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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松間照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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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松間照清泉 西洲曲 3149 2020-06-24 21:00:00

  大皇子板著臉,“三弟,我可是你長兄,長兄如父聽過沒,哪能如此這般沒大沒小?!?p>  太子朝大皇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原本還心平氣和的大皇子頓時氣血翻滾,很能理解昭帝為何時不時就給太子禁足了,這家伙確實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手段,且越發(fā)熟練。

  “你在鎮(zhèn)國公府查到了些什么,能讓你繃了幾年到現(xiàn)在才開始露出行跡來,是打算跟鎮(zhèn)國公府斷了嗎?”太子覷著大皇子的臉色大咧咧道。

  大皇子已經(jīng)不想吐槽太子的絲毫不掩飾,嘆了口氣,“你有沒有聽過王家莊被屠之事?”

  太子坐直了身子,皺著眉頭,“王家莊?沒聽過,可是有什么隱情?”

  大皇子無意識的撫摸著茶盞,“李家莊是在河南的一出村子,還在父皇登基那一年,據(jù)說有群匪徒夜里進村偷盜,被村里的人發(fā)現(xiàn)了行跡,那群匪徒也是膽大包天之人,一不做二不休之下,屠盡全村,一共三百八十四口人,九十七戶人家,事后官府追查此事,一無所獲?!?p>  “跟杭州城陳友定一家被殺一樣,也是查不到幕后之人?!?p>  大皇子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我是在整理兵部舊年檔案時發(fā)現(xiàn)不對勁,然后去了刑部查閱之后才發(fā)現(xiàn)王家莊被屠之事,那年皇祖父重病,兩位逆王奪宮,且暗中勾連西羌人直逼嘉峪關(guān),幾乎破長城南下,河南又起盜匪之患,此案件亦被記錄一起。而我記得幾年前無意間聽姑姑說起了鎮(zhèn)國公府的一樁舊事,還是仆人們說起的,中間有提到過王家莊。后來我去探查時,當時將此消息透露給姑姑的人都無緣無故消失。我在鎮(zhèn)國公探查許久才查出一點眉頭,總算發(fā)現(xiàn)了其中不對勁之處,王家莊原是太原堂王氏的一支,為躲避前朝戰(zhàn)亂才流落到河南許州下,聚族而居,以此為王家莊。但是在咸通十五年,王家莊來了一戶異姓人家。據(jù)我多方細查得知,當年王家莊全村還有后人,是幾個年輕男女因去縣上有事故躲過一劫,在得知王家莊滿村被屠后,他們也消失的無影蹤了。我懷疑,王家莊之事就是鎮(zhèn)國公府所做,目的就是毒害母后的烈陽之火?!?p>  太子倒吸了一口氣,臉色青白,“大哥,你說的可是真的?”

  大皇子點點頭,“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我堅信就是鎮(zhèn)國公府害的母后,三弟,姨娘雖然因我生母之事對鎮(zhèn)國公府多有怨憤,但是她說的沒錯,鎮(zhèn)國公府卻有狼子野心?;首娓干岸嗝葱胖劓?zhèn)國公世子,為何死后要叮囑父皇小心鎮(zhèn)國公府,其中定有玄機,肯定是皇祖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可惜鎮(zhèn)國公府做事太過干凈利落,始終無法抓住把柄?!?p>  “只要做過的事情總能留下蛛絲馬跡,”太子冷冷一笑,大皇子無意間瞥見,背后一陣涼,太子這表情實在是像極了昭帝,“來日方長,總是能抓住狐貍尾巴的?!?p>  大皇子長嘆了一口氣,“我看鎮(zhèn)國公表面上多有分歧,實際上同心共德的,想要分化他們可真是難。”頭疼的揉了揉眉間。

  太子卻不贊同,“那是因為有人壓制才會如此,若是一旦失了彈壓,想要各個擊破,自然是易如反掌?!?p>  大皇子臉上露出淡淡的笑,頗為中肯的點評,“鎮(zhèn)國公這個人啊,老謀深算,運籌帷幄,操控人心,極其老道精滑,真不愧是四朝老臣,有他坐鎮(zhèn),想動鎮(zhèn)國公府,可還真的是有些棘手?!?p>  “不過,鎮(zhèn)國公究竟是老了,現(xiàn)在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鎮(zhèn)國公世子這個人頗有幾分其父風范,只是偏私之心太過,難免會失了公允,鎮(zhèn)國公府這么大的家業(yè),只怕鎮(zhèn)不住場子?!碧咏又蠡首拥脑捳f到,然后頗有些不悅道,“大哥,你還打算與鎮(zhèn)國公府那一干人虛以委蛇多久,你真當人家瞧不出的圖謀啊,照我說,還是早些斷了的好?!?p>  大皇子張了張嘴,沒說話,反而開始轉(zhuǎn)移話題,太子瞟了大皇子好幾眼,都不給搭話,大皇子自顧自說的臉上都露出了幾分尷尬來,太子這才紆尊降貴的接了大皇子的話頭,大皇子這才松了口氣,心里想的是,三弟脾氣是越發(fā)大了,也越來越不好糊弄了,以后行事說話還是多留個心眼比較好。

  謝碧沢聽得秋桑來報信,說是陸尚書又去了濟寧侯,這次是濟寧侯世子親自接待的,連同一起來的還有陸臨荰,正在修建松樹盆景修建枝葉的謝碧沢手一抖直接剪掉了好不容易養(yǎng)護出來的點睛的樹枝,原本秀美遒勁的盆景算是廢了,蘇葉瞧著謝碧沢臉色蒼白的有些難看,便用眼神止住了秋桑,秋桑也是個機靈的,忙忙的退了出去。

  謝碧沢徹底失了興致,讓小丫鬟將盆景抱走之后,便默默的歪在靠枕上望著窗外發(fā)呆。

  蘇葉看著謝碧沢消沉、低落的樣子,心中也頗是不忍,想了想,便召喚了個小丫鬟,讓她去一趟安國公府找長樂縣主過來,蘇葉想的是,有長樂縣主開導,起碼謝碧沢心情會好些。

  長樂縣主來的倒是快,不待吩咐,蘇葉便將屋子內(nèi)服侍的丫鬟婆子們都使了出去。

  沉浸在自個兒思緒中的謝碧沢自然是沒有察覺,當然長樂縣主來了也沒發(fā)現(xiàn)。

  長樂縣主推了推謝碧沢,謝碧沢這才反應過來,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長樂縣主發(fā)現(xiàn)了謝碧沢眼眶紅紅的,打趣的話也說不出口,拉著謝碧沢的手,“碧姐姐,你這是怎么啦?那不成你侯府那頭又派人來欺辱你了?你且與我好生說一說,我來給你報仇?!?p>  長樂縣主雖說的有些隱晦,明眼人都知道指的是張氏。自從謝譽給了太子做先生,謝研成了太子伴讀,昭帝又將做王爺時的私宅賜予了謝譽,其重視受寵程度可見一斑,在朝堂上也算是獨一份的榮寵了。張氏被褫奪了世子夫人的封號,失了管家權(quán),雖然濟寧侯世子待她一如從前,但是并不能消除她對謝譽的憎恨,對傅氏的嫉妒。趁著傅氏按規(guī)矩回濟寧侯府問安或者重大節(jié)日回府祭拜,張氏總是要鬧出一些是非來,雖然有濟寧侯夫人明里暗里護著,傅氏和謝碧沢還是吃了幾次虧,偶爾張氏還會來蘭園鬧事一場,所以張氏在原先的貴婦圈子中名聲越發(fā)不堪,最后被踢出了圈子,再加上秦氏是個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背后也做了些事情,張氏在京師后院女眷中名聲極差,也只能被她瞧不上眼的低等圈子里的人巴結(jié)奉承,但背后閑話依舊少不了。正如謝碧沢清楚安國公府的人情舊事,自從定了親之后,長樂縣主對濟寧侯府的事情越發(fā)在意和用心,所以濟寧侯府稍微有個風吹草動,都瞞不過長樂縣主。

  謝碧沢搖了搖頭,“沒其他的事情,不過這幾日心情本就有些不好,倒是驚動了你,才不好意思?!?p>  長樂縣主哪能如此輕易的被糊弄過去,她仔細的端詳謝碧沢,謝碧沢則是一副怠懶的模樣,也不甚在意的分析長樂縣主話里頭的意思,隨意的打了個招呼。長樂縣主倒是不見怪,畢竟往來頻繁,也不用如此熱情客套的招呼,她來謝碧沢這兒就如同在自個兒院子里般自在。

  長樂縣主小聲道,“是不是因為表哥的事情?”

  謝碧沢鼻子一酸,眼淚便落了下來,長樂縣主忙抱著謝碧沢低聲安慰,好一會兒謝碧沢才止住了哭泣,聲音低低,透出苦澀與無奈來,“怕是陸府與我的婚事便要定下來了?!?p>  長樂縣主變了臉色,失卻了鎮(zhèn)定,有些氣急敗壞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打算這般認命了嗎?你跟表哥到底是怎么說的?”

  謝碧沢十分痛苦的抱著頭,長樂縣主便不好再逼迫她,緩了緩語氣,柔和說到,“碧姐姐,這畢竟事關(guān)你的將來,我不能胡亂替你拿了主意,即便是我嫡嫡親的表哥,我也不能一味的為他說話。如果你真的想依從你府中長輩們的意思,那我以后便不再私下替表哥送信給你。若是你心中有表哥,你且就等一等表哥,也別這般傷心絕望,還總會有解決法子的。”

  謝碧沢沒有動,長樂縣主又婉言勸慰了一番,好久之后,謝碧沢才慢慢抬起頭,將前段時間馬球會當晚太子來找她,對她說的一番話,一五一十的都說給了長樂縣主聽了。長樂縣主聽完之后,長長的嘆了口氣,不得不說太子已經(jīng)做得夠好了,這一番癡情的做派,讓長樂縣主原本不偏不倚的天平悄悄的往太子那處偏移了一些。

  “那你預備怎么跟表哥說呢?”長樂縣主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謝碧沢,只能問她下一步打算如何,說完這句話之后,不免又補充,“碧姐姐,從前你總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謝伯伯和謝伯母鳳協(xié)鸞和,鶼鰈情深,再看看我府中,我大伯父和大伯母便不說了,我父親和我母親也是極為恩愛的夫妻。陸府是世家大族,雖家風在京師中有口皆碑,嫡庶分明,可陸氏男子亦是將納妾視為尋常,你將來若是嫁給陸臨荰,你能忍得下他將來寵幸其他的女子嗎?”

  “霏霏,這不一樣,你不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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