魏崢繼續(xù)頭也不回地回道。
魏祉瞥了一眼他,嘴角滲出冷笑:“哼,反正我會大力支持你的競爭對手,到時候你慘敗,就會變成魏氏集團(tuán)最大的笑柄?!?p> “如果我慘敗,那你才會是魏氏集團(tuán)最大的笑柄?!蔽簫樑镜匕褧仙希D(zhuǎn)過身看向魏祉,“我的公司很快就會選入回歸魏氏集團(tuán),到時候你的競爭對手就是整個魏氏產(chǎn)業(yè)?!?p> “你別威脅我了,”魏祉被他說的有一絲底氣不足,努力不顯現(xiàn)出來,“你不就是想繼承家族產(chǎn)業(yè)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魏崢忽然輕笑了一下,他向來以冷漠臉著稱,這么突然一笑讓魏祉第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我就是要繼承產(chǎn)業(yè),你又能拿我怎么樣?”魏崢學(xué)著魏祉往日的笑容,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魏氏集團(tuán)有一半的產(chǎn)業(yè)都是我母親當(dāng)年從王家?guī)淼?,我還拿不走么?”
“你!”魏祉氣得站了起來,指著魏崢“你你你”的結(jié)巴半天,終究是被他堵得說不出話,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出。
見他被氣走,魏崢卻沒有勝利的表情,而是盯著魏祉剛才坐過的地方,不知道沉思了什么,又重新打開書閱讀起來。
這邊魏祉被氣的夠嗆,回到屋子里好半天都沒緩過來,只想把屋子里的東西都砸個底朝天,又怕樓下的魏常青聽見過來訓(xùn)斥他。
“魏崢……”魏祉咬牙切齒地念著他的名字,拳頭重重地砸在被子上,恰巧被推門進(jìn)來的范惠撞見,嚇了她一跳。
“怎么了祉兒?”范惠本來是拿一些切好的水果送過來,見他這個樣子,連忙關(guān)上門,幾步走上前小聲問道,“你又和你哥吵架了?”
魏祉冷哼,眼睛里的怒意絲毫不減。
“媽,我一定要搞垮魏崢,把他如果的高傲狠狠地踩在腳下?!?p> 范惠見他這個樣子,眼里滑過滿意,嘴上卻還在安慰著:“你們親兄弟怎么能明著作對,讓你爸知道了得多心寒。”
“他也該好好正視一下兩個兒子的高低了,”魏祉不服氣地說道,“我總不能一輩子都被魏崢壓上一籌。”
范惠把果盤放在桌子上,坐在床邊,輕撫著魏祉的后背,語氣溫柔,眼神卻很清冽:“你說的對,你現(xiàn)在長大了,等你以后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魏崢便再也沒有資格瞧不起你了?!?p>
牛奶泡小魚
大家中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