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凜凜,相貌堂堂,頭戴束發(fā)嵌寶紫金冠,舉手投足間渾然而成的威儀,似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果然是天上降魔主,人間真萬歲。
余生打量他的同時,李二也細瞧著余生。
“樣貌出眾,更兼才華橫溢,難怪五弟下不了手,如此青年俊杰,就是我也會心生不忍?!?p> “是??!”越王收回目光感嘆一聲,“你是沒見他那一手書法,端的是妙筆天成,巧奪天工,更難得的是他那一首詩才,說實話,他那一首《嫦娥》擾亂了我的心境啊,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你說我要是偷了你的江山,會不會也如這嫦娥一般夜夜后悔呢?”
李二看了一眼李貞,眼底閃過一抹柔色,接著又化為一臉的戲謔,“偷我的江山?就你?真是不自量力,再者說了,莫說這一大片天下,一個小小的淮南就被你治理的烏煙瘴氣,若真的了天下,那我李氏江山不得亡了?”
“你......”
李貞一臉忿忿的看著李二,會不會說話,人家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情緒,就被你一句話給毀了。
“怎么著?你還想動手不成?不是為兄貶低你,就你這身手,再來十個八個的,為兄也能揍的你滿地找牙,不信回去我們再試試?!?p> “哼!”
李貞將頭撇在一邊,傻子才跟你動手呢,那不是純粹找揍嘛,想到自己這一生無論哪方面都被他壓的死死的,心下一陣悲哀,不過看到走過來的李青瀾,有恢復一臉得色,自己不行,自己的兒子卻沒問題,皇室同一輩的子弟,哪個能比的上自家兒子。
“死丫頭,不好好呆在家里,是誰給你的膽子一個人偷偷的跑出來的?萬一出個三長兩短的,你讓為父怎么同你母親祖母們交代?回去一定告訴你母親,讓她好好將你收拾一番。”
“父親!”李麗質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向李二。
“裝可憐沒用?!?p> “叔父!”李麗質見求李二沒用,立即將目光轉向李貞。
“乖,乖侄女莫怕,有叔父為你做主,”李貞一臉心疼的牽過李麗質,轉頭怒懟李二,“兇什么兇,看把孩子嚇的,這里是長安,若是在護衛(wèi)的保護下還能出事兒,那只能怪你這個當父親的沒本事?!?p> 接著又一臉戲謔道:“方才還說我會丟了咱李氏江山,我看你也就只比我強那么一絲兒?!?p> 李二一臉不屑的看了一眼這得意就猖狂的小人,輕哼一聲,扭頭就走。
李貞嘿嘿一笑,仿若打了勝仗般,趾高氣昂的帶著幾人跟了上去。
......
“李兄這家世看上去頗不一般??!”包銀山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有些感慨道。
“是不一般,不過交人交心,我看重的只是他這個人,與他富貴貧窮無關,哪怕他是皇帝,在我眼中也不過是我認識的那個李兄罷了?!?p> “嘿嘿,這倒也是,來來來,我們換大碗接著喝,咱兄弟兩可還沒決出勝負呢!”
“嘔吼?包兄看來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那小弟今日就讓你輸?shù)男姆诜!?p> 沒過多久,小二就扶著羅圈腿的包銀山去了隔壁客棧,余生也有些醉意熏熏了,結了帳跟了上去,酒樓客棧一家店,余生同包銀山都住在這里。
直到第二天晌午,余生才從醉酒中醒來,摸了摸枕下的蒼生刀,見它還安穩(wěn)的放在那里,這才放下心來,暗道自己大意了,只顧吃酒上頭,卻忘記自己如今依舊處境危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雖然自己身在長安,但難保劉項羽不會狗急跳墻,畢竟自己將他坑成那樣。
“若果能見到劉進忠就好了,可惜......”余生暗自盤算道,可惜他害怕與秘衛(wèi)有牽扯,一直沒同劉進忠要聯(lián)系方式,不然有內(nèi)衛(wèi)幫忙,倒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不過,有句老話叫說曹操曹操就到。
正當余生盤算著劉進忠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以為是包銀山,便起身隨手拉開房門,卻不想意外的見到了劉進忠。
“劉大哥,您怎么會找到這里了?”
“我怎么會找不到?”劉進忠反問道,“你可知道這里是哪里?長安,秘衛(wèi)的大本營,這里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秘衛(wèi)的眼睛,昨夜王公公回來提起了你,正好我今日不當值,就來看看你?!?p> “劉大哥快請進,”余生一臉熱情的將他迎入房內(nèi)。
劉進忠一臉詫異的進門,這貨不是一直都對秘衛(wèi)頗為忌諱嗎?今日怎生如此熱情?
“有什么事兒你就說吧,不過若想讓為兄在春闈幫忙就免談,這等大事都是由陛下親自把關,吏部和禮部大佬們親身監(jiān)察的,我一個小小的秘衛(wèi)統(tǒng)領還沒那么大本事?!?p> “怎么會呢?別的不敢說,就才學方面來說,小弟還是頗有幾分自信的,今日小弟確實有事相求,但這事兒秘衛(wèi)也得負責,否則小弟也不會落的如此凄慘下場?!闭f到這里,余生略微不滿的看了一眼劉進忠。
“哦?秘衛(wèi)的責任?不妨說來聽聽,好讓為兄知道秘衛(wèi)怎么會害你?!?p> “榮濤,不知劉大哥還記得不?”余生沉聲問道。
“榮濤?長樂幫幫主?長樂幫不是被剿滅了嗎?聽屬下說,那榮濤也葬身火海了,怎么可能再出來害你?”劉進忠一臉的不解。
“嘁,”余生淡淡的掃了一眼劉進忠,“您倒是說的好聽,那榮濤根本就沒死,我親眼在襄陽一間密室中見到過他?!?p> “怎么可能?秘衛(wèi)怎么可能犯下如此錯誤,你確定是他嗎?這種事兒可榮不得半點出錯,會出人命的。”劉進忠一臉驚恐的望著余生。
“怎么不可能,我親眼所見,親耳聽到他的聲音,而且他還提起過我,怎么可能有誤?就在襄陽魯府的密室內(nèi),好在我拼了命才將他毒殺,不然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你們可不僅是顏面掃地的問題,皇上怕也不會輕饒了你們?!?p> 劉進忠一臉訕笑的看著余生,“殺的好,還好兄弟你及時補刀,不然皇上怪罪下來,兄弟們可都得吃不了兜著走了,此事我會稟明王公公,可定會給兄弟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的?!?p> “這還差不多,要知道那榮濤可是被聚義山莊所收留,他向山莊幾位莊主拆穿我的身份,我被那大莊主劉項羽一路追殺至長安,如今都整日提心吊膽的。”
“聚義山莊?竟然膽敢收留秘衛(wèi)手中溜掉的逃犯,簡直膽大包天啊,放心吧,為兄一定稟明公公,替你除掉這心頭大患的。”
“這多不好意思,”余生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行了,別裝模作樣了,你跟老哥我在這里叨叨半天,又是訴苦,又是威脅,不就是想借刀殺人嗎?如今這刀借到了,卻又擺出這幅不好意思的模樣,是給誰看呢?”劉進忠鄙夷的看著他,心底既慶幸,又有些無奈,慶幸的是,余生將榮濤徹底除掉了,無奈的是,這聰明機靈的小家伙就是不肯入秘衛(wèi)。
“好了,老哥就不打攪你了,兩天后就是春闈,你且安心考試,聚義山莊之事為兄會替你解決的,怎么說也是王公公向陛下求來的舉人,若中不了進士,王公公面上也不會好看?!?p> “放心吧劉大哥,若是沒有三分三,小弟也不會來長安。”
“嗯,”劉進忠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余生站在門口目送劉進忠離去,剛準備轉身回去,卻見不遠處一間房門打開,探出包銀山滿臉亂須黑乎乎的腦袋。
“兄弟這是有客人上門?”
“嗯,一個江南認識的京城朋友,聽說小弟在此,便前來探望,方才有事便先離去了?!?p> “陳兄弟不愧是我的小老弟,五湖四海皆朋友,走哪兒都有人來探望?!?p> “行了,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快收拾收拾,我們?nèi)ビ貌桶?,昨日盡被你灌了一肚子酒水,這會兒還餓著呢?!?p> “可惜,為兄最后不還是栽在陳小弟你的手里了嗎?”
“嘿嘿,”余生詭笑一聲,不理會一臉郁悶的包銀山,回房梳洗。
宮內(nèi)一處幽暗的大殿內(nèi),劉進忠一臉恭敬的立在王直身旁。
“王公公,依屬下對他的了解,那余生雖然有些狡猾,但也算光明磊落,應該不會胡編亂造來利用屬下?!?p> 王直點了點頭,“這點我倒是不懷疑,也罷,就幫這小子一把,他同世子與長公主都關系不錯,陛下和越王也都對他頗有些好感,一直以來你與他相處的不錯,繼續(xù)與他交好對我們有利,這事兒秘衛(wèi)本身也確實欠他一個交代,就算是替我秘衛(wèi)交好與他的一點投資吧。”
王直說到這里,又側頭看向一邊,那里的人赫然就是余生的老熟人,越王府的劉瑾。
“劉兄,這聚義山莊的大莊主劉項羽,乃是一位一流高手,進忠他們怕不是他的對手,此事就有勞你去處理了,你也正好可以借此事豎立下你副指揮使的威信?!?p> “如此也好,此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p> 余生并不知道劉進忠這么快就將此事稟報給王直。
此時他正被一塊掐住喉嚨的肉憋的滿臉通紅,顧不上嗆的鼻涕眼淚,一臉震驚的望著身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